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诠释这般的场景只有两个字:悲哀。无法再找出任何一个字来形容了。
突然在炮竹声传来敲门声,刚开始她以为是那个恶毒的人,可是,后来她觉得不是,因为这个敲门声是那么的有礼貌性的,不似那个人的野蛮。
离落套上外套,走到院子里,隔着铁门问道:“谁在外面?”
“送快递的。”
离落疑惑的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令她惊讶不已的人,她说:“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不请我进去看看?”
“哦哦,好的,你进来吧。”
离落关上门,一边捉摸不透,一边向屋里走,她说:“粟光,你怎么来了?”
粟光笑着说:“给你送快递啊。”
离落看着粟光的笑,也笑着说:“哦,戚苍蓝给我寄了什么?”
粟光抿着唇,不说话,却笑着看着离落,反而是离落不好意思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粟光就着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说:“下午,就能给你看见那份快递了。”
离落实在不明白,也坐了下来,问道:“嗯?什么意思?”
粟光瞬间转移话题,说:“哎,我都没有吃早饭呢,你家有吃的吗?”
离落越看粟光越觉得那个样子好像在向她撒娇,她冷颤了一下,说:“你等一下。”
乘着离落的离开,粟光拿起手机打起电话:“喂,事情办的怎么样?多给那个人一点钱,让他滚远点,嗯,嗯,好的,就这样了。”
刚合上电话,就看见离落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走了出来。离落说:“我早上就吃这个的,你不介意的话,就试试吧。”
粟光接过,痛快的喝完一碗粥。放下碗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叹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平淡却温馨的白粥,他怀念,却又无可奈何。
离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了。”
一时间,都沉默了。粟光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他心疼这个女孩,在来之前,他就调查了她,知道她的外婆去世,知道她的家庭坏境,知道她的父亲是多么的可恶,可是,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帮起,可是又觉得怎么帮助她都不够。
粟光看着离落端起碗筷拿向厨房,自己也跟着她走到门口,看着她在冰冷的自来水下洗着碗筷,他说:“干嘛不用热水洗?这样手会冰的。”
离落不回头的说:“哦,我习惯了。对了,”离落回过头说:“你去客厅看看电视吧,别老在这里,我不习惯。”
“好吧。”粟光无奈的转身离开了厨房。
离落看着他的背影,实在想不出来他来这里干什么的,也有很多的事情都想不到。
离落和粟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忍不住的总是看了看粟光,然后又去看电视。她实在奇怪,他为什么不问点什么,比如家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她实在不明白他进来的怎么那么顺其自然,难道他就不怕她家里还有大人在?
粟光突然说:“我第一次来这里。”
“哦,是么?”
“嗯。”
离落不明白的看着粟光,却发现粟光也认真的看着她,她问道:“怎么了?”
“我第一次来,你这个主人怎么不带我去逛逛?”
“啊,这个啊,那,那,那我们现在就走?”
“也行。”粟光笑着。
锁上大铁门,拿着钥匙转身,正准备跟身后的粟光说话,却看见站在远处的贺继。她愣了一下,准备打招呼时,却发现贺继转头就走。
粟光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说:“看来有人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离落不解的问道,不过她也没明白贺继怎么突然转头离去。
粟光突然笑了,说:“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离落斜看一眼他,拿着钥匙,说:“切,你还走不走啊?”
“当然。”
粟光跟着离落,从东面走到西面,然后又来了一个转弯,从西面到了北面,最后从北面走到了南门。粟光头一次这么累,也是第一次走了这么长的路,他很累,却无法说出口。而离落却偷偷的扬起了嘴角,她知道粟光一直在忍,其实她自己也很累。
最终肚子的声音,让他们在一家面面馆,停住。
最简单的饭,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粟光接起响起的电话,说:“嗯,办好了?好的,你送到……你等下。”转向离落问道:“这里的地址叫什么?”离落吸着拉面,含糊的说了几个字,粟光重复着这几个字转达给电话的那头。合上电话,却听见离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离落刚说完,她自己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这么问的。
粟光,收起电话,笑着说:“等会,你的包裹就要来了。”
“送到这里?”
“嗯!”
离落越来越迷茫了,她越来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粟光像是一个从天上突然掉下的一个人。
没过一会,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我们的桌上,说:“光哥,你要的东西。”
“嗯,吃饭了吗?没吃就一起吃吧。”
“好啊。”说着就大声叫道:“老板,给我一碗大碗的牛肉拉面!”
粟光嫌弃的看着他,说:“去,换一桌。”
“哦,好吧。”
离落看着那个刚跑过来的这个男生,委屈似的去了另一桌,说:“干嘛换一桌啊?”
粟光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的文件袋,说:“他在场,不方面。”然后将文件袋给了离落,说:“给你的。”
离落疑惑的接过,然后打开文件袋,看着里面的东西,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的粟光,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而对面粟光一时间慌了,在他印象里,离落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即使她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他以为她是坚强的,可是他忘记了她只是一还在念书无能为力的女生。
粟光抽着餐桌上摆放着面纸,手足无措的给离落擦泪。
离落紧紧捏着那几张,看着慌张的粟光,那一瞬间,她迷惑了。她不笨,也更加不会笨到粟光说这是戚苍蓝送来的包裹就是戚苍蓝给她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粟光做的。而她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这一刻,她又不敢去想太多,去怀疑太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对面这个人一样的慌张。
最终,离落还是扑哧的笑了出来,接受粟光手里的纸巾,说:“我没事。”
“哦。吓死我了,我最怕女人哭了。”
那一刻,离落突然想起了戚苍蓝的眼泪,她想说,粟光,你说谎了,你从来都没有为戚苍蓝的眼泪而吓过。可是她又明白,只要她这么说,一切的气氛又会更加尴尬。
离落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张,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说:“为什么这么做?”
粟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产证’这几个字,说:“戚苍蓝让我多照顾你一下。”
“我……”
“她虽然没有叫我直接办理这个事,但是这件事办理好了,我想她也是高兴的。你也别觉得你欠什么,我只是顺手而已。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离落低着头,让粟光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说:“你给了那个人多少钱?”
“也没有多少钱,一些小钱而已。”
“多少钱?”离落突然抬起头。
粟光看着这般的离落,知道她是非知道价钱不可,然后说:“也就三十万而已。”
离落听着这样的价钱,一怔。她恨极了那个人!她知道虽然粟光说没关系,可是她自己良心过不去。她说:“钱,以后我会慢慢还你的。”
粟光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个话,突然来了气,他不明白离落把他当作什么了。他压着自己的脾气说:“你怎么还?”
“我可以。”
离落低着头沉默,粟光叹气的说道:“离落,你好好生活就行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离落抬头问道。
“有很多原因,但是这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希望你能了解。不过,你放心,我是好意的,没有恶意。”
离落收起那个文件袋,“哦”了一声。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
旁边一桌突然发出“咳咳”的声音,离落看去,是那个年轻的男生。粟光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事?”
“光哥,那个,那个,老夫人,说是叫你回去,有事要跟你说。”
“嗯,知道了。”粟光停顿一会,又回头说:“别吃了,出去等我。”
离落听闻,也转过头看去,正好看见那个男生委屈的面孔,她忽然想笑。要笑不笑的表情,正好就这么落入粟光的眼眸里。然而也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放柔。
离落说:“现在就准备走吗?”
“再等一会儿。”
“哦。”低头,又开始吃着拉面。
粟光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口,仍是说不出一句话。
安静的吃完拉面,两个人站在店面门口,互相道别。
“我走了。”
“嗯,拜拜。”离落转身离开。
离落紧捏着文件袋,急速的赶回了家。她重新拿出那几张纸,重新看一遍,才安心的装回文件袋,然后再放进抽屉里。
她忽然觉得许多事,都没有办法说清楚,是那么奇怪,是那么的神秘。
她拿起电话,忽然想打个给菲岢,拨了号码,却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她失落的挂了电话,却在下一刻,电话响了起来。
“喂?”
“离落啊,怎么了?想我了?”
“切,我只是想跟你和阿姨说声新年快乐。”
“好吧,那你也是哦。”
“嗯。”
恍然之间,沉默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氛围。
“那我挂了。”离落轻轻的说,似是失落,似是难过。
“离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菲岢不放心的问道。
“没,就是不习惯这么轻松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学校里的生活。”
“嗯,我也是,不过也快了,开学就好了,那我先不说了,我妈叫我了。”
“嗯,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