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对夏炯进行再一次测谎,是在第二天下午,虽然这天下午,阳光依然明媚,天空依然深蓝,但沈怡隐隐觉得,这个下午不寻常,那若隐若现,藏在云层深处的流星雨,还随时可能再出现。
果然不出沈怡预料,测谎刚开始,流星雨便来了。
“夏董事长,虽然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做那种禽兽不如,性侵小女孩的事情,但今天,我还是要再次郑重问你一句,你,究竟认不认识圣玛丽孤儿院,那名名叫乔思思的小女孩?”
说话时,沈怡的眼神十分平静,以十分期待的目光望向夏炯,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谜团,都将在这一刻揭开,昭告于天下。
预料中,从夏炯口中吐出的,依然是极其凄凉,又极其镇定的话:“我从不知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更不知她的名字叫乔思思,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若警方能相信我,彻查真相,我夏炯一定会尽绵薄之力,抓到真凶,也算对得住我的良心!谁家没有女儿,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被糟蹋,日后怎么嫁人?我夏炯,会做这种丧尽天良,残害小女孩的禽兽行为吗?”
高大英挺的外形,言词恳切的回答,众人想要不相信都难。
这一次,尽管是在室内,在夏氏集团公司的会议大厅,此时大厅内几千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盯住了沈怡与夏炯,然而意外地,翡翠般降落的流星雨,还是出其不意地造访了。
流星雨降下的那刻,沈怡正全力注视夏炯的眼瞳,冷不防,一片片流星雨的微光穿过大厅的窗帘,一点点跃入沈怡的眼睛,令她视线艰难。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从容,要战胜迷茫,要承受得住考验!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战胜了流星雨,决不能重蹈覆辙!
信念的支持,令沈怡有了动力,她用力眨眼,让之前被流星微光损害过的眼瞳杂质,一点点溶化,消失,然后等待一个全新时刻的到来。
一秒钟。
沈怡在默数。
这时,她的眼瞳已迎来新鲜的质感,她明确感到,自己已摆脱了流星雨的桎梏!
两秒钟。
沈怡第二次默数。
这一下,她缓缓闭眼,将与朗西老师,夏誉杰哥哥三人一道研究的定瞳法,悄然在心里默念数遍,她知道,此时的每一遍,都是与时间赛跑,时间用得越少,真相便出来得越快,而此时,满大厅的人群已在告诉她,着实是,不能再等了!
然后,第三秒钟,沈怡缓缓睁开眼,将视线探入夏炯的眼瞳,果然她看见,此刻夏炯的眼瞳里,尽是极其耀目的深绿,深得诱人,深得碧绿,这片颜色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夏炯,的的确确是清白的!
也就是说,上一次,自己冤枉了他!
为了确信自己的结论,沈怡再次开口说:“夏董事长,方才偶然造访的流星雨,稍许破坏了气氛,我现在再问您一句,您,究竟认不认识那名叫乔思思的小女孩?您与她,究竟有没有世人所怀疑的瓜葛?”
这一次,夏炯依然坚定地回答:“我没有。我自始至终,都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也与她没有任何瓜葛。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沈怡紧盯夏炯的眼瞳,发现即便在窗外翡翠流星雨的破坏下,它依然深绿深绿,绿得无边,绿得没有一丝杂质,这真真切切地说明,事实,已不容争辩!
沈怡深吸口气,无奈地作结:“可以了,测谎到此为止。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夏炯董事长是无辜的,性侵乔思思的,是另有其人!”
拥有几千人的夏氏会议大厅,此时已鸦雀无声,所有人,就这样目送着如愿以偿,再无遗憾的沈怡,与热泪盈眶,再也说不出话的夏氏父子,快步离开大厅,他们甚至忘了上前,对沈怡说上一句话,对夏氏父子说上一句话,他们只知道,有这样一位董事长,他们放心,他们安心,他们可以了无遗憾地留在夏氏,留在夏炯董事长的身边,实现他们的人生理想。这一刻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心灵的救赎!
而那边,在圣玛丽孤儿院,追凶的行动已刻不容缓。
沈怡与夏氏父子彻夜守在孤儿院内,寻找可疑的线索,他们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努力,终会有结果的。
终于,这天,在人们午休后,沈怡发现圣玛丽孤儿院的院长马歇尔神父眼神可疑,他时而来到乔思思的房门前,驻足沉思,时而长时间吸烟,那姿势让人觉得,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点没错,他,极可能是乔思思一案的嫌疑犯。
注视良久,夏誉杰开口说:“阿怡,爸爸,我们再找乔思思问问,或许这个小姑娘,脑子里藏着更多不为人所知的东西,等待我们的发掘。”
对,好主意,哈勃催眠术!沈怡立即想到了这个,如今,是找到这个小姑娘,弄清一切的时候了!
三人趁马歇尔神父暂时离去,迈入了乔思思房间,不由分说,将哈勃磁力器接在了小女孩手臂上,尽管此时小女孩满脸惊愕,似乎满是不信任,但事不宜迟,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若不立即行动,小女孩可能再次受到伤害!那样,他们又如何对得起良心?所以望着小女孩惊愕的眼神,沈怡一遍遍在心里说:思思,原谅姐姐,姐姐这样做,是在保护你,不受禽兽的第二次侵害!等事情完了,你一定会原谅姐姐的!
在三人共同行动下,很快,哈勃磁力器起作用了,铺天盖地的波已占据小女孩的大脑,小女孩的记忆,已开始若隐若现。
沈怡开始问话:“思思,告诉姐姐,那个禽兽性侵你时,有没有说过嫁祸夏炯董事长的话?是不是正是这个,使你有了错觉,认定夏炯董事长是凶手?仔细回忆,现在的你,是绝对安全的。”
像是有了沈怡最后那句话的保证,乔思思的大脑,开始异常的放松,而后,种种记忆跃上脑门,令她开始呢喃——
“是的,那个禽兽对我做那件事时,我听到他说:我就是夏炯,台州最有声望的董事长兼慈善老板!你们孤儿院需要我捐款,你们的一切都需要我!若你将我说出去,定没有你的好处,你只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