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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麦积山石窟

汪栗庵

夏无酷暑,冬不祁寒,四季得中和景象;

南倚雪山,西连星海,九州寻岳渎根源。

麦积山石窟在甘肃天水东南。石窟始凿于十六国晚期。现存石窟近二百座,泥塑像、石雕像七千馀尊,另有壁画千馀方。与甘肃敦煌、洛阳龙门、大同云岗并称我国四大著名石窟。联见《龙眠联话》。汪栗庵(1868?~?),清末任甘肃敦煌知县。此联寄赠叶昌炽。祁寒:大寒。雪山:指岷山。星海:指青海省星宿海,为黄河散流地面而形成的浅湖群。岳渎:山河。

上联赞麦积山气候宜人。麦积山,状如乡间积麦,故名。为秦地林泉之冠。“夏无酷暑,冬不祁寒”,四季气候宜人。“中和景象”,使游人感到麦积山和谐氛围。下联赞麦积山形胜。“南倚雪山,西连星海”,点明麦积山地理位置。九州句,谓麦积山是我国高山大河的根源,自是游览胜地。联语以石窟气候,环境特色诱人,简炼朴实。

三苏祠

陈逢元

地接锦江,看君君臣臣,有昭烈壮缪武乡,一样大名垂宇宙;

文称苏海,叹父父子子,如蓬莱瀛洲方丈,三峰灵气接神仙。

三苏祠,在今四川眉山市。改苏氏故宅而成,祀苏洵、苏轼、苏辙父子。《对联话》载此联。陈逢元(1869?~1920),字桐阶,清湖南大庸人,曾在四川做官。昭烈:刘备谥号。壮缪:关羽谥号武乡:诸葛亮封号。苏海:古人论文有“苏海韩潮”之说。蓬莱瀛洲方丈:神话传说中的海上三座仙山。

上联颂扬“三苏”声誉。首句以眉州“地接锦江”引发,颂扬“三苏”与创建蜀汉的刘备、关羽、诸葛亮一样美好名声流传天下。联语用刘备、关羽、诸葛亮谥封,烘托“三苏”名声,不为谥美。下联颂扬“三苏”文学成就。“三苏”皆在唐宋散文八大家之列,就文学成就而言,轼当居“三苏”之冠。首句引用古人“苏海”之喻,称美苏轼散文风格雄浑豪迈,波澜壮阔。联语由一“海”字,引出三神山,是为妙笔,赞其写作灵感,简直通神。此联开合自如,意境高远。

汉惠陵

陈逢元岷峨望气信葱茏,运启蚕丛,位崇杜宇。历数蛮夷大长,荒服争豪,善国有攸归。待到浊鹿上宾,二祖遥传皇帝统;

高蒋称陵皆僭窃,臭遗彰德,迹溷丹阳。几经风雨消磨,死灰就冷,斯人谁不朽。朅来石牛凭吊,一抔见汉江山。

汉惠陵(即刘备衣冠墓),在四川成都。《对联话》载此联。望气:望云气以附会人事。蚕丛:相传为蜀王的祖先,教人蚕桑。杜宇:古蜀帝名。荒服:指离王畿二千五百里的地区。攸:所。浊鹿:陈逢元自注:“浊鹿城,惠帝崩于此。”上宾:旧为帝王之死的代称。二祖:指蚕丛、杜宇。高蒋称陵:曹操墓称高陵,孙权墓称蒋陵。僭窃:称割据对立的王朝为僭伪,非所据而据之谓窃。溷:“混”的异体字。就:终。

上联肯定刘备的正统地位。首句谓蜀地有帝王之气,为刘备建蜀汉张目。“运启”二句,缅怀蜀地开国、称王先祖。“蛮夷”三句,回顾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发展及民族融洽史。浊鹿句,借汉献帝之死,托出刘备的正统地位。结句“二祖”与“运启蚕丛,位崇杜宇”前后呼应,“遥传皇帝统”,肯定刘备创建蜀汉的功业,其墓称惠陵,切合名分。下联就陵墓发感。首句贬抑曹操、孙权,“僭窃”,指责曹操、孙权越分窃号。“臭遗”二句,反衬惠陵流芳后世。“几经”三句,谓历史的“风雨”将曹操、孙权的身后影响消除殆尽。“死灰”喻曹操、孙权声名终归沉寂,“斯人谁不朽”,以反诘全盘否定曹操、孙权的历史地位。“朅来”句,抒发对刘备的缅怀、崇敬之情。结句中一个“独”字,突出刘备汉宗室一系相承的统属。此联持正统论评史论人,门户之见,未免偏颇。联语从蚕丛杜宇到“遥传皇帝统”,遐迩一体。“高蒋称陵”与“一抔”惠陵对比,旨意鲜明。文辞区别异同,与意绪相合。

项王庙

汪文溥

到此疑仙,蓬壶瀛洲方丈;

不知有汉,美人名马英雄。

项王庙,在江苏无锡管社山虞姬峡。祀项羽。《古今联语汇选补编》载此联。汪文溥(1869~1925),字幼安,号兰皋,江苏常州人。清末官湖南醴陵。南社社员。蓬壶句:《史记?秦始皇本纪》:“海上有三神山,名曰蓬莱、瀛洲、方丈,仙人居之。”蓬壶,即蓬莱。美人:指虞姬。名马:指骏马骓,项羽坐骑。骓,青白杂色的马。英雄:指项羽。

上联切地。管社山一带,有三座山相连,称为“三山”。一个“疑”字,以实带虚,身处无锡三山,宛若在海上仙山,以表现管社山的境界美,也使项王庙富有神秘感。下联切人。“不知有汉”,语出陶潜《陶花源记》,借此抹去项羽在楚汉战争失败的阴影。“美人、名马、英雄”,以此称道项羽这位在失败面前不退避的英雄。此联称美地灵人杰,以列品见风流超脱。

动石夫人庙

秋瑾

巍巍肝胆儿女,有志复仇能动石;

衮衮须眉男子,无人倡义敢排金。

动石夫人庙,在浙江绍兴。祀动石夫人。《对联话》载此联。秋瑾(1875~1907),字璿卿,号竞雄,自号鉴湖女侠,清浙江山阴(今绍兴)人。1905年加入光复会和同盟会,次年7月策动浙皖起义,失败后就义。衮衮:众多貌。

上联赞颂动石夫人怀忠肝义胆及复仇大志挥石退敌的爱国壮举。“巍巍”,动石夫人形象高大。“动石”,《玄庵联语》载,相传金兵犯宋,兵出山下,夫人显灵,挥石如雨退之。“有志复仇”,点明挥石退敌乃爱国义举。下联感慨众多男子却无人敢首倡大义抵抗金国外侮。“衮衮须眉男子”与“巍巍肝胆儿女”,对照鲜明,衬托动石夫人形象,巾帼不让须眉。“无人”句中,“排金”当有所指,激励世人效法动石夫人推翻清王朝。此联弦外有音,文辞刚劲动人。

梅园

孙肇圻

树木十年,此地合名小香雪;

太湖万顷,浮生真欲老烟波。

梅园,在无锡西南浒山之上。因园内多梅树而得名,为江南赏梅胜地。孙肇圻(1876?~?),号颂陀,清江苏无锡人。联见陈方墉《楹联新话》。浮生:犹言人生。烟波:水波渺茫。

上联咏梅花。首句谓园内梅树已种植多年。江苏吴县城西南隅邓尉山支峰吾家山,山民以植梅为业,开花时一望如雪,香风飘十馀里,清宋荦题“香雪海”三字镌于石。联中“香雪”前之所以冠一“小”字,谓梅园之梅,仅次于“香雪海”。下联咏太湖。首句“万顷”点明太湖水域辽阔。“浮生”句流露高隐的愿望,以衬托梅园之梅对人的吸引力,亦寓保持梅一般高洁操守之意。此联借景寄慨,旨意高远。

云顶关

孟广焕

世路尽崎岖,纵然渡过此关,还望留心前路险;

风云多变幻,既已登临绝顶,尚须回顾后来人。

云顶关,在贵州龙县城东,高入云际,一线斜通,为湘黔要道。《六碑龛贵山联语》载此联。孟广焕(1888?~?),字建章,清末人。

上联告诫世人要敢于面对艰险。联语借道路崎岖拓出另一层意思,提醒世人即使走出困境,对将来会遇到的艰险要有前瞻性,作好充分思想准备。下联告诫世人要顾及他人。联语借登山蕴藉另一层意思,人的际遇会经常发生变化,既然已经成为领先的人,还要回过头来关心落在后面的人。“风云”,此喻人的际遇。“尚须”句,勉励世人彼此间要挽后推前,相互促进。此联设譬寓意,语重心长。

姜伯约祠

无名氏

九伐竟无成,心师武侯,能继祁山六出志;

三分不可恃,计诛邓艾,已复阴平一败仇。

姜伯约祠,在四川剑阁县北剑门,祀姜维。姜维(202~264),字伯约,汉天水冀县(今甘肃甘谷)人。历任三国蜀征西将军、卫将军、大将军等。《楹联丛话》载此联。武侯:指诸葛亮。三分:指魏蜀吴三国鼎立局势。邓艾:魏国将领。阴平:县名。在今甘肃文县。

上联赞扬姜维伐魏。首句谓诸葛亮死后,姜维率其军九伐中原,屡无功。“心师”二句,谓姜维效法诸葛亮六出祁山伐魏。联语赞扬姜维能继承诸葛亮伐魏遗志,虽未获成功,其灭魏之志可嘉,其伐魏之举当予肯定。下联赞扬姜维忠贞。“三分不可恃”,蜀汉大势已去。“阴平一败”,蜀汉景辉六年(263),魏将邓艾与钟会分道取蜀。邓艾率军由阴平小道潜取成都。成都破,蜀汉亡。为报阴平失利之仇,姜维用反间计使邓艾、钟会二人相斗,后二人被杀。此联从大处下笔,以九伐中原,计诛邓艾表现姜维忠贞不二,卓绝不凡。“九伐曹魏”、“六出祁山”,皆取《三国演义》故事生发。据《通鉴纲目》,姜维伐魏只八次,诸葛亮伐魏五次。仅第一、四两次至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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