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下山,我要留在山上,就算死我也死在这里,可以了吗?”她给了答案,希望他能满意。
“你是不是想死?”皇甫少卿放开她的肩膀,手伸向她的脖子,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与其看着她日后死在南凉,还不如现在他亲手杀了她,可是手刚放上去的同时,身体就像被抽去了力量,整个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床侧,“单依缘!”他咬着牙道,身体酸软无力,“你做了什么。”
单依缘从他身下抽身而出,下了床,站在床边看着他,“对不起。”
只是一些她撒在帐中的软骨散,“你不会有事的,五个时辰后你就会恢复。”五个时辰后,她应该已经能到南凉的边境小城了。
她起身,眼中有着留恋,皇甫少卿也分明在她眼中看见了不舍,“依缘,不要去!”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叫她,可她却去意已决。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其实在回忘忧峰时,我就已收拾好了包袱。”她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皇甫少卿伸手去抓,却总是无力的抓不住她,“想到钟离珏还活着,我就难受……我不要你帮我,如果你帮我,我会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因为澈儿的骨灰,害承儿身陷险境,我不敢想如果在没了承儿,自己会不会疯。”
她起身,不在看身后人一眼,可脚刚踩出门外,又停了下来,泪早已湿润了眼眶,“我这辈子注定不会是个好母亲。”
不过,没了她这个没有责任心的母亲,她的孩子又是何其幸运,至少他们还有一个爱他们的父亲,还有宠着他们的皇甫少逸,皇甫少锦,而那两个儿子渐渐长大后又会变得何其强大,嘉宝呢,有他们,以后的生活还惧怕什么。
五个时辰后,待皇甫少卿恢复体力后,章晓月早已不知人去向何方。
单依缘是从单秋白修建的秘道下的山,皇甫少卿狠狠的将章晓月怒骂了一通,骂他连个人都看不牢。
“娘亲呢?”嘉宝拉着马车问他要娘,皇甫少卿一脸冰霜,看着女儿,“不要闹了,上去!”
他的情绪已经到达顶点,只要被稍微一点,好象万丈怒火就会被点燃一样,可嘉宝哪里知道,还是拉着马绳,不许他们走,执意要找娘亲。
那天,是皇甫少卿第一次动手打了嘉宝,虽然那一巴掌打下去后就开始后悔,可就是不受控制。
他竟然说:“跟你娘一样犟!”
嘉宝捂着通红的半张小脸,指着他吼:“我恨你!我恨你!一定是你把娘亲打跑的!”
数日后,南凉边陲小镇,沧州。
沧州刺史府邸。
“小女子求见德江老将军。”单依缘一身尘土,面相着实不太好看,也难怪府上家仆一脸嫌恶,“老将军是你等想见就见的。”
单依缘顿时哑言,但又怎可就此放弃,“小女只求见上老将军一面,麻烦代为通传,你就说小女子姓钟离,名灵月。”
家仆看她一眼,眼中不信,一个邋遢女子怎么就能姓国姓,钟离是皇姓。
最后,他也不再敢怠慢,就说,“先等着吧。”
她是逊帝之子,她知道自己如果将身份公众于世,将会有多危险,可惟有这个办法才能助她进入南凉王宫,她真的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可等了很久,单依缘都没等出要等的人,日头毒辣,她只得倚靠在府邸旁的大树下,她有些绝望,可就算是在渺茫的希望她也愿意等下去。
“不想死就跟我走。”
“你是谁!”
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她怔在原地,还蒙着面,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谁!”她在问,只见那黑衣人将她一只肩膀一提,便将她带上树,隐于丛丛树叶之中,然后捂住她欲叫出声的嘴,手指一指指向那扇已打开的府门,刚才的家仆出来了,身后却带着侍卫,然后就是一位威严的白发老人走了出来,问:“人在哪里?”语气不善。
“将军,刚才人还在的。”家仆紧张着张望,却没见一人,又急慌跪下,“将军,小的该命人守着那女子的。”
德江满眼怒气,索性最后一脚踢翻家仆,指着骂道:“人没了,让我如何交代,要尸要人,没法交代啊。”听这话的意思,好象早就有人知道她要来此,也早就交代了要她的命。
树上的人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回望身后面纱下隐隐透出的冷静,“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
只见那人,轻飘飘从口中吐出两字:“故人。”
他摘下面纱,嘴角勾起,带着一张绝美的容颜笑开了,齐洛道:“单医师,不认识齐某了?”
单依缘惊讶。
“我也刚下山不久啊,单依缘怎能如此健忘。”他扬起嘴角,手拂过她的耳边,将那缕落发挽于耳后,动作轻柔,单依缘下意识的去躲避,却脚下不稳,一脚踩空,齐洛眼及手快的将她搂回怀中,“小心!”
单依缘就这样稳稳当当的落进他怀中,可还是挣扎不断,齐洛眉头轻皱起,真还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女人,“你现在如果落下去,他们一定会发现你,不三不四我没带出来,我呢,肯定是打不过那么多人的,所以如果你现在让他们发现了,没命的肯定不止你,所以看我救你的份上不要搭上我好吗?”他说得油滑,又句句在理,单依缘无奈只得点头,在他怀中不在挣扎,只说:“那放开我吧,我不动了。”
齐洛的声音温醇,加上嘴角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整个人给他人的感觉就是温润如玉般的,“好。”他放开她,却还是一只手将她的后面衣带拉住,不让她落下,“这样你应该就不会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