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云若初快步跑过去。
从车身的另一边走出梁奕宸,还有丁采东。
“东子,带她去那边的超市买巧克力!”梁奕宸背着光,即便是面对着云若初,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很明显,他这是要支走丁采东和清儿。
云若初顿时一愣,抬眸看了一眼挺拔的身形,仿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继续走向孩子,“清儿,我们回家,谢谢两位叔叔。”
她倒是会说话,打着孩子的招牌谢着梁奕宸。
“妈咪……我和酷叔叔去买巧克力,你在这里等一下,别走开。”清儿任由丁采东抱着,原谅我吧,妈咪,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经不起诱惑,我今天还没有吃巧克力,而且,而且我刚才和这两个叔叔相处的很好耶。
“清儿……”看着趴在丁采东肩上的女儿,云若初气的痒痒,难道老娘抵不上一块巧克力吗?
好吧,她总不能冲过去,抢女儿。
好吧,她倒要看看梁奕宸想怎样?
“你这正牌夫人做的真够窝囊,竟被小三泼了一身咖啡!”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云若初一滞,转身,看到他的目光扫到她身上,看着他眼中的寒霜讥讽。
自己是不是正牌,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也舒坦的很,没有一丝一毫的膈应。
根本就没有的一回事,只有自己心知肚明,可别人知道吗?梁奕宸知道吗?
如果为了自己的尊严,仰起头向他澄清一切,那不是……绝不!坚决不,就算被他嘲笑,被他讽刺,又怎样!
云若初忽然笑了,笑的意味深长,“梁先生不是喜欢看戏吗?今天倒是颇有收获。”
想看她的不堪,想看她的懦弱,想看她活得不尽人意,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梁奕宸垂眸看着眼前娇小的才及他肩膀的女人,俊逸如神的脸上平静的犹如狂风暴雨的前奏,目光森冷无铸,薄唇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杨丽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女人!”
云若初不理解他这忽然的转变和话中的含义,略有些自嘲的轻笑,“我这个人没别的优势,就胆大。”
只要碰到这个男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充满斗志的勇士!他的寥寥数语她就控制不住与他反唇相讥。
“不惜搭上你的女儿?”梁奕宸的声音平平,不带感情,但明显是非常不悦。
“FUCK!”云若初恶狠狠骂了他一句。梁奕宸,你羞辱我可以,但不准咒我的女儿,什么叫搭上?我呸!在这个世上,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孩子,否则,我会跟他们拼命!
总之,云若初在心里将梁奕宸翻来覆去骂了够!
不想骂出口,是想漠视他,对!漠视,对一个人来说,最残忍的不是恨他,也不是忘记他,而是淡漠他。
梁奕宸擒着云若初怒火中烧的双眼,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他无所谓的弯了弯唇,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她眼里渐渐蔓延而出的痛恨,一抹诡异的戏谑微光闪过,“不错么,在国外呆了三年,学会骂人了,还‘操’?一个女人用什么操?”
他在说什么?
云若初羞地瞪大双目,FUCK是不文明的话,可梁奕宸直接定义为操,还说‘一个女人用什么操’,明显带着某种色情。
因为某个人的刻意,云若初有些分神,不过一瞬间,迎上他冰冷的戏谑目光,一缕邪笑爬上她眼角,“梁先生也是今非昔比,依稀记得曾经的梁警官特正人君子的,连一句玩笑话都不说,现在,啧啧,都开始说荤话了,是和陆小姐一起探讨磋商出来的吧?”
太滑稽了,竟和梁奕宸站在马路边说着不和谐的话题。
云若初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要去超市找清儿,忽的,觉得手臂一暖,竟被梁奕宸捏住了,“离杨丽丽远点。”
废话,我避她如蛇蝎,是她阴魂不散缠上来的,云若初心里是这样回答的,挣不开他大手的掌控,嘴里冒出来的话棱角尖刺,“梁先生什么时候又去太平洋做警察啦?”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
不得不说,浑身长刺的云若初都武装到牙齿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狠狠地用了下力,然后,慢慢松开,“云若初,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吗?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老彪子手里。”
梁奕宸的手从她手臂上撤离时,仿佛一阵凉意拂过,她的手臂竟出了一层薄汗。
“别忘了,你欠我的,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应该死在我手里!”
他俯视着她,眼角似乎带着笑,却又带着一层她看不清的冰冷,总之,他的笑让人发怵。
云若初气得脸色铁青,一边后退,一边拿目光狠狠扫视着他。
到底是谁欠谁的?
她的父亲是哪个狼心狗肺杀死的?
还不是你——梁奕宸!
她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三年前的血腥一幕,站在楼梯口的她听到枪声,猛然冲过去,推开书房的门,爸爸一手捂着汩汩冒血的胸口,一手指着梁奕宸,虚弱地悲鸣着,“梁奕宸……哪怕你威胁我,朝我开枪……我也绝不会答应把云儿嫁给你……”
当时的梁奕宸手里拿的就是父亲的枪!
是他,是他打死了父亲!
梁奕宸波澜不兴的眼就这样看着云若初眼里绵绵不断的痛恨,仿佛几次相见的冷漠与疏离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道屏障,将自己保护在其中,却从不知她的恨并没有随着三年前的那一枪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