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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亭里石桌旁有一人本是看着棋局的,看似聚精会神,但听有人踏步入亭的时候,不由得都转了脸看过来,妖娆英俊的面庞上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澜。由此,梓瞳不由地想到了弋鸿宣,分明年纪轻轻和萧潋晨、慕容吟风相差无几,也该恣意潇洒、任性不羁,他却偏偏薄唇总是紧紧抿着,下巴的弧度刚毅而又坚硬,略抬颚时,骄傲的神色微显一分睥睨天下也不动容的张狂。尤其是那双眼眸,仿佛万丈寒潭般幽深无底,偶一瞥眸,如玉墨瞳里划过浅浅的锋芒。芒厉刺人,好似只要一眼,便可轻而易举地抵磨掉所有人在他面前的自持。这般容颜,再衬着他今日所穿的黑绫金丝纹苍龙的长袍,浑身散发着一股自天而下的威严和孤寡。

呃,明明看到的是萧潋晨,怎么想起了弋鸿宣!梓瞳稍稍回神,见眼前人那一双眸子明粲若朗星,再是熟悉不过。

萧潋晨看着梓瞳和弋鸿宣,唇边一扬,也不做声,只回头将手里捏着的那颗棋子叮当一声按上棋局。

不难猜出,方才与他对弈的人正是慕容吟风。快有一年未见,梓瞳下意识地又仔细打量着他,试图自那冰凉淡漠的完美五官间找寻到几分以往的感觉。

此时慕容吟风已再次与弋鸿宣说话,许是察觉到梓瞳在一旁频频瞥眸看他,他不由得也侧眸瞅了过来。看到她也在望他的刹那,那对幽深的眼眸里隐隐飘过了一丝诧异和欣喜,虽是极细微的流露,竟也让那张宛若带着冰雪之寒的容颜稍稍缓和了下来。

慕容吟风再次对着梓瞳微微颔首,道:“陆小姐,请坐。”

陆小姐?昭容?这个称呼倒改得快!尽管心里已隐隐感到怪异,梓瞳却也不敢放肆,只是拂袖弯腰,恭敬地点头坐下。

“陆小姐过来坐。”他命令,嗓音低沉得仿佛出自峡谷深山。

梓瞳一时踌躇,微微一蹙眉,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弋鸿宣。

弋鸿宣横眸顾盼,嘴角笑意浅浅的,对着梓瞳轻轻点头。

见是如此,梓瞳只得抬步靠向那座迫人压抑的冰山。原以为自己一旦靠近便会被那人浑身上下的凌盛气焰压得喘不过气来,谁知待走近他身边时,梓瞳却奇异地发现自己心里的排斥和慌乱在一点一滴地消逝,愈靠近慕容吟风,心中竟愈觉亲切和温暖。

慕容吟风望着梓瞳的脸凝视许久,眸色一瞬似有些恍惚。梓瞳正奇怪时,他却难得地一扬唇角,脸上刹那微微有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听外人说他从不笑,一旦笑起来却似冰川消融,虽只一瞬,但那笑颜却仿佛是雪莲悄然怒放的美丽,倾天而下,冷冽而又冰寒、妖娆而又眩目,好看得叫人猝不及防。

眨眼,那绝美的笑容又自不见。

“你本该是我的嫂嫂。”他淡淡道,表情看起来十分地不在意,口吻也冷得有点疏离。

梓瞳不知所措,轻轻“嗯”了一声。

慕容吟风不满,睨眼瞅着梓瞳:“你这声‘嗯’是什么意思?”

此人显然是对人狂野惯了,根本不管他人一时能否接受得了,咄咄逼人的言词间,毫不见避忌和退步。梓瞳被他问得有些郁闷,忍不住想冲他瞪眼时,抬眸一望那冰冷的面色又退缩回去。

“说来你的娘舅的妻子也是我慕容氏中人,你不该叫我一声表哥?”他继续问,垂眸望定梓瞳的眼睛,幽凉的目色在他轻轻一拧眉时更显深邃暗沉。

很有磨蹭人心底极限的耐心!梓瞳吸口气,既没奈何又想挑战一下那人冷淡得过分、镇静得过分的神情,于是咳咳嗓子,敛了衣袖,再度对着他端端正正地拜了下去:“表哥在上,梓瞳有礼。”

头顶上方许久没人吱声。

一旁的萧潋晨却闻言轻轻一笑,道:“有意思。”

又等了一会,手终于被人拉了起来,慕容吟风冰凉威严的声音里也总算依稀透出了一丝妥协的无力和轻微的笑意:“很好。”

时晚,汀洲冷,霞色隐没,东风骤起。凉亭位在高丘,举目望去正见大江上凌波流散、锦帆冲浪,暮色下烟水空蒙,茫茫不见尽头。

诸人又闲聊了几句,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弦月出九霄,繁星渐渐漫天闪烁。有随从入亭点亮了几盏琉璃风灯,送来暖酒热茶,向慕容吟风禀道:“主子,刚接到昭主的飞鸽传书,说还有半个时辰,他和贺兰公子便抵山庄。”

慕容吟风微微一点头,向那随从道:“你吩咐人先去准备膳食,半个时辰后在偏厅摆宴。”

“属下知道,”那随从应下之后,又道,“萧公子的侯侍从说有要事,让属下请予通传。”

慕容吟风想也不想便挥手,责道:“有要事怎地还要传?快让他进来!”

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萧潋晨此时方低低笑了一声,扬手甩了掌心里摩娑许久的棋子落盘,拂了拂宽长的袖袍,起身,淡淡道:“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今日嘱咐他们在山庄外等我,说酉时会出庄离开。此刻酉时已过一半我却还未出现,他们想必是着急了。”

慕容吟风看他,微一扬眸,奇怪地:“皇上刚到,萧公子此时却要走?”

萧潋晨侧眸瞅了瞅弋鸿宣与梓瞳,眸光流转,满目秋水横空的明澈清朗。“他既来了,我自当该走,免得在你的地方闹出什么乱子,天下就有得笑话了,”萧潋晨的目光停留在梓瞳的脸上,别有深意地一笑后,眸色不知为何倏然暗了下去,嘴里轻声道,“往后还长,总有机会的,对不对?”

情知他最后一句是问自己的,情知他的话里的情意和不舍,情知他只是要自己点点头便是当作许诺了将来,可偏偏,梓瞳就是动不得,只静静地望着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被自己毁了。

不自禁地,梓瞳颤微着唇角,终是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耳畔猛听得他朗声长笑,这笑声有些异样,落寞彻骨,倦怠苍凉,听得人的心倏然紧缩。

缓缓,当那笑声停歇时,梓瞳睁眼,入目只瞧见眼前琉璃灯色下那袭金衣尊贵耀眼,风拂衣动,裾纹翻滚,那人的身影宛若定格在沧海暗夜下一抹欲飞而去的孤云,风雅飘逸,任性张扬。

而此刻,萧潋晨正笑望着慕容吟风,眸子明粲若素:“至于上午我和慕容兄说过的一事?”

慕容吟风颔首,抱揖:“我三日后回弋南,半月内可成事。”

萧潋晨还揖,笑道:“有劳慕容兄。还有委托贺兰兄的一事,栖真贪玩懒散,有劳慕容兄再帮我叮嘱他一声,一个月后,我在安城等他。”

慕容吟风定声:“放心。”

萧潋晨未再多一句便转身步出亭外,阶下,一名黑袍男子正等候着。

“主子。”

“怎么?”

黑袍男子皱皱眉,看着亭中诸人,迟疑一下,凑近萧潋晨耳边低声道了几句话。

萧潋晨身形倏地一怔,而后身子迅速闪出,金衣转瞬不见。

慕容吟风望着,忽然感慨:“看来萧家当真生事了。”

弋鸿宣凝了凝眸,丝毫不意外,只勾唇一笑,笑颜风流,魅惑横生。

慕容吟风突地转眸瞅向弋鸿宣,声音冷冷地:“和皇上有关吧?”

弋鸿宣抿抿唇,负手身后,俊脸微扬,漂亮的凤眸睨起来,目色隐动间光华浅晔:“是么?我还以为只和你有关。”

两人对视片刻,终是各自掉转了目光,神色一瞬古怪非常。

梓瞳心中暗叹:不必敲测试探了,分明是两人都有份。只是不知道萧家这次出了什么乱子,我认识的萧潋晨,似乎还没有一次离去得如此匆忙着急,完全不符他掌控一切的淡定从容。

梓瞳蹙蹙眉,转眸看着那夜色下逝若流星、迅疾划过江上迷雾的白帆,心中一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夜幕沉沉,花暗树阴,纵是莲灯盏盏,也只是照得遍地侧影浮浮,不见有多明亮,反而让人瞧着更觉得夜色太浓太黑

偏厅里,明堂高烛,灯火辉煌。几名身着青色纱裙的侍女正布置着食案酒肴,见到慕容吟风时,皆双膝跪下,柔柔低头。管弦丝竹声自厅侧传来,南国明快柔媚的调子,听入耳中时,不觉有多美妙,反而听着让人心烦。

慕容吟风皱眉,似乎和梓瞳一般不爱听这曲调,言词冷冷带着股不耐烦:“别奏了,都下去。”

诸乐师忙起身,叩首,无声退下。

慕容吟风不忙入席,只领着梓瞳和弋鸿宣一路往厅里走,绕过一道长廊,步入一间看似该是书房的地方。

“皇上请。”

“不妥,还是吟风先行。”

两人此刻谦让得实在是有礼莫名,迟迟伫在门前不动,梓瞳看了他二人一眼,也不作声,抬步便自他二人中间穿过先行走入了书房。

身后两人默了片刻,然后忽听慕容吟风对弋鸿宣道:“皇上,这丫头……”

弋鸿宣淡淡一笑,截住他的话,问:“不好?”

慕容吟风又默,半响低声:“很好。”

没头没脑的对话,梓瞳听听就罢,也懒得理他们。

书房里等着两人。

一人绯衣,年轻俊秀的脸上笑意玩世不恭,身子软软倚在墙壁上,浑身慵散着,仿佛没了骨头。面容有些陌生,但那双正把玩着一个玛瑙杯子的手却看得梓瞳一怔。如此细腻白皙胜过女儿纤手的男子自己生平只见过一人,那便是在梨曦阁有过一面之缘的薛曼柳。

果然,那绯衣少年转眸瞧弋鸿宣,褐色的眼瞳在烛火摇曳下璀璨夺目,口中在道:“皇上可还认得我?”

嗓音微微的柔,微微的哑,微微的淡漠清徐,再动听不过的优雅迷人,只是纵使言词再正常,此人口吻间也总是带着轻轻的戏谑,和一丝莫名其妙的快活惬意。此刻的他,已不是三年前那个戏子,如果梓瞳所查不错的话,他现在是南昭国国君——贺兰栖真。

弋鸿宣淡淡一笑,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回道:“第一次见南昭国君。”

“南昭国君?”贺兰栖真兰重复着这称呼,斜眸,一笑妖冶,望了一眼弋鸿宣身旁的梓瞳,“这个身份倒的确是第一见次。”

听着两人这般高深莫测的言词,梓瞳顿感无力。

弋鸿宣睨眼瞥过去,奇怪:“南昭国君所来何事?也不知会朕一声,好迎接君下。”

耳边突然传来慕容吟风冷冷一咳嗽。

贺兰栖真仿佛这才看见慕容吟风,忙眸光一闪敛去满脸嘻皮的笑容,好不容易骨头重新长回来,身子一直站好了,神色难得的正经严肃:“吟风,昭主等了多时了。”语罢,他径自转身去一旁,走向那个一直背对着众人坐在一张轮椅上、望着墙上弋阳地图的人,恭声道:“昭主,吟风来了。”

那人搁在轮椅扶手上的臂膀微微一动,低声道:“真儿。”

“是。”贺兰栖真点点头,将那轮椅转了过来。

又是轮椅,又是腿疾。入目。震惊。

所谓的昭主,据闻是南昭同昭家的当家人。传闻,昭氏一族由女子当权,而现在这位当家人却是一名男子,不过也是蛇蝎心肠之人。而慕容吟风的母亲正好也姓昭。

只道像昭主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必是面目狰狞、桀骜不驯之徒,谁料此人面容竟是秀美得宛若碧水红莲的妖媚夺目。柔顺如黑缎般的头发被一支上好的白玉簪子松松绾住,烛光下,那人肤色莹白如玉,两腮点点泛红,鬓如裁剪,目似点漆,薄唇一扬笑意若春柳拂荡。满面阴柔妩媚之态,若非那喉间一点凸起,梓瞳真要怀疑他究竟是男是女。

心里正自嘀咕纳闷时,此人轻轻开了口,一句话,压下她心中的所有疑惑。

“陆小姐近日如何?”他抬眸瞥向梓瞳,一笑时,美魇如花。这人的嗓音柔得入骨,丝丝的暗哑,掩不住的尖锐,清楚告诉了梓瞳他那容颜间的柔美媚姿是自哪里来。

昭主虽是男的,可却与女子无异,他是受过宫刑之人。这当中的事说来还有一段渊源。据闻他当初曾败于南宫敬德之首,受了宫刑……

心中对此人是又痛恨又觉可惜可怜,而他问自己此话也不知是存了什么意图,梓瞳迟疑一下,答道:“劳昭主挂心。梓瞳还好。”

昭主目色讥诮,笑:“后宫可比商场精彩?”

梓瞳拂悦,不语。

他却继续问,仿佛关心得很:“那子嗣呢?”

“昭先生——”弋鸿宣皱眉,声音凉凉的,也自不满。

昭主望了弋鸿宣一眼,身子一软靠向椅背,目光倏地阴凉冰寒下来。梓瞳侧眸瞧去,只见那眼睛暗得仿佛是没有尽头的夜,摇曳的烛火红焰倒映在那深沉无底的眸间,一道一道,嘶嘶舞动,好似毒蛇灵活张扬的芯子,带着嗜血噬骨的残毒阴狠,肆意灼灼。

梓瞳禁不住一个寒噤,忙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不敢再凝望此人一眼。

这个人,太危险,太可怕了。莫说与虎谋皮,此刻自己若是试图靠近他一步,即便慕容吟风和弋鸿宣在此,他怕也会让自己有立即死于非命而不眨眼的胆量和凶狠。

梓瞳突地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在短时间内帮陆家重新崛起而借助了这位昭主的力量。这无异于是引狼入室!

弋鸿宣转身,看着在一旁书架上找寻帛书的慕容吟风,问道:“吟风,可找到了足够多的孕妇?”

慕容吟风沉吟,捧着几卷帛书走近书案,而后竟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梓瞳,语气平静冰凉:“十九人。”

梓瞳听得发怔,面色一白,心底寒气直冒。孕妇?十九人?弋鸿宣要干什么?

弋鸿宣声音一颤:“事后……”

“我会妥善处理的。”慕容吟风解释着,看了看梓瞳,眸光一瞬柔软似是同情又似是怜惜。

这样的眼神看得让梓瞳觉得悲哀,只得苦笑,垂首无言。

“都在哪里安顿?”

“我慕容在京城闹市那地段的大宅中。”

弋鸿宣不再出声了。

梓瞳也不敢看他此时的脸色,心中扑通跳着,思绪越来越紊乱。、

昭主蓦地低低一笑,阴阴地开口道:“到底是三十七条性命呢!”

37条?你倒会算!19*2-1可不是等于37!

这下,此人倒望着梓瞳,目间阴寒散去,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意,眉眼得意地,面容极度柔美动人。

梓瞳赶紧回眸瞧弋鸿宣,对着他慌忙摇头。这世间有些事能妥协转圜,有些却不能。可到底是三十七条性命啊?为了保住确保苏瞳媛一定生儿子?至于吗?

可弋鸿宣却无视梓瞳此时的慌乱,只抬眸望着窗外夜空,目色静如秋澜,似在沉思,又似仅是愣愣出神,面色虽怅然却不见伤感,偶一扬唇,那漾在脸上的笑意恍惚陌生得让人害怕。

他在想什么?梓瞳不敢猜,可心里却偏偏似明镜般地清楚。弋鸿宣是打算要用这19名孕妇的孩子保管苏瞳媛生儿子呀!而且为了太后他们不起疑,便要做到孩子出生的时辰与苏瞳媛相差无几!而此事的人越多,怕越危险,因此那些孕妇,怕是没命活着出慕容府了!

房里无人言语,贺兰栖真面容一颤,转身面对着窗外苍夜,微微叹了口气。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禀报:“主子,可以用膳了。”

慕容吟风看着两人正欲开口时,弋鸿宣却先问梓瞳道:“你饿不饿?”

梓瞳摇摇头,看他:“你呢?”

他亦摇头,凤眸微凝,抿唇一笑道:“既都不饿……我们就不打扰你表哥了,如何?”

表哥……梓瞳侧眸看了眼慕容吟风,冷笑:“好。”

音落,身子便被弋鸿宣抱着自窗口飞跃而出。耳畔,但闻他朗声笑道:“吟风,多承美意!”

晚风凉凉。

点足踏树冠,雪衣银裳掠风过影,迷迭月色下他就这么张狂无忌地揽着她御翩而飞。我抬眼看着身旁那人俊美凝霜的面庞,看着那双虽映着夜空星辉却逐渐暗沉幽深下去的狭长凤眸,许久,见他神色不动,梓瞳终是掉转了脑袋,仰头望着天幕上的冷月繁星,低低叹了口气。

出了山庄,行至江畔。苍茫雾霭笼罩千里烟波,潮浪拍岸,呜咽有声。岸边停着两艘大船,一艘是我梓瞳和弋鸿宣来时乘坐的,还有一艘,富丽轩昂,气派不凡,悬挂在船头的金色雪纹锦旗在江风下鼓鼓飞扬。

祈枫和南宫之云本就守在船舷,见梓瞳和弋鸿宣出庄忙飞身下船迎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另一艘船前侯着的几位紫衣剑士也忙闪身靠近,对着梓瞳和弋鸿宣单膝下跪,道:“昭主有命,因仇人寻近,今夜庄内会有大乱,而贵客远到而来,安全不容闪身。若两位出庄上船,那么请歇至我们这艘,紫衣卫将舍命护卫诸位安好无损。”

弋鸿宣嗤然一笑,问:“仇人?你们昭主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

紫衣剑士抬头,眸光闪了闪,脸猛然涨得一红:“这……””

“既非我的仇人,保护我们作什么?诸位还是回去护着你们自己的主子妥当。”弋鸿宣看似言笑随意,横眸扫去时,目色却寒厉非常,看得那几位剑士皆面容一惊垂下头去。

南宫之云和祈枫抱揖,言道:“皇上。”

弋鸿宣对着他们稍一颔首,随即便拉着梓瞳飘身跃上我们的船。

扬帆。

离岸。

许久,舟棹歇。船停在了远离山庄的江中波面上,一轮弦月独照开那方迷雾,银辉洒下来,铺满船楼。

舱中厅阁,灯火明亮。两侧窗扇皆大开,江风拂拂,水气茵氲,薄纱帷帐曳曳轻扬,藕色缨络散飞开来,一室光影翩跹。

梓瞳自里阁换过衣裳出来时,弋鸿宣正坐在书案后看着自他一上船南宫之云便递来的几卷奏折。南宫之云坐在一旁耐心煮着茶,炉里火苗不大,瓷壶兹兹作响,壶嘴处轻烟依袅,鲜灵甘纯的茶香满室四溢。

“祈将军呢?”梓瞳转眸看看四周。

南宫之云望了一眼窗外,淡淡道:“江那边不知为何有铁锁横绝,祈枫带了两人去探探情况。”

弋鸿宣随手扔开一卷帛书,道:“其实无妨,并不是因为我们。”

南宫之云奇怪:“难道真是那姓昭的仇家?”

“当然,”弋鸿宣斜睨他一眼,又拿起一卷帛书,翻开看着,懒散地,“那这位新昭主行事狠绝,要他命的,又岂止一两个。”说着又睨了一眼梓瞳。

此时茶已烧开,南宫之云灭了火,梓瞳拿厚布包裹着端起茶壶给弋鸿宣倒了一杯热茶,闻言不由得看了他几眼,问道:“看上去,你和那个昭主很熟?”

弋鸿宣轻轻一笑:“自然。他曾是落云庄的人,但试图买云魅去暗杀南宫敬德。”

“哦。”知道自己不该对落云庄或是南宫敬德表现得太过有兴趣,梓瞳淡淡地哼了一声。

南宫之云怔了怔,茫然:“皇上是说家父?”

弋鸿宣望他一眼,点头:“他是因为败给你父亲才受宫刑的,你没听说过?”

南宫之云摇摇头,俊脸微红,一脸困惑的尴尬。

弋鸿宣勾唇笑了笑,眸色微动,不再言。

梓瞳放下茶壶,听弋鸿宣的话心中好奇:“那如何没杀成?”

弋鸿宣叹气,放下手中的帛书,轻轻道:“他当初又无自己势力,自得依附我夺回在南昭的一切,我不允,他又如何能……”

“以后呢?”梓瞳所记不差的话,昭主回国掌权后,南宫敬德还未死,他那时难道还会放过他?

“以后?”弋鸿宣目色一离,眼睛盯着飘摇的烛火,“以后,我对他言我弋阳与北朔大战在即,要他暂时放南宫敬德一马。而后,大将军他……为国殒身,之云又……我要他给南宫家留一男丁。”

梓瞳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个昭主,一时迷惘,坐在弋鸿宣的身旁,失神。窗棂突地喀喇一响,一个黑影直直飞入厅阁来,惊得梓瞳眼皮一跳,神思因本能的警觉而立刻清醒过来。

抬眼,却见是浑身水气、衣袍湿漉的祈枫。

南宫之云见状快意笑开,倒让人觉得他有些刻意而为之的意思:“祈将军,你潜到水里去拆那些铁锁了?”

祈枫伸手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瞪眼望着南宫之云顿时没好气:“江雾这么大,轻舟滑逝,来回一趟不沾得浑身湿透才怪。”

南宫之云忙作了悟点头,忍笑,问道:“可查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祈枫晃晃脑袋,面色迟疑似拿不准:“不知怎地云梦泽多了许多的来历不明的小舟,每舟上皆是身着玄纹衣裳、面蒙轻纱的神秘人,腰配精尺短剑,脚踏蛮靴,虽是春末他们每人肩上还戴有一小段的白色毡皮,发皆梳髻,插蛇般模样的盘旋簪子,装束奇怪得闻所未闻。只是那些人目光温顺和善,并不似寻仇的人士或者是杀不动心的匪徒之流。”言罢,他见弋鸿宣沉思着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皇上,我们要不要也调动人防备起来?”

弋鸿宣不答,只问道:“来人有多少?”

“上百之众。”

弋鸿宣沉默一会,想了想,紧绷的身子忽而松软下来。他斜倚着椅背,指尖敲打着书案,半日,方淡淡道:“不关我们的事,静观其变就好。”

“喏。”祈枫应了一声后,又迟疑:“今日萧公子离去匆忙。他走后,慕容吟风便命人出庄部署着一切,先是驶来大舟,后又铁锁封江。不久后这批神秘人便来到云梦泽……是不是,这事和萧公子有关?”

弋鸿宣摇头:“与他无关。是昭主自己招来的。”

“这……”祈枫睁大了眼睛,满面不解。

弋鸿宣轻轻一笑,挥手,吩咐道:“这是南昭国的私事,不用我们管。你也累了,和之云下去先用膳吧,今夜早点休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但作充耳不闻。寅时叫醒撑舵的侍卫,命他行舟去山庄,朕明早要登山赏云梦泽的日出。”@

祈枫和南宫之云闻言呆了呆。

梓瞳听着也是脸色一僵: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去赏日出,不是吧?

“怎么?”弋鸿宣挑眸,望着站在他面前定定不动的两人。

南宫之云还好,只别有深意地看了梓瞳一眼,眸光微闪。祈枫黝黑的面容此时却是暗得如同一块硬铁,垂死挣扎地,建议:“皇上,这个时候是不是……”

弋鸿宣冷冷打断他:“祈将军觉得有问题?”

祈枫伸手擦了一下额角,垂首,嗫嚅:“末将不敢。”

“下去吧。”

“喏。”

眼见南宫之云和祈枫离开厅门,梓瞳转身正要问他话时,他却一手猛地揽过她的头靠近他的脸,唇重重压上来,扑在脸上的气息顿时有点乱,也有些莫名的急躁和难耐。梓瞳张嘴欲说话,那徘徊在唇边的舌尖便不失时机地滑落口中,肆意掠夺着,与她纠缠不休。

这个吻,深入而又粗鲁,霸道而又疯狂,直吻得梓瞳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才轻咬着她的唇,稍稍放她松了口气。

“你……你怎么啦?”梓瞳喘息着,思绪虽被他这一吻顿时茫乱,但心中却也隐约觉得他冲动得有些异乎寻常。

弋鸿宣不答,只勾臂抱过梓瞳坐入他怀中,额角轻轻抵在她的发上,闭着眼睛,柔软炙热的呼吸洒下来,一下一下,不断拂上她的面庞。

梓瞳侧眸看着书案,这才发现慕容吟风给他的那些书卷皆已打开(那时慕容吟风对他说,如果弋鸿宣愿意给他们慕容家想要的,那他们便会帮助弋鸿宣,至于双方给出的条件却都在这帛书上,梓瞳不得见)。

“你看过了?”梓瞳问他,而后心思一动,伸手欲去拿那些书卷,“都是些什么?”

弋鸿宣一把握住梓瞳的手,摇着头,低声在她耳边道:“别看。”

“为什么?”

弋鸿宣睁眼,垂眸望着梓瞳,手指抚过她的面颊,目色迷离悠远,说不清的锋芒在他眼底挣扎涌动。“因为……那些诱惑太大了,不能看。”

“诱惑?”梓瞳不解。

他点点头,眸光一瞬沉凝:“能帮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大权的诱惑,我……快承受不住了。”

梓瞳顿时明白了弋鸿宣话语中深层的意思,却是装得更加奇怪道:“既是如此,那还不好?”

弋鸿宣看着梓瞳,半日,方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表哥是诚心帮我呢?是诱惑,但也是悬崖。我若过得去,便是纵跃另一高峰的开始。而这过程中,我若迟疑了半分……不仅你我,连带弋阳都得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梓瞳想起慕容吟风递给弋鸿宣这些卷帛时说的话,不由得怀疑:“他真的愿割舍在弋阳的一半生意?”

弋鸿宣勾唇,似笑非笑:“现在的弋阳经济他根本就吞不下,送与不送,对他意义何存?更何况他要送的是你陆家已吃了一半的生意!于他重要的是,他要的利益可以通过另外的途径来获取,如果我接受,如果我能帮他顺利发展好经济,对他来说何尝无益?而我若真的可以掌控好这些……”言至此,他眸色一深,墨瞳宛若无底沉沦的迷洞,“那我便可迅速真正掌权。”

梓瞳望着他良久,突地轻轻一笑,道:“那皇上是要他姓慕容的,还是我姓陆的与你做这生意?”梓瞳的意思很明显,她们陆家为了生存,可以将整个生意都归弋鸿宣名下。而这个风险绝对于狼子野心的慕容家要小得多。

弋鸿宣一怔,迟疑。因为他明白,陆家既肯做此牺牲,那所要求的回报定也不小。

梓瞳咬了唇,心中因他这一迟疑而顿时寒下。如果你心中真有我,就该接受我的提议。因为一旦慕容氏成了你手中最大的牌,那陆家是无论如何再也没有戏了,而我在这个后宫也失去了依靠,只能自生自灭……

“我……”弋鸿宣垂下眸来,看着梓瞳的眼睛,目光闪烁一下,视线终是避开了。

梓瞳冷冷笑出声,随后却又忍不住抱住了他,轻声道:“如果你选慕容氏,我也不会怪你。我会陪你一起夺,只是……天下之后,权欲往往会让人迷失,到时候,不仅是你,连我也逃不过吧?到时候,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瞳儿麽?到时候,你的身边,是否还有我的位置?”

当我不再是你手中有用的棋子的时候,你待我是否如初?正当梓瞳心凉得彻底时,他却又俯面下来吻住她。

“我要你。”他低低道,声音宛若断了的丝弦,哑哑的,沉沉的,华美仍在,音韵不存。

梓瞳摇头,捧起他的脸,眨眨眼睛,笑道:“皇上,你该说——我,自当要天下。”

弋鸿宣拧紧了眉毛,不敢置信地瞅着梓瞳。

“知道慕容吟风为什么敢把整个弋南的财力交给你么?”梓瞳口中幽幽道,手指滑过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唇,“他们算准了我陆家不断就此罢手,他们算准了你与陆家反目,若要对付萧氏,便只能倚靠他们慕容氏,到时候他们慕容氏只有益处,没有损失。可他们错了,夫君,我爱你!我们陆家人丁单薄,已经没人继续来撑着这份家业了!与其败了,倒不如送给夫君你!”

弋鸿宣听着直愣,而后抱住梓瞳的脑袋激动道:“瞳儿!”

“不好吗?”梓瞳好笑,伸手捏捏他的鼻子,挑逗地,“我这样,你不喜欢了?”

弋鸿宣突然抿唇,目色寒得吓人,执拗:“不喜欢!”

梓瞳弯唇,扬眉笑笑,放开他的脸,淡淡道:“不喜欢,那就放手吧。”

弋鸿宣的十指缠上梓瞳的指间,言词清晰坚定:“你死你活,休想叫我放手。”

梓瞳点点头,一笑无谓:“生死天注定,非人力可为。”

弋鸿宣默然凝望着梓瞳,许久,许久,当她的坚持在他眼前快要崩溃一线时,他挑眉笑了,神情得意的、霸道的、也是危险的,话语冰凉而又刻骨,冷冷响在她的耳边:“你若要上天,我绝不入地;但我若要入地,你便绝不能去天上独享那瑶台琼阙。你死,我不活。但我若要活,天下谁人也休想叫你死。”

梓瞳看着他,心颤不能言。眼前那双眼眸漂亮依旧,只是里面的神采不再风流不羁,而是另一种绝然不同的深沉黑暗,让人看得害怕,仿佛这一辈子,自己注定着会陷在那样的眼神下永不得翻身了。

“不许哭。”弋鸿宣皱起眉毛,看着梓瞳的脸。

梓瞳慌忙摇头:“没哭……”心里却暗骂自己,明明是在与他演戏,明明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要将全部家业送于他,他才会说这样一番话,可为何会落泪?一定是入戏太深了!自己真是个演员!

“不许哭,”弋鸿宣坚定地重复,而后又一声叹息,似是无奈地低下头来吻住梓瞳的脸,吮吸着那在夜风下逐渐冰凉的湿润,柔声道,“我方才那是气话,别伤心……我喜欢瞳儿,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我若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梓瞳低声,辩解:“我不是为了这个落泪。”

弋鸿宣抬起头来,饶有趣味地盯着梓瞳,促狭地:“不是说没哭么?”

“你!”

弋鸿宣望着梓瞳,笑:“怎么?”

梓瞳语塞,推开他起身,狼狈地擦擦眼睛,败阵而逃。

陌离吼一声,后宫篇快结束了!昨天半夜里起来吐了两次,身体不舒服就写得不多。明天有同学会。但尽量会快点结束的。。。太后她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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