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的心跳动地越加地快起来,看着那三个小孩紧紧地牵在一起的小手,和一脸无所畏惧地站在最前头的江浸月,脸上绽放出了安心的笑。青青,果真不愧是你的孩子,我安雪晨发誓,会为你好好地照顾他们。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安息了?
面无表情地打退了所有妄图趁虚而入的人,安伯拿出一封有着娟秀笔迹的信。上面是柳青青生前给安雪晨写好的托付,竟是觉得会有今时今日的事情般了然于胸。
那些美丽的字体,字字句句皆是如何安排粉晴轩的事宜。上面果真是江之望独有的印章,白纸黑字,黑字红印,都是一清二白的条理清晰。
满院子的人无法只好都收了声,无奈不甘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换上一脸的笑意,有人口中说道,“原来江老板和江夫人把粉晴轩和江府都托付给了安管家啊。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今日多有冒犯,还希望安管家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就此告辞。”一口气说完立马夹着尾巴全部逃走了。
原来安雪晨就是那个名满江湖的孤身大侠吗?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江府的安管家,江浸月三姐弟妹口中的安伯了呢?
安雪晨随即换上慈爱的微笑,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江浸月他们走去,轻轻地蹲下来,柔声开口道,“孩子们,对不起,是安伯来晚了。”
最小的江心月听到安伯柔声的话,看着他慈爱的笑,一下子放开紧紧握着江浸月的手,扑进安伯怀里,大声地哭起来。
而江明朗也只是看江浸月一眼,不安地看了看安伯,最后还是松开江浸月的手走上去,无比坚韧的模样,“安伯,请您教我武功,等我学会了,他们就不能欺负姐姐和妹妹了。”
江明朗一脸的理所当然,映着江浸月一言不发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掷地有声。
柳青青留下的信简短明了,该说的都说了,却还是独独不肯多一字一句关于安雪晨的话。
在无数个月夜,安伯反复翻看那些依旧娟秀清晰的字迹,苍老的手指停留在那一句“对不起,望珍重”,反复的摩挲。一时间,眼里布满雾气,却依旧瞬间清晰。
有时候路过安伯房门看到安伯那般黯然神伤的表情,江浸月竟觉得露从今夜白了。
江浸月常常看着安伯不求回报地担起教导他们的责任,怀疑世间却会有如安伯一样痴念的人?难道仅仅是因为娘亲的一饭之恩铭记至此,今时今日,果真是本着报恩的心理来到这里吗?
满目繁华的京城,也是绝不了安伯对娘亲的系念吗?
是起风了吗?怎的会这样冷,江浸月呆呆地看着父母的坟墓,只剩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悲哀。
每次只要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江浸月都只是憋在心里,在他们面前,只字不提。若是实在很难受,她才会来到父母的坟边,独自站上一会。大部分时候也只是站着,孤独的背影在絮絮的柳树下,和着远处吹来的风,越加黯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