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死一样沉寂,大家俱都看向李侧妃,李侧妃脸色死人一样惨白,抖着手指着莲儿吼着:“你这死蹄子,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啊。林庶妃不在了,你才说这些胡话,不怕王爷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又转向水溶,哭道:“王爷,您瞧瞧,您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妾身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连丫头都蹬鼻子上脸的,不仅害死了王爷的骨肉,还要来害妾身啊?”
“够了,”水溶断喝道:“你的戏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了林庶妃,就死无对证了?可见天地日月昭昭,终于也报应到你身上了。”
“来人,”水溶对着外头喊道:“把这院子封了,从今儿起,李侧妃一步儿都不能出这个院子。把莲儿打发到庄子上去。”说罢,大步走了。李侧妃从床上爬了下来,哭喊着:“王爷,您可不能这样啊,妾身求您了。”
回到书房后,水溶还是一肚子气,没想到自己府里的女人竟是一群谋害人命的刽子手!本来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就免不了争风吃醋的事情,水溶平日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成想那李侧妃胆子竟敢包了天,连黛玉都敢害!自己要是不好好地深根究底,那黛玉真是白白地死了。
想到黛玉,水溶忽然脑中又闪现出那日在江中听到的琴声,以及看到的白色的身影。当时由于距离远,只觉得眼熟,此时想来,还真像一个人。会是谁呢?
水溶搓着下巴不停地踱着步子,那个白色的身影到底像谁?难道会是水涵?水涵平日里爱穿白衣。那么自己那日里听到的(广陵散)又是谁弹得呢?水涵自己了解,他没有那么高的琴艺。难道是?
水溶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有点不敢相信,黛玉是被水涵救走了吗?怪不得当日的大火里不见了黛玉的尸身。只是隔壁屋里的两个婆子不是也不见了尸身,难道会有人从中作假?
水溶的眉头越拧越紧,看来自己府里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啊。想罢,水溶叫过凌云吩咐着:“你这几天带着展风几人,要密切注意府中进进出出的人,尤其是后院里几个主子身边的人,一旦有什么情况即时来报。”
凌云拱手应下,又问道:“爷,难道后院的主子们会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事吗?”凌云是自小就和水溶一块长大的,平日里水溶有什么事从不瞒着他,所以他也就直来直去地问道。
水溶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但愿没事,只是这几个女人怕是都有事瞒着本王啊。哼,本王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想干什么!”凌云领命而去。
过了半天他方才回来了,水溶问道:“怎样?有什么动静没有?”
凌云笑着回道:“爷,还真是让您猜到了。我和几个弟兄不错眼地暗中观察着,果然,后院的主子行动了。”
水溶一凛,问道:“是谁?”
“爷,是齐庶妃的人。”
“哦,她想干什么?”水溶急问道。
“爷,人,奴才带回来了。”凌云一挥手,几个护卫带进一个捆得粽子似的一个人来,水溶却没见过,眼睛看向凌云。
凌云忙回道:“爷,据他交代,他是齐庶妃的表弟,今儿进府是因为齐庶妃要让他办一件棘手的事儿。”说着,踹了他一脚,喝道:“还不赶紧向王爷说清楚?”
那人爬跪在地上,哀嚎道:“爷,小的表姐,哦,不,齐庶妃叫我进府来,给了小的一袋银子,说是要让小的去杀一个叫莲儿的小丫头。”
水溶此时完全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看那齐庶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是个角色呢。要不是自己派人暗中查看,还真被她蒙过去了。莲儿要是真的死了,众人怕是都会以为是李侧妃干的吧?毕竟莲儿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又揭了她的丑行。
水溶又问凌云:“那莲儿死了吗?”
凌云忙道:“还没有,这人在半路上要对莲儿下手,正好奴才和展风两个跟踪而来,救了她一命。”
“好,把她带上来,本王要问个清楚,这齐庶妃为什么要加害于她?”
凌云带上了莲儿,莲儿浑身抖着跪在了水溶前面。水溶站起身子,弯腰问她:“莲儿,你好好的跟本王说实话,本王可以饶你不死。若是再有半点假话,本王就叫你一家在地底下团聚。”
莲儿被水溶那张阴狠的脸吓到了,哭道:“王爷,饶命啊,奴婢一定实话实说。齐庶妃知道我从清漪园里来到菊园,那日特意让她身边的丫头叫了奴婢到她的院里。”莲儿说到这儿偷偷看了水溶一眼,见他一脸不耐,忙低下头赶紧说下去。
“庶妃拿出了一个红绸包着的包儿,亲自递给了奴婢。笑着说道:‘莲儿,我知道你家里日子过得紧巴,你娘又摊在床上,你弟弟还小,全靠你爹一个人摆个摊儿。我有个表弟,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就爱到街上找那些摆摊的事儿,混口饭吃。你今儿个要是收了这包银子,我包你们一家以后有吃有穿的,你娘也能看上大夫了。’”
“奴婢不知道庶妃说这个话什么意思,也不敢接那个包儿。庶妃脸上忽然变了色,问着奴婢道:‘怎么?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打量我不知道李侧妃为什么会把你放到清漪园当差吗?哼,你们主仆干的好事!你也知道,林庶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要是我把你们的那些事儿告诉了王爷,你说,王爷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