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见见弟妹……”一直发着呆的司儒云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把一桌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夜色已深,那些个来喝喜酒的官员也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去了,仔细看,整个大厅里如今只剩下了这几个兄弟,围成一圈,磨蹭着就是不肯挪屁股。
“本王才不承认她是皇嫂呢!”司儒风突然抬起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八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唐水烟早日下堂!”
司儒墨醉的朦朦胧胧的,脑子迟钝嘴巴更是不灵活,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那边司儒清倒是难得的吐出一句话来,“本王也很好奇。”
“既然都好奇了,那不如明儿个都去母后的宫里等着?”司儒绝似是并未喝太多的酒,他一把扯住司儒风的袖子,硬是拉着让他坐了回去,“小老十,这八王妃可是父皇御笔亲封的,你明儿个可别乱说话,惹得父皇母后生气才是。”
“谁说本王明天要去了!”司儒风愤恨的开口,一用力恨恨的将袖子从司儒绝的手中抽了回来。
“只有你一个人不去,你甘心?”司儒绝很懂得怎么撩拨司儒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坐着的两个人。
“本王会去。”司儒清冷淡的开口。
“本王也是。”司儒云难得的没发呆。
果真,就看到司儒风红着一双眼,暗自磨牙。想去又有些拉不下脸,满眼的挣扎。最后还是司儒墨一句话救了他,“十弟,明日就去吧。”
感激的看着司儒墨,就见到他此时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好一会儿才凝了神,闷闷的开口说道:“今日不早了,就散了吧。”
或许是喝得太多,或许是心情烦闷,司儒墨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真个人都好像踩在云雾里一般,四肢如烂泥一样瘫软,使不上力气。
他喝醉了。
所以,想要快点找个床躺上去,把那些个烦心事扔到一边,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显然,总有人要和他作对。只见司儒绝凑到他边上,凉凉开口,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道:“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么留下去,怕是八弟要怨恨我们这些个做兄长的了。”
说完,他拉起了一旁还坐着不肯走的司儒风,连拖带拽的朝外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走了,小老十,别在那杵着碍着你皇兄的眼。没听过毁人洞房会被驴踢么?”
司儒风气得眼角一吊,他还真没听过这说法!
在那挣扎了半天,手脚都用上了,却也奈何不了司儒绝,最后竟然还被点了穴,乖乖的给拖走了。
司儒清与司儒云也站起身,司儒清甚至难得的拍了拍司儒墨的肩膀,冷着一张脸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司儒墨一人,一旁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靠了过来,硬着头皮说道:“王爷,王妃还在等着您呢……”
司儒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口气不善,“知道了,带路吧。”
石榴远远地看着有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一身红蟒袍,着看不清容貌且步伐杂乱,有些东倒西歪的身影的时候,就知道八王爷要来了。她赶紧提了裙子,小跑着先一步回到了心房,一推门就看到唐水烟此刻睡的正香。
“小姐小姐,王爷要来了,别睡了。”石榴有些急,这要是给八王爷见着了,还不定怎么闹呢!新娘子不仅擅自掀了盖头,还没等到夫君就先睡下了,这传出去,不笑掉人大牙么。
唐水烟给晃得不行了,一双猫儿眼睁开了一条缝,嗓子带着刚醒的沙哑,说不出的诱人,“石榴,别吵,这睡得正香呢。”
还睡啊?石榴急得都快哭了,她也管不了许多了,先将盖头给盖上,再把唐水烟扶着坐好,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小姐啊,王爷马上就进来了,就算奴婢求求您了,您别睡了。”
给这么一折腾,唐水烟的睡意也渐渐散了去,人刚一坐稳,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浓的酒气就那么扩散开来,让她忍不住微微拧眉。
“你下去吧。”
这话有些含糊不清,不用想都知道是喝多了。石榴不安的看了看唐水烟,最终还是退了出去。而司儒墨也没直接上来掀盖头,而是一步三晃的走到桌边,就着坐了下来。
之后,便是无至今的沉默。
唐水烟哈欠连连,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她被折腾一天了,滴水未进,也早过了那饿的劲头,现在只想躺平好好的睡一觉,可这司儒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进来了好半天愣是没点声响,她这耐性,便也一点一点的给磨得快光了。
“你给本王听着,娶你不过是因着父皇的一道圣旨,就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别妄想爬上本王的床!”司儒墨说的义愤填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那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激昂。
唐水烟粉拳紧握,喜帕下绝色的小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等了半天,结果就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不想娶,她唐水烟还不想嫁了呢!
忍着脾气,唐水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可人,却依旧掩盖不住,那隐隐冒头的怒火,“王爷,先掀了妾身这喜帕再说可好?”
司儒墨却是没有留意到其中隐藏的怒火,他只觉得唐水烟这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是一鸿轻柔的羽毛一般轻轻落在心湖,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搔的心头痒痒的。
猛然回神,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么一句话便失了神。赌气一般的拿过一旁的秤杆,毫不怜香惜玉的随意一挥,就见得那喜帕如同冬日飞落枝头的山茶花一般,红艳艳的,打着转儿被抛上了天,又自二人中间徐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