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君回国的时候并没有坐着来时的马车,反而是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
回到傲国后,殇君直奔皇宫,见了傲文禀告在梦梵国所发生的一切后,就去了‘艳宫’。
看着许久不曾见到的孩子,艳妃黑眸中攒了点点水光,手抚摸着殇君无暇的玉容,心疼不已:“都晒黑了,这一路一定很辛苦吧!瞧瞧,都瘦了。”一边说着,艳妃一边挥手让宫人们下去。
殇君微微一笑,撒娇的靠在艳妃的怀中,嘟着红唇道:“母妃,哪有晒黑,你瞧,我还白的很呢!”说着,把衣袖撸起,露出雪白娇嫩的玉臂。
艳妃看着殇君那不自觉的举动,轻叹一声,探出手帮他把衣袖撂下:“你呀!不管怎么说你与旁的男子总是不同的,如此举动下回莫要做了。”
殇君不以为意一笑,从新窝回艳妃的怀中,说道:“母妃,我离宫这些日子你在宫中可好?那皇后可有找你麻烦?”
艳妃娇艳一笑,黑眸中满是锐光:“她想找我麻烦还嫩了些。”红唇微扬,扶正殇君的身子,艳妃道:“你明日去找王将军,让他把一切安排妥当,提早做好准备。”
“怎么?宫中有变故?”殇君轻蹙了下眉。
艳妃淡淡的摇了下头,低声道:“你父皇最近身子极为不好,你提早做好准备,这件事现在还没人知道,所以我们占了先机。”
殇君一愣,黑眸瞬间睁大,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皇一直是英挺威武的男子,像一座山一样为他的母妃遮风挡雨,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垮下的一天。
“太医来看了吗?”殇君收敛了惊异的神色,关心的寻问。
“来了,说是以前打仗时候留下的病根,一直没有养好,后来又操劳过度,所以才会这样。”冷笑的勾起红唇,这是不是报应呢?如果是报应的话,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母妃,你不用太过担心,想父皇好好调养一定会没事的。”殇君微微一笑,安慰道。
“恩。”露出温婉的笑容,艳妃心中思绪万千,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殇君,她一点也不担心,她恨不得让傲文立马死了,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父皇,他是害死你父皇的凶手。
见艳妃面色还是那样的忧虑,殇君轻叹一声,柔声道:“母妃,你把放心吧!父皇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这样担心,若是也病了该如何是好?”
“我都明白,你放心吧!”艳妃淡淡一笑:“今儿留下来用膳吧!晚上也别回去了,就在这住吧!”
“母妃,不了,我明日再来,刚刚二皇兄他们约了我。”勾唇一笑,殇君懒散的站起身来。
艳妃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为殇君整理下衣服,道:“那成,你去吧!”
“恩,儿臣告退。”点点头,殇君含着笑转身离去。
看着傲悟带着自己来的地方,殇君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嘴角。
面前的精致玲珑阁共有四层,每层的屋檐都向四个微微角翘起,上面雕琢着精细的镂空花纹,玉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散散的光芒,不耀眼却不容人忽视,四个角上都装饰着一只碧眼狐狸,整体全部去是由上好的汉白玉雕刻而成,那碧色的眼睛却是用夜明珠来点装的,每到夜晚总是发出幽幽浅白绿光,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心中向往,那四只白玉狐狸体态各异,或卧,或蹲,娇媚动人,颈上都挂着一对儿银色风铃,叮叮当当的,脆过丝竹之音。
“嘿嘿,殇君,没有想到吧!你才离京这么几天咱们傲国就有了这么一个地?”傲悟扬声一笑,牵着殇君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里面的老板可是一个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做梦的想不到的人吗?呵,傲悟,也许是你做梦都想不到吧!有一天,当你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我的安排,你会如何呢?
淡淡一笑,殇君道:“这个地方倒是充满了风情,也别致的很,倒是名副其实‘风情’二字,只不过这样的地方我们来是否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皇……大哥还总是来的,最近我们都笑他是不是迷上了这里的老板。”傲悟满不在意的说道。
傲城啊傲城,你说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如此配合我呢!轻声笑着,殇君漫不经心的摇着手中的团扇,一派风华之态。
被格内的小倌招呼着进了雅阁,殇君打量着屋内的装饰,心中暗赞不已,南宫玉倒是真用了心思,这屋内布置的既不俗媚又华贵不已,可心中却又为南宫玉感到一丝可惜,可惜这份心思用在了这样的地方,若是用在了武学或文学上面,怕是早已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怎么样?这里称不称得上京中第一阁?”傲悟自斟自饮,笑问道。
殇君红唇微勾,面带三分笑意,淡声道:“二哥,莫要胡言乱语,这样的地方怎配第一阁的称呼。”
说话间,雅间的门敲响了,傲悟扬声道:“进来。”说完,来人推门而进。
傲悟指着迈步而来的男子,笑道:“殇君,你瞧瞧可眼熟不?”
殇君似定睛一看,之后勾唇笑容,道:“这不是梅烟公子嘛!之前我去‘暖情’找你还听说你被人赎了去呢!让我懊恼了好久,怎么那时不坚持坚持,这样你便是我的了。”
梅烟微微一笑,淡声道:“公子说笑了。”
“梅烟,这可不是什么公子,他可是我的皇弟。”傲悟笑道。
“参见傲王爷。”
“轻起。”殇君微微一笑。
“刚刚殇君说到这,我倒是想问梅烟你一件事了,你可知当日我可是为了你背了多大的黑锅,现在你可得还我一个清白,让我知道知道是谁让我背了那么大的黑锅。”傲悟轻声一笑,斟酒递给了殇君。
“二皇子,请问。”
“你当日被人赎了去,为何又会从新回到京城?还开了这么一个地方?”谁说傲悟没有脑子的,他也是有政治嗅觉的。
梅烟淡淡一笑,回道:“那日是被人赎了去,只是梅烟始终是在风尘中打过滚的人,不喜被人拘束,那样的家庭又怎是梅烟呆的了的,所以梅烟才会回道京城,重操旧业。”
傲悟勾唇一笑,点头道:“那位赎身之人倒是豁达的很啊!听闻当日以万金赎你,如今放你回来,又给了你这么一个地,倒是爱你的紧。”
梅烟笑容一僵,随之轻笑出声:“二皇子,您莫要笑梅烟了。”
“呵,这怎么算是笑呢!我是赞梅烟你魅力大,连我皇兄都被你迷住了。”说道这里,傲悟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凝,皇室之人可以玩押,绝不可以迷恋,如果皇兄真是迷上了这个梅烟,那么他不介意亲手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太子是近日喜欢到我这里听曲,别无他意。”梅烟微微一笑。
“是呢!”傲悟轻哼一声,右手不自觉的抚弄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殇君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傲悟跟梅烟的对话,心中冷笑不已,谁说二皇子傲悟是草包的?这样的人若是草包那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皇室的人不管怎么掩饰骨子里的东西却是天生带来的,那种阴狠、霸道,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二哥,你不是带殇君来这听曲的吗?怎么一直跟梅烟说话?你在这样我就走了。”不悦的轻哼一笑,殇君嘟着红唇,一副我要生气了的娇俏样子。
“好,好,二哥错了,呵,梅烟,你瞧着我这弟弟是不是孩子气的紧?”傲悟朗声一笑,宠溺的看着殇君,亲手摘下一个娇红欲滴的葡萄送入殇君的口中:“甜吧?”
看着傲悟与殇君亲昵的举动,梅烟不自觉的眯了眼眸,心中怒火中烧,虽然他知道他们是兄弟,可他也讨厌殇君跟他如此亲密,不过,不要紧,他只要努力,只要得到殇君想要东西,那么与殇君站在一起的人绝对会是他,绝对是。
“殇君不吃了,二哥你自己吃吧!我要听梅烟唱曲。”笑着摇头拒绝傲悟递过来的苹果,殇君扬声道:“梅烟,给我唱一曲吧!”
“是。”梅烟微微俯身,转身进入雅间内的内室,出来时手中确是抱着一个紫檀木琵琶,那一身素白倒是与那紫檀木相互辉映,称的人格外清雅绝伦。
殇君颇感意外的看着梅烟,从不知道梅烟居然还会弹琵琶。
“梅烟献丑了。”红唇微勾,梅烟对着殇君嫣然一笑,手已扶上琴弦:“一冬梦魇扫尽一秋黄叶,春水涓涓唤不醒睡意倦倦,独我在这复苏时破茧成蝶,蜕变后再看气象万千,缠绕缱绻曾自缚的丝线,春水潺潺载着往事已走远,唯我驻留在谁家窗前停歇,百花争艳我却自幽闲,待到山花烂漫时节才起舞翩翩,犹恐落花未偿遂人愿。”
一曲完,殇君起掌轻抚,赞道:“妙,妙,怪不得太子喜听你琴音,这样的琴声,这样的歌声,连我忍不住想你带回家日日笙歌了。”说完,殇君轻笑起来,话语似三分真心似七分假意,不过有一字殇君是真心称赞的,就是那个‘妙’字,一个人会一种乐器又能弹得出神入化以是不意,而梅烟确是二种乐器都如此精湛,实在难得,没有天赋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想当初他幼时,也曾学琴,学到几分后就失了兴趣,又转学琵琶,可也只学到三分,继而又觉得一身白衣吹笛极为潇洒,便又缠着师傅说要学笛,弄的如今这三样没有一个精通的,那时师傅气的要命,说自己是极有天分的,只可惜没有耐性,终成不了事,想到这里,殇君不由微笑了起来。
“傲王爷,谬赞了。”淡淡一笑,艳梅眼中眼中的失意,殇君不知道,这是他学琵琶以来第一次弹奏,而以后,他也只会为他弹奏。
见殇君凤眸中满是赞叹,傲悟不悦的蹙了下眉,不就是会弹一个琵琶嘛!至于你那么欣喜嘛!赶明他也学琵琶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殇君,一会去大哥那吧!大哥说要为你接风,宴都布置好了,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几个兄弟。”
“好。”殇君笑着应了下来。
“现在去?”傲悟说不上为什么,不喜欢梅烟看着殇君的眼神,也不喜欢殇君总是带笑看着梅烟,只觉得碍眼的紧。
殇君一愣,目光扫在梅烟身上一眼,随之点头道:“好,二哥请。”说着,起身与傲悟一起出了雅间,落后一步的殇君则投以梅烟一个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