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低声道:“本王怀疑林庶妃当日没被烧死,而是被六皇子救走了。本王要一探究竟。”凌云当下也不多问,退下去了。
第二日,水溶一早就上朝去了,回府后,听到菊园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嚎哭声,眉棱骨不觉地挑了挑,叫过管家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忙陪笑道:“王爷,侧妃因为不能出院子,听杏儿说,已经疯了。”
“是吗?这么容易就疯啦,心可真是太脆弱了。当日她害人的时候心怎么那么狠?”水溶冷笑着说完,吩咐道:“既然疯了,那就让她的父亲把他接回去吧,本王这就写休书。”说着就腾腾地去了。
一时,李家来人了,李侧妃哭闹不休,水溶再也没了怜惜之心,挥着手令人带走了,却留下了杏儿。杏儿替李侧妃做过什么样的事,心里自然有数,哪敢留在王府里,就求着水溶道:“王爷,夫人从小儿就没离了奴婢,您还是让奴婢跟着她走吧?”
水溶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就这么念主?你家小姐不是疯了吗?你想成天伺候一个疯子吗?”杏儿被他问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还回到菊园里。
齐庶妃也到庄子上去了,水溶方觉得府里终于清静了。
夜深人静时,杏儿一个人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一阵风吹过院中的几竿竹子,只觉“沙沙”响得阴森可怕,杏儿把头死命地钻进被子里,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这时,只听窗外传来“吱咯吱咯”几声响,活像有人开窗一样,杏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上的冷汗涔涔地下来了,手心里潮乎乎的,也不敢擦一餐。
过了一会儿,风似乎小了些,那些杂声也没了,杏儿大口地穿了口气,把头慢慢地探了出来,这时,猛地一阵狂风把门撞开了,一个纤细的白色的身影从门外跳了进来。
杏儿大叫一声,吓得坐了起来,浑身如同筛糠似的抖着,喊道:“林庶妃,别来找我啊,这不是我的主意,要找你就找我家小姐啊。”
那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月影下,杏儿睁大眼看去,只见那人一头青丝盖满了脸,只露出一根滴血的舌头,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去抓杏儿。
杏儿吓得大哭起来,求喊着:“饶了我吧,真的是我家小姐的主意,我只是把毒下到饭菜里的。”
那白色的身影慢慢地靠近,尖尖的嗓子问道:“那大火是不是你放的?你要是不说实话,今晚我就吃了你。”
杏儿大哭着:“大火不是我放的,我家小姐只让我下毒,却没让我放火,你就饶了我吧。”那白色的身影却不依不饶地抓住了杏儿,杏儿“啊”的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二天,菊园里传出闹鬼的话,杏儿被吓得起不来了,面色惨白,眼珠直勾勾地不会转圈儿了,嘴里只是喊着:“鬼,有鬼啊。”
里面住着的几个婆子夜里都是挤在一处睡,上茅厕也是相约着一起去。
水溶暗暗高兴,这一闹鬼倒真的把鬼给闹出来了,看来,这放火的是另有其人哪,会是谁呢?是齐庶妃的人还是别的人。自己一时半会还弄不清,好在现在终于弄清楚了黛玉的死因了。
想到黛玉,他又想起了那日在江中见到的情景,不知道凌云跟踪水涵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水溶叫过凌云问道:“六皇子近来有什么动静?”
凌云支吾了一声,方才回道:“爷,属下不力,上一次跟踪六皇子被他发现了,竟跟丢了。”
“这也没什么,”水溶淡淡地说道:“他武功高强,发觉也是常情,你先下去吧。”
夜里,水溶换了一身夜行衣,偷偷地潜入水涵的府邸。水溶心想:水涵不是也这样来过自己的府里吗?如今就给他来个“以牙还牙”吧。水溶在屋顶上守候了多时,终于发现了水涵的身影,他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地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了府,绝尘而去。
水溶紧跟着,也跳上了停在一处阴影里的马车,吩咐凌云快马加鞭地跟上。
夜深人静时,马蹄声格外地响亮,水溶生怕前面的水涵听见声响,吩咐凌云只远远地跟着,不知不觉间,马车驶到了城外,前面却忽然不见了水涵的影子。
水溶下了马车,四周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很偏僻,附近有几个庄子。水溶不知道水涵在这个地方还有处宅子,不禁犯了愁肠,这要怎么找啊?
水溶运了运气,提足往前奔去,不远处,却听见马蹄“哒哒”响起,凝神细看,果真是水涵。他还真是机灵啊,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又回来了,看来他已经知道身后有马车了,恐怕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吧?
水溶只好用轻功跟在他的马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里。水涵下了马,交给了门上的人,径自进去了。
水溶上了门前的一棵大树,在上面仔细观看着。高处俯瞰,夜色里,对于水溶这样的练家子来说,毫不费力地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见水涵来到后院,推门进了一处小院落,向一个有灯亮的房间走去。他停在了门前,看来是在敲门。水溶听不到什么声音,就轻飘飘地翻进了院子,轻手轻脚地也来到那个小院里,隐在阴影里。
只听房内传来一个声音:“是谁?”
水涵答道:“玉儿,是我啊。”
水溶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她真的没死!只是她怎么住在这里,难道是水涵救了她?正在天马行空的时候,只听屋内那人说道:“这么晚了,公子还是请回吧。若是想听琴等明儿再来吧。毕竟夜深无人,孤男寡女的容易惹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