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看着意寒眼中的心痛之色,道:“那日,大小姐过府来看小姐,大小姐说有些私房话要同小姐讲,小姐便叫王爷去书房看书了,命我去准备茶水,我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若月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滑落,拿起手中满是褶皱的帕子试了试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可是,可是我倒完茶水回来,就听见大小姐在骂小姐,骂小姐‘不要脸’,还说小姐是‘狐狸精’,我很愤怒,冲上前去,却被小姐阻止了,后来大小姐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小姐哭好好久,还不许我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王爷问了我好多次,我都没敢说。”
“梦儿实在太过分了。”意寒的手一挥,重重地一拳落在一旁的古树上,那树竟晃了一晃。
若月偏头看着身旁粗壮的树干,心中暗想:幸亏现在这个季节树还没长叶子,不然这棵树非得秃顶不可。
意寒收回手,手上已经是一片红色,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对若月道:“你好好照顾萱儿吧。”
意寒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向花园中走去了。
若月看着远去的背影,用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迹,便在花坛边坐下了,无聊地晃荡着双脚。
意寒走近桌边的几个人,收敛了眼中的怒色,嘴角轻扬,唤了一声:“萱儿。”
笑得前俯后仰的几个人,听到了意寒的声音,皆偏过头,萱如满脸笑意地道:“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意寒看着萱如脸上的笑,心中却泛起了丝丝的疼,道:“事情办完了,便早些回来了。”
“爹爹,抱抱,抱抱。”看见意寒,严儿伸开双手,不停地扭动着小小的身躯。
意寒俯身,将儿子拥进怀中,笑着道:“严儿,想爹爹了。”
“想,想……”严儿手中抓着意寒的一撮丝发,开心地把玩着。
子柔给意寒倒了一杯茶水,道:“相公,刚刚萱儿正和我聊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呐。”
“原来你们笑得这么开心,是在笑话我啊。”意寒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不禁被他颈项间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伸手拿起,道,“通体墨绿,没有丝毫的杂质,手感温和,实为上乘的玉质啊。”
“这是萱儿刚刚送与严儿的。”子柔淡淡的笑着。
萱如喝了一口茶,道:“这玉佩是父皇以前赏的,觉得触感甚好,适合小孩子贴身戴着,便带来给严儿了。”
适合小孩子贴身戴着,听到这几个字,意寒的心中不禁为萱如而感伤,低下头,正见严儿正不停地往自己怀里蹭着,遂将严儿交给一旁的妻子,道:“柔儿,严儿似乎有些困了,你先抱他回房休息吧。”
“萱儿,你和相公慢慢聊,我先抱严儿回房了。”子柔接过儿子,便起身离开了。
“嫂嫂慢走。”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萱如嘴角的笑在不经意间有些淡了。
意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着萱如的侧脸,道:“萱儿,瑾王是不是又出去游玩了?”
萱如收回远望的视线,眼角的余光看见意寒手臂上的殷红,点了点头,道:“是的,他出海去了。”
“真是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瑾王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意寒咬牙切齿地道,眼中仿佛有火苗在蹿动。
萱如看着意寒眼中的怒意,摇了摇头,嘴角含笑,道:“哥哥,你先别生气,王爷他出海游玩是我应允的。”
“什么?你应允的?”意寒的眼中是满满的诧异。
萱如微微颔首,略带无奈地道:“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父皇重病卧床,朝野之上明争暗斗,静婉已经成了无辜的牺牲品,我们已经没有可赌的,况且也赌不起,唯有选择明哲保身了。”
“萱儿,你何苦如此?”意寒的心中一阵抽搐,眼中满是痛色,伸手握住萱如的手。
萱如抬头对上意寒的双眼,视线早已模糊,轻声道:“哥哥,许今生萱儿便是这般的命运,现在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意寒的眉眼微敛,好一会之后才抬起头,对上萱如的视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认真地道:“萱儿,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心中是不是还有着轩王。”
萱如微微皱眉,不解地道:“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别管这许多,只要老老实实回答哥哥的问题便可以了。”意寒的眼中似乎划过一丝紧张。
萱如自嘲地一笑,道:“哥哥,轩王如此对我,你觉得我还会将他放在心中吗?你觉得,我是如此无知的人吗?”
意寒定定地看着萱如,并没有言语。
萱如的眼中划过一丝恨意,道:“从我接下那赐婚的圣旨起,我和他便已恩断义绝,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好,不愧是我韩意寒的妹妹。”意寒展颜一笑,似放松了许多,牵起萱如的手,道,“萱儿,你与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两人走进书房中,意寒关好了房门,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从一堆信件的最底处拿出了一封信函,走到萱如的身边,将信递予她,道:“萱儿,你看看吧。”
萱如接过信件,在桌边坐下,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细细一看,脸色不禁惨白,抬起头,看着自家哥哥,道:“哥哥,大皇子他?”
意寒在一旁坐下,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凝重,道:“这信是昨晚刚到的,我一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