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怔怔地看着吉儿:“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说得不无道理。”
“所以咯,愿大唐的列祖列宗保佑那窝囊的皇帝赶紧好起来,不要让天下百姓失望。”
“你怎么知道,他很窝囊,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乞丐喃喃地说,眼瞳隐隐泛着水光。
“所有人可以有苦衷,但他没有理由推卸责任,他是大唐的天子,既然继承大统就要对得起大唐先祖,对得起大唐百姓,不然,他就不配做大唐的天子。”吉儿显然很激动,句句指责。
“你--说得对,所有人可以有苦衷,唯有大唐的皇帝不可以。丫头,你说得很刻薄,但何尝不是这样。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呢。”俊逸的身影颤了颤,转过来,幽幽的眼瞳浮动着期待的清光。
吉儿莞尔一笑:”我,呵呵,我不是他,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皇帝的事自然由皇帝自己考虑,相公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突然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我没事,丫头,谢谢你。”乞丐紧紧握住吉儿的手,转身走出去。
“相公,怎么了,莫名其妙。”吉儿摇摇头,自顾着收拾做饭去了。
这晚,乞丐什么也没吃,一个人锁在书房里……
这晚,吉儿一夜没睡……
越王李系一直派人寻找赛诸葛的下落,无奈寻遍大江南北就是不见赛诸葛的足迹。李系心急如焚,刺杀皇帝未遂,结果李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所以,李系急切盼望赛诸葛的出现,谁都知道能扭转局面的只有这个赛诸葛,谁能得到他的援助,谁就是最后的赢家。李系担心李豫捷足先登,先找到赛诸葛,一切就无可挽回了。
可惜的是,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两个人间蒸发的人其实就在一起,而且就在洛阳,还多亏了他的帮助,才促使他们走到一起。更让李系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赛诸葛其实就是自己在袁府剑过的绝世美女,天意啊!
吉儿和乞丐每天都在做生意,随着产品种类增多,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干脆租了店面。这年深冬,吉儿的店扩大了几倍,开了好几家分店,不仅如此,店面扩展到了江南一带,成了全国有名的工艺店。而且不同其他的店,吉儿的店吸纳了贫苦百姓,甚至流离失所的乞丐做员工,更吸引了很多有识之士。所以称“百姓坊”,“百姓坊”囊括了灯笼坊、风筝坊、陶器坊、玉器坊、木雕坊等等,百姓都称老板是活菩萨转世。
吉儿每天在各个店里转悠,招呼客人,探望员工,总之,员工们很尊重吉儿,尽管老板的那副尊荣实在令人难以恭维,就连乞丐也不再叫她“丑丫头”了,吉儿也无所谓,还是乞丐乞丐的叫,吉儿不让乞丐在洛阳的店里出现,让他去洛阳以外的分店,当然吉儿自有吉儿的想法。
自从那天之后,乞丐想了一夜,决定尽自己所能帮助百姓做点事,百姓坊他出了不少力,是百姓坊的半个掌柜。乞丐乔装打扮,借着盘查分店的情况,访遍了大江南北,又以乞丐的身份实地升入地方体察民情,让他获益匪浅。
原来贪官污吏无所不在、无孔不入。地方财主横行霸道,与官府勾结欺压百姓。南方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官府私吞官银和救济物资。前方战士镇守边疆,郡王私自扣押军饷……
吉儿见乞丐每次出远门回来总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不免偷着乐,果然奏效了,还有得救啊!
乞丐深恶痛绝,此时却无能为力,这天吉儿故意问道:“相公最近总是唉声叹气,到底出了什么事?”
“以前从来不知道,看似欣欣向荣的大唐居然有那么多的漏洞。”乞丐长叹一声。
“漏洞,漏洞也是代宗皇帝的事,我们小老百姓就别跟着瞎胡闹了。”吉儿摊开手,摇摇头。
“妇人之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相公说的有理,但爱莫能助啊!”吉儿不免取笑道。
“竭尽全力!”说完转身又回书房了。
呵呵,开窍了,就为这句话,值了。
隆冬了,岁暮天寒,放眼望去,略显萧条:袅娜的柳条早已甩光了满身的絮花,光着胳膊腿拼命地扭动;河水停止潺潺的流动,曼妙的线条定在那厚厚的冰镜里;唯独几只水鸭忘我的在水里嬉戏;凛冽的寒风招摇着,走过千山万水;漫天遍野找不到一丝色彩。
尽管这样一点也不影响人们的心情,腊月的冬季是一年最忙碌的时候,洛阳的街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人影憧憧,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吉儿的百姓坊都快挤炸了,全店的员工都出动了,连吉儿这个老板都不得已到前台帮忙收钱,乞丐也去江南的分店帮忙了。
百姓坊生意红火得令人眼红。百姓都愿意去百姓坊买东西,因为物美价廉,而且掌柜为人忠厚,更重要的是可以赊账,这是与其他店最大的区别。这可让有些人打心眼里痛恨。忙碌中吉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早已注视她很久了,只是那双眼睛只是远远地瞧着,没有向前打招呼。
吉儿感觉身体不适,所以把店交给掌柜,自己先走了,走出门外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芦花般的雪花,下雪了!
吉儿脸上浮起温暖的笑靥,迈着轻快地步子往家赶,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吉儿玩心大气,双手捧着慢慢飘落的雪花,扬手朝天撒去,俏皮地跟着雪花旋转,正贪玩着,就听有人冷哼一声:“丑八怪兴致不错啊!”吉儿循声望去,前面站着五个大汉,凶神恶煞,吉儿大叫不妙,刚刚太兴奋了,竟然忽视了四周,带头的挥挥手:“兄弟们捉住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吉儿闻言,转身往回跑,刚跑两步,已被人挡住去路,糟糕,这些人伸手不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丑八怪,一会儿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吉儿问不出来,只好硬拼,死也不能被捉住,“想捉姑奶奶,做梦!”纵身一跃跳上围墙,吉儿轻功虽好,但最近抱病在身,明显力不从心,再加上那五个人不是一般人,吉儿周旋不来,只想着脱身之策,终是分心,挨了一掌,随着飞舞的雪花渐渐下落,吉儿只觉得浑身散架了,是不是要死了,可是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乞丐!意识模糊前居然想起他,你要好自为之!我要睡了,好舒服,好温暖。
在落地的刹那,意外地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看不清是谁就闭上眼,男子抬头看着五个人,冷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五个人见抱着吉儿的男子大吃一惊,全都跪地求饶:“王--爷,王爷饶命啊!”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若再敢欺负她,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字字带着怒气和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