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便告别了庄老婆子,匆匆赶到了那八小姐巷中,此时巷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那个姓朱的家也在这巷中,此时他家门口人头攒动,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刘萍和徐云德挤了过去,却见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在朱方舒家的院中,那人竟是王长贵!
“王大仙?”刘萍惊讶道。
徐云德也是一惊,院中站在人群当中的确实是王长贵!王长贵见着刘萍之后,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来,原来他正在做法。
只见他一手持铜铃,一手拿桃木剑,在院中转了几圈,嘴里念叨着些稀奇古怪的咒语,随后眼睛一瞪,乌木剑随之凭空刺出,众人却见那剑尖竟然凭空冒出了血来!
正值大伙惊讶之际,王长贵拿出一纸符咒,将剑尖的那抹鲜血擦去,随后转而对众人说道:“好了,这宅子里的脏东西已经被我除去,以后大伙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众人一听,纷纷赞叹道:“果真是大仙呐!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王长贵收起铜铃,眼也不抬便道:“大家都散去吧,我还要在这宅子里烧几炷驱混香,好叫阴气散了。”
众人闻言,纷纷走出了朱方舒家的院子,一边还对那王长贵赞不绝口。
待人走光之后,刘萍才开口问道:“往大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王长贵笑道:“实不相瞒,我几日之前便已经到了城里,那天原本是来买些家用,不料却发现这巷子中阴气极重,于是我便等到夜间,趁着夜色,循着阴气便到了以前庄家的院内,并在那发现了八小姐的鬼魂。”
徐云德忙道:“什么?您果真见到了八小姐的鬼魂?那……刚才那血又是……”
王长贵哈哈一笑道:“刚才那只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这事儿闹的不小,我怕这里的街坊受惊,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好叫他们安下心来。”
刘萍和徐云德这才明白过来,刘萍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八小姐的鬼魂呢?”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她还在庄家,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见着那八小姐的鬼魂时,她便将十几年前的事情告诉了我,原本在十几年前那八小姐便想索去姓朱的命了,但奈何那姓朱的身上有一块桃木简,那玩意儿是个灵器,鬼魂近不了他的身,因此这十几年来,八小姐才一直阴魂不散。”
徐云德闻言后,叹了口气道:“这八小姐也实属不易,十五年了还没消掉怨气……”
王长贵撇了一眼徐云德,说道:“哪个女子叫人强夺了贞节,估计都会这般!”
徐云德一听,顿时没了言语。刘萍心中也是暗暗惊叹,原来那姓朱的果真做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看来他也是死有余辜。“王大仙,既然那姓朱的身上有那灵器,怎么昨晚还是死了?”刘萍忍不住问道。
王长贵说道:“我见那姓朱的着实可恨,便从中做了些手脚,叫那灵器起不了作用了,八小姐的鬼魂自然就可以接近他并将其害死咯。”
刘萍和徐云德顿时语塞,没想到王长贵这个道士,竟然还帮一只鬼魂寻仇,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事后,刘萍又将徐大梁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长贵,并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除那铜镜的束缚。
王长贵道:“这个不难,只是现在你们得先随我走一遭,我处理些事情,随后便与你们一同去刘家。”
刘萍和徐云德纷纷点头,于是,三人便一同出了那朱家的院子,王长贵带着两人来到了离朱家不远的一户人家门前,他见门虚掩着,连敲都不敲便径自走了进去。院中此时正有一妇人,见来者是王长贵,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了上来,说道:“大仙,您总算来了!”
王长贵点头道:“刚才忙着收那鬼魂,如今忙完了,便来看看,你爹他怎么样了?”
那妇人摇头道:“自打昨晚被那八小姐吓着之后,便一直惊魂不定,胡言乱语的了一夜,直到现在还在那念叨着呢。”
王长贵道:“走,带我去看看。”
随着那妇人,王长贵三人进了堂屋,见屋中长椅上正坐着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眼神呆滞,嘴巴不停的念叨着:“八小姐的鬼魂来了……”之类的话。
“大仙?我爹他这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那妇人神色焦急的问道。
王长贵道:“是被下丢了魂儿!”
那妇人一听,顿时大惊道:“啊!那……那该怎么办?”
王长贵摆手道:“无妨,我给你两道符纸,一道你贴在这屋子门框上,另外一道你去昨天你爹跌倒的地方烧了,一边唤他的名字,若是见着那火光的颜色发青,便拖着它回到这屋子便是了。”说罢,王长贵从怀中拿出了两道符纸递给了那妇人。
妇人接过符纸,急忙道谢。
出了那户人家,刘萍问道:“那老爷子也是被八小姐吓的?”
王长贵点头道:“嗯,昨日八小姐的鬼魂不经意叫那老头瞅见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想必街上的那八小姐索命一说,多半也就是从这传出去的吧……”
很快三人来到了刘家,刘天奈和孙圣葵见王长贵来了,顿时大喜,忙将事情又说了一便,并请他出手。
王长贵笑道:“小萍在路上都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想必那铜镜中的冤魂并无心害你,只是无意中叫你见了,致使你受了惊吓,体虚之际才叫阴气侵入了体内。听说你服用了回笼水和百草霜?”
刘天奈点头道:“是呀,昨日才开始服用,今日便觉得好多了。”
“那两味东西恰好能治你的病,照现在的状况看来,只需在服个三五天,便可以恢复了,另外在多弄些王八黑鱼之类的东西补补气。”王长贵道。
刘天奈一听,急忙答谢道:“是是,多谢王大仙指点,只是……”
王长贵又笑道:“你是想叫我帮你一并把那铜镜中的东西也给收了是吧?”
刘天奈忙点头道:“是呀,那东西一天不除,我这心也难安?”
站在一旁的徐云德听大伙都叫他父亲为“那东西”心里很是不好受,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默不作声的站着。
刘萍似乎看出了徐云德的心事,便插嘴道:“刘叔,这王大仙还没吃午饭呢,您看是不是……”
刘天奈闻言,忙点头道:“小萍若不提醒,我倒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他随忙唤来了家丁,吩咐他摆桌酒席。
饭桌上,刘天奈也披着大棉袄陪着,孙圣葵则坐在王长贵另一侧,替他斟了酒,说道:“王大仙,小儿结婚那日,你送了这丫头一份大礼,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呢,今日也算是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王长贵笑道:“那是我师父吩咐下来的事情,用不着谢的!我还是那句话送你,你老孙家娶了小萍这样的儿媳,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话当着刘萍的面说出来,她脸上不由一红,将头低了下去,孙圣葵和刘天奈等人见状,纷纷大笑。刘天奈打趣道:“没想到我这古灵精该的侄媳妇儿,也会脸红害羞!”
后来,刘萍简单了吃了些东西,便找了借口离了饭桌,回到房中补觉去了。她这一觉睡的踏实,直到太阳落下了才悠悠醒来,见外面天色昏暗,道了句:“几时了?”才草草的起了床。
来到院中,却见王长贵和徐云德正站在那里交谈,见是刘萍来了,忙向她打招呼。
刘萍走过去道:“怎么样?徐大梁的束缚解除了吗?”
王长贵道:“还没,得等日头落下才能开始,我已经跟你公公还有刘老爷说了,叫他们在屋里呆着,以免鬼魂现身,他们又占了阴气,只须徐小弟替我打下手便可!”
刘萍道:“啊?那他们就没问徐大哥怎么不怕阴气入体吗?”
徐云德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整天呆在死人堆里,若没有个防身的法子怎么能行?”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乌黑却极为圆润的像是石头一般的东西来,递给刘萍。
刘萍接过那石头,只觉入手微暖,却感觉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便还给了徐云德道:“这是什么?”
王长贵只看了一眼,便说道:“乌木精!质地还算不错。”
徐云德呵呵笑着,将那乌木精又揣入了怀中,见刘萍眼中充满不解,便解释道:“这乌木本就是辟邪的东西,比起桃木来也有之过而无不及,话说那乌木三千年聚魂,六千年成精,而那六千年的乌木精,顶多也就只有拇指般大小,我这块是八千年的乌木精,算是块辟邪护身的好东西呀!”
刘萍道:“既然是块辟邪的好东西,那为何你爹的鬼魂不怕这玩意呢?”
王长贵道:“若是旁人说不懂这些也便罢了,怎么连你也不懂?”
刘萍闻言,心想王长贵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想来他多半是以为那大仙定会将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其实他哪里知道,对于这些东西,自己根本还是一概不知,而自己身上的那仙物,也不知是怎的,虽偶尔会说两句,但一般都在保持着沉默。
王长贵见刘萍满脸疑惑的模样,便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给你说说,那乌木精虽是上等的辟邪之物,但却和姓朱的那块桃木简不同,那桃木简上刻着铭文符咒,又有高僧开光,是件灵器,所以八小姐的鬼魂才会怕。而这乌木精却只是一块较为稀有的木之精华,虽然也具有些灵性,但却没有道业,因此也就只能护护主,使那些邪气、阴气亦或者是尸气入不了持有者的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