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像是回到了那天,哭着说道:“奴婢当时就吓傻了,忙着求齐庶妃千万不要说出去。那齐庶妃说道:‘好,既然不让我说出去也可以,你只要答应了我这件事就好。’说着就把那包银子塞到奴婢手里。”
“奴婢害怕她真的说出去,又怕她对我家人不利,只好接了那包银子,她又递给奴婢一个纸包,奴婢问是什么,齐庶妃告诉奴婢说是雌黄和石榴花,教奴婢只要放到侧妃的胭脂盒里即可。”莲儿眼泪汪汪地总算说完了。
水溶至此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这真是环环相扣的连环妙计啊,自己还真是佩服这群女人的智慧啊,只是现在却不想和她们同处一府了!
齐庶妃正在屋里来回地踱着,等着她的表弟给她带来莲儿已死的信儿,等到天黑透了,也没有个人影,不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正在暗自惊惶不定时,门口守着的小丫头急匆匆地进来,回道:“王爷来了。”齐庶妃忙按下了焦虑,整了整衣裙快速的迎了出去。
水溶一个人慢悠悠地进了屋内,齐庶妃在后相跟着,陪笑说道:“王爷怎么有空到妾身院里?”
“怎么?本王来不得吗?”水溶不软不硬地来了一句,齐庶妃讪讪地笑道:“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王爷多日没来,这儿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东西。”
水溶见她依然装着,心内更觉厌烦,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啊?是在等什么吗?”
“没,妾身没等什么。”齐庶妃很快地答道,手不安地抖了起来,水溶早把这些收在眼底。
“是吗?看来你倒是好精神啊。本王带来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说着一拍手,凌云从门外大步进来,手里往前一掼,只听“哎呀”一声,一个人摔在了地上。
水溶盯着齐庶妃的眼睛,问道:“你看看,可认识他?”齐庶妃哪敢对上水溶的眼睛,两眼不停地躲闪着,在水溶的逼视下,大着胆子看了看地上那人,颤抖了半天,才回道:“妾身……妾身不认识。”
“是吗?”水溶逼近了她身前,“可是这人认识你啊,而且还是你的表弟呢。”齐庶妃此时吓得花容失色,再也没了往日的娇媚。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啊,把莲儿也带上来。”
齐庶妃见水溶要把莲儿也带上来,就“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王爷,您饶了妾身吧?都是妾身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以后妾身再也不敢了。”
“糊涂?”水溶冷笑着:“糊涂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糊涂的人能如此心狠手辣?你这样的人,本王敢和你同床共枕吗?府里的人敢和你同处一屋吗?如果你这样的人糊涂,本王还真不知这大千世界什么人才是精明的了。也罢,本王和你夫妻一场,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明日起,你就到庄子里吧,这一辈子都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你。”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了妾身吧?”齐庶妃死死地拉着水溶的衣角,水溶冷冷地掰开了她的手,自去了。
这一夜,水溶歇在书房里,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想想自己府里的这几个女人,就觉得心寒胆战,没想到她们竟一个赛过一个的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真是杀人放火,什么手段都使上了。水溶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当时是谁放的大火,是李侧妃还是齐庶妃?黛玉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是晕倒了?是不是被人下毒了?这下毒之人又是谁呢?是她们两个还是另有其人呢?
现在这些事却一时找不到证据,看来自己还要好好地关注她们身边的丫头了,做这样的事离了得力的丫头是不行的。
水溶脑子里不觉又浮现出那张如花的容颜,只有她,与世无争,可是却被这些人给算计了。自己现在总算给她陈雪旧怨,但愿她在天上能看着自己,能到自己的梦里来。
可是冥冥之中,水溶总觉得黛玉没死。为什么自己总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愧疚,或是什么其他的?水溶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那日在江中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呢?仅仅是因为那首曲子还是那个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身影?水溶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水涵,他不是平日里喜穿白衣吗?自己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他没有那么高超的琴艺,绝不会弹那样的曲子。
再说了,一个人一个风格,那样的曲子,自己只听过一次,可是却牢牢地记住了,那日在江中听过的,可以说是和在宫中听到黛玉弹的一模一样。难道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竟有人也和黛玉的琴艺一样高超!
水溶越想越觉得水涵有什么瞒着自己,以前在清漪园里,水涵半夜三更不就躲在屋顶上吗?那次在宫中,水涵也是特意地在花丛下和黛玉相见,他对黛玉的意思可谓昭然若揭啊。看来自己得好好地去探探他的底细了。
水溶想到这里,双目炯炯地,再也睡不着了,翻身披衣坐起来,喊来凌云。凌云进来看到水溶没睡,不知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问道:“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召属下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水溶靸了鞋在地上走了两步,忽地停住了,吩咐凌云道:“你明儿不用跟着我了,让展风跟着就好。你只管跟着六皇子,注意,要偷偷地跟在后面。”
凌云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着:“爷,六皇子怎么了?为什么要跟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