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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2)

同样,现在被称为“五城”,但以前被叫做“六城”的地区的多里斯人也不允许与他们相邻的多里斯人利用他们的特里欧庇昂圣堂,他们甚至不允许他们内部在神殿的规章方面有所违背的人进入圣殿。在古时为特里欧庇昂·阿波罗举行的运动会中,他们授予胜利者的奖品是青铜的三脚架,但是他们规定这些青铜的三脚架不能拿到圣堂之外,而且当时就要把它们在圣堂奉献给神。可是,哈利卡尔那索斯地方有一个名叫阿伽西克列斯的男子在比赛获胜时却公然不把这个规定放在眼里,他把三脚架拿回了自己的家中,挂在墙壁上。为了处罚这个错误,其他的五个城市林多斯、雅律索斯、卡米洛斯、科斯和克尼多斯取消了第六个城市哈利卡尔那索斯使用圣堂的权利。这就是他们对哈利卡尔那索斯的惩罚。

伊奥尼亚人在亚细亚仅仅只建立了十二座城市并且拒绝再扩大这个数目,这里面的原因在我看来是当他们生活在伯罗奔尼撒的时候,他们是由十二部分组成的。正如同把伊奥尼亚人赶出的阿凯亚人现在的情况一样,在阿凯亚的城市之中,假如从希巨昂算起的话,第一个是佩列涅,第二是埃伊盖拉和在流着无尽的水并且使意大利的克拉提斯河因此得名的克拉提斯河河上的埃伊伽埃,以次是布拉、伊奥尼亚人被阿凯亚人打败时逃难所在的赫利凯,再次是埃吉翁、律佩斯、帕特列斯、帕列埃斯、佩洛斯河边的欧列诺斯、杜美和特里泰埃斯,最后的这个城市是十二个城市中唯一的一个内地城市。

这就是以前的伊奥尼亚,现在阿凯亚的十二个部分。正是因为他们是这样划分国土的而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因此伊奥尼亚人在到达亚细亚以后,就在他们中间也建造了十二个城市。假如认为这些人是比另外的伊奥尼亚人更纯正的伊奥尼亚人,或者是认为他们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其他伊奥尼亚人拥有更高贵的血缘,那就太愚蠢了,因为事实上他们的一个不少的部分是埃乌波亚出身的阿邦铁斯人。这些人甚至在姓名上和伊奥尼亚人都是相去甚远的;另外和他们有混血关系的欧尔科美尼奥伊的米尼埃伊人、卡德谟司人、德律欧普司人以及从本国分裂出来的波奇司人、莫洛西亚人、阿尔卡地亚的佩拉司吉人、埃庇道洛斯的多里斯人和许多其他的种族。甚至在他们之间,那些从雅典普利塔内翁来并自以为是最纯正的伊奥尼亚人的人们,连妻子也不把她带到新的地方去,而是娶父亲被他们处决了的卡里亚的妇女。因为这个缘故,这些女子发誓遵从一条规定,并且这条规定只传给自己的女儿,就是她们决不和自己的丈夫同桌吃饭,也不叫他们的名字,因为这些人是杀害了她们的父亲、丈夫和儿子以后强行娶了她们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米利都。

他们中间有一些人选身为希波洛科斯的孩子格劳柯斯的后代的吕奇亚人做国王,有一些人选身成为美兰托斯的儿子科德洛斯的子孙、披洛斯的考寇涅斯人做国王,又有一些人选这双方的人做国王。但是由于这些伊奥尼亚人比其他任何伊奥尼亚人都更重视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们不妨说,他们是血统正宗的伊奥尼亚人。尽管,老实讲,全部的伊奥尼亚人全都是起源于雅典的,都是举行阿帕图利亚祭祀的。这是整个伊奥尼亚人都庆贺的一个祭祀日,只有以弗所人和科洛彭人例外,据他们说,是由于这些人犯了某种杀人罪的原因。

帕尼欧尼翁是北向的一个米卡列的圣地,这块圣地是伊奥尼亚人共同选定来奉献给赫利凯的波赛东的。米卡列是陆地的一个地岬,它向西方伸展到萨摩司方面,各城镇的伊奥尼亚人常常都在那里聚集,举行称之为帕尼欧尼亚的祭祀。不仅在伊奥尼亚人当中,就是在整个希腊人中间,祭日的名称,和波斯人的名称都相同,都是以一个相同的字母为结尾的。

上面所说的是伊奥尼亚人的城市。爱奥里斯的城镇则有下列这些:也叫做普里科尼斯的库麦、雷里撒伊、涅翁·提科斯、铁姆诺斯、启拉、诺提昂、埃吉洛埃撒、庇塔涅、埃伊盖伊埃、米利纳和古里涅阿。这些就是爱奥里斯人的十一座古老的城邦。其实他们在陆地上本来是有十二座城镇的,然而伊奥尼亚人却让他们失去了其中的士麦拿这座城邦。爱奥里斯的土壤比伊奥尼亚的土壤肥沃,但是气候不如伊奥尼亚那样好。

爱奥里斯人丢掉士麦拿的过程是这样的。在科洛彭有一些人在自己内部斗争中失败并且被从自己的城邦给驱逐出来了,可是士麦拿却收容了这些被放逐的科洛彭人。科洛彭的这些逃亡者伺机发动叛乱,就在不久之后士麦拿的人们到城邦外去庆贺狄奥尼索斯祭的时候,便关上了城门,故而获得了这个城市。其他所有爱奥里斯人的城邦都来帮他们的忙,最终双方取得了妥协,伊奥尼亚人愿意送回一切的财物而爱奥里斯人则抛弃了士麦拿这个地方。被赶出的士麦拿人则给分配到爱奥里斯人的另外十一个城邦中去,他们在各个城邦中都获得了公民权。

所以,这就是大陆上的整个爱奥里斯城邦,在伊达山中的爱奥里斯人是一个例外,他们和这些人是分开的。对于岛屿上的城市,在列斯波司岛上有五个城市(列斯波司岛上的第六个城市是阿里斯巴,但是这个城市被与他们同血统的美图姆那人所占据,该城的居民也就被变成了奴隶)。提涅多斯岛上有一个城市,另外还有一个城市是在“百岛”群岛上面。列斯波司和提涅多斯的爱奥里斯人和伊奥尼亚的岛屿上居民一样,这时并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事情。而另外的爱奥里斯人则在他们集会讨论的时候,却总是盲目跟从伊奥尼亚人的任何企图。

当伊奥尼亚人和爱奥里斯人的使节到达斯巴达时(他们不分昼夜赶路),他们便推荐了一个名叫佩铁尔谟斯的波奇司人作为他们的代言人。为了让尽可能多的斯巴达人聚集起来听他说话,他穿上了一件紫色的袍子,随后就站起来向他们发表了一篇长长的演讲,向他们请求援助。然而拉凯戴孟人并不愿意听他们的话,他们竟然决定不给伊奥尼亚人以任何帮助。因此使者们只好返回,但是拉凯戴孟人尽管回绝了伊奥尼亚人派来的使节,却派出了一艘五十桡船;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我的看法是想瞧一瞧居鲁士和伊奥尼亚的动静。这些人在到达波凯亚之后,便把他们中间最有威望的一个叫做拉克利涅斯的人派到撒尔迪斯去,代表拉凯戴孟人告诉居鲁士说,不要触犯任何希腊的城市,否则他们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居鲁士听到使者的这些话的时候,据说他曾经打听在他身边的那些希腊人,向他发出这样的通知的拉凯戴孟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人数又有多少。当他听完了回答之后,他就向斯巴达的使者说:“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在城邦的中间设置一块地方,大家聚集到这块地方来相互发誓,却又相互蒙骗。假如我好好地活着而不死去的话,那么我确信这些人将会谈论他们自己的灾祸,而不用再多管伊奥尼亚人的事情了。”居鲁士讲这些话的目的,是要给整个希腊人一点颜色瞧瞧,由于他们自己有用来进行交易的市集,但波斯人却都没有这种习惯,波斯人从来不在公开的市集上进行贸易,而全国实际上也没有一个市集。在这次见面之后不久,居鲁士就离开了撒尔迪斯,把这个城市托付给一个名叫塔巴罗斯的波斯人,又任命一个本地的吕底亚人帕克杜那斯来掌管属于克洛伊索斯和其他吕底亚人的金银财富,而他本人则带着克洛伊索斯到阿格巴塔拿去。开始他并没有把伊奥尼亚人放在眼里。由于他的王国的附近有巴比伦阻挡着他,巴克妥利亚人、撒卡依人和埃及人对他来说也是如此。所以他打算亲自去征伐这些民族,而把征服伊奥尼亚人的事情托付给他的一个将领去做了。

居鲁士刚刚离开撒尔迪斯,帕克杜那斯立即便煽动吕底亚人起来背叛他和他的代表塔巴罗斯。帕克杜那斯既然获得了撒尔迪斯的全部黄金财富,于是他便到海岸地带去,用这巨大的财富雇佣了军队,并说服海边的民众参加他的部队。然后他便向撒尔迪斯进攻,并把塔巴罗斯围困在城里。

居鲁士在去阿巴塔拿的途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他对克洛伊索斯说:“克洛伊索斯,我应当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呢?似乎这些吕底亚人从来不想停止给他们自己以及给我制造麻烦。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都变卖为奴隶。我想当前我的做法就好像是一个人杀害了父亲却又留了孩子们的活口的情形,你对吕底亚人来说是比父亲还重要的人物,但是我抓住了你并把你带在身边,却又把吕底亚人的城邦委托给他们自己管理。

因此对于他们竟然谋叛,我确实感到十分惊异!”居鲁士对克洛伊索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但是克洛伊索斯唯恐居鲁士会把撒尔迪斯变为一片废墟,故而回答说:“哦,国王啊,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我请求你,不要使你的愤怒一发而不可收拾,也不要想毁灭在过去和现在都是无辜的城市吧。以往的事情我是罪魁祸首,故而现在我本人应该承担这赎罪的惩罚。这一次的罪魁是你曾经委托以撒尔迪斯的帕克杜那斯,因此还是让他个人承担这次的惩罚吧。使吕底亚人得到宽恕吧。为了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再背叛你或是威胁到你的安全,我想可以派人去这样命令他们,不允许他们保存任何武器,要求他们在外衣下面穿紧身衣,脚上要穿半长筒靴子,而且要他们教他们的孩子演奏七弦琴和竖琴以及经营小买卖。哦,国王啊,这样不久你就会看到他们不再是男人而成了女人,那时你再也不必担心他们会背叛你了。”

克洛伊索斯觉得对于吕底亚人来说,这样总比被卖为奴隶要好得多,因此他向居鲁土做了以上的忠告。因为他明白,除非他提出有理由而且值得充分考虑的建议来,不然他是不能说服居鲁士改变想法的。而且他还担心,即使吕底亚人幸免于目前的危机,他们将来也难保不再起来反抗波斯人从而给他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居鲁士听了这个建议之后,心中甚是高兴,于是他缓和了愤怒的情绪并表示同意按照克洛伊索斯所说的方法去做。为此,他便把一个叫做玛札列斯的美地亚人召了来,要这个美地亚人按照克洛伊索斯所谈的那些条件向吕底亚人颁布命令;之后又命令他把随同吕底亚人一起攻打撒尔迪斯的另外一些人都卖为奴隶,特别是命令他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都必须在他返回时,把帕克杜那斯活着带到他的跟前来。

在途中发布了这些指令以后,居鲁士就朝着撒尔迪斯进军了。帕克杜那斯听到征伐自己的军队已经开近的消息以后,便吓得逃到库麦去了。因此,当美地亚人玛札列斯带领着居鲁士的一部分军队到达撒尔迪斯,却发现帕克杜那斯和他的军队已经逃跑时,他首先就促使吕底亚人履行他的主人居鲁士的命令;这样,因为这个命令,自从那时起他们便改变了他们的所有生活方式。随后,他就把使节派到库麦去,要求库麦人把帕克杜那斯引渡过来。于是库麦人决定派人到布朗奇达伊去请示神灵的意见。布朗奇达伊在米利都境内,位于帕诺尔摩斯港的上方。那里有一个古老的时代修建起来的神托所,伊奥尼亚人和爱奥尼亚人都常常到那里去请示神托。

因而库麦人就把他们的使节派到布朗奇达伊这里来请示神托,打听一下在帕克杜那斯这件事上应该如何处置才最能取得神的欢心。神托回答他们,要他们必须把他交到波斯人的手里去。使节带着这个回答回来以后,库麦的人民因而也就打算把帕克杜那斯引渡出去了;可是正当他们的多数人着手这样做的时候,海拉克利戴斯的儿子阿里司托狄科斯,一个在民众中间名声很高的人物,却出来阻止库麦人那样做。他说他绝不相信这个回答,而且说请示神托的使节的报告是错误的。直到最后,一个有阿里司托狄科斯本人参与的使团又一次被派出去,向神请示有关帕克杜那斯的事情。

当他们到达布朗奇达伊的时候,由阿里司托狄科斯代表全体使团对神托问话,他说:“哦,神啊,吕底亚人帕克杜那斯因为有横死在波斯人手中的危险而逃难到我们这里来,但是他们却要求我们把他送回去,而且命令库麦人把他交出来。可是我们虽然很害怕波斯人的势力,在我们还不能确切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怎样去做时,我们是不敢引渡这个请求我们保护的人的。”阿里司托狄科斯这样问了,但是受到请示的神托给了他和先前同样的回答。神托指令他们把帕克杜那斯送回给波斯人。于是阿里司托狄科斯便假装依照他早已准备好的想法行事:他绕圣堂走一圈,把那里的麻雀和栖息在圣殿周围的所有其他鸟类的巢全都毁坏。当他正准备这样做的时候,传说从内堂发出了呼喊声,对阿里司托狄科斯这样说:“你这最不敬神的人啊,你怎么敢如此做?你要把我所保护的鸟类从圣堂洗劫一空吗?”阿里司托狄科斯立即应声回答说:“哦,神啊,你这样拯救你自己所保护的生命,却命令库麦人抛弃他们的被保护人么?”于是神又回答说:“不错,我是这样命令他们的,而因为你的不敬,你很快就会死去,再也不用到我这里来请示关于引渡被保护人的神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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