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吃力地说着,黛玉见他嘴唇干裂了,就想起身给他倒些水来。怕水溶不放,于是温声说道:“我去给你倒些水来,去去就来。你先放开手好吗?”
意外地,水溶竟然放开了,黛玉施施然地来到隔壁倒了一碗水,端了过来,挑开帘子,只见水溶正对着自己看过来,眼睛一瞬不瞬的,黛玉只好低下了头。
走到他身边,先把水放下,扶起水溶的头来,给他后面倚上了一个枕头,方才拿着小勺一勺一勺地舀着,吹凉了喂给他喝。
水溶的眼睛只是看着黛玉,黛玉的手抖起来,只好瞪了他一眼,狠声道:“你总看着我干什么?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心里还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水溶本来疼痛难忍,听了她的话,不由咧嘴儿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乌七八糟的事儿,什么是乌七八糟的事儿呀?”
黛玉一时语结,气哼哼地不去理他,只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灌着,呛得水溶“咳咳”嗽个不住,忙摆手止住了黛玉:“不喝了,不喝了,你这是要呛死我啊。”
“对,我就是要呛死你,省得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黛玉看着他呛得满脸通红,不由也笑了。
水溶平息了一阵子,忽然拉了黛玉的手道:“玉儿,我现在不觉得孤独了,因为我遇到了你,我们也像父王和母妃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吗?”
黛玉看着他深切的眼神,不觉痴了,是啊,难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只是这可能吗?
水溶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拉了她的手放在心窝上:“我的心只要有你就行了,这儿以前都是空空的,什么人都走不进来,现在它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黛玉鼻子一酸,就想流泪,强忍着才止住了。这时,凌云带了大夫来了,黛玉从水溶的手里抽出手,躲到帘子后头去了。
一时大夫诊过了,说是受了风,要好好的将养些日子才行呢,当下开了方子,紫鹃给了诊金,把大夫送走了,凌云就转身要去抓药。
水溶喊住了他,吩咐道:“你先回府一趟,告诉展风他们一声,让他们带些日用的东西过来。若是王妃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在外头有事,这几日不回去了。”
凌云答应了,又问道:“爷,还是先给您抓药,再办这些事儿吧?”
“不,无碍的,照我说的做。”水溶坚决地挥了挥手,凌云只好去了。
黛玉从帘子后头走出来,看着水溶一脸不解:“你这是干什么?真要把这儿当成你的家吗?别忘了,你可是堂堂王爷,是有王妃的王爷。”
水溶笑了笑:“你怕什么?难道这不是我的家吗?你是我的庶妃,我留在这儿不应该吗?”
黛玉知道他就会这么说,也不理会,只管问他:“你这做王爷的就这么空闲吗?难道不要上朝的?”
“无妨,”水溶说道:“皇上因我这段日子很忙,特意让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若是有事,我自然会知道的。”
黛玉无话,闷闷地坐在一边。水溶探起身子,望着黛玉道:“玉儿,以后我会一生一世都对你好的,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黛玉面上虽然淡淡地,可心里早就打开了那道心门,看着水溶一脸情深,不忍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快躺下吧,若是再受风,可就不能再多嘴多舌的了。”
听得水溶也是一笑:“那我就认为你是答应的了?”见黛玉无话,方才乖乖地躺着。黛玉喊来紫鹃盛了些粥,放在桌上冷着。
紫鹃在一边笑道:“倒是叫王爷在我们这儿受委屈了呢,也没什么好的,将就着用一些吧。”
水溶靠在枕上点点头,看着黛玉问道:“你们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平日里就是你们两个姑娘家,这地儿又偏,你们夜里不怕吗?”
黛玉还未及答话,紫鹃就说道:“我的爷,你不问我也要说的,幸亏了我们姑娘好胆色,可把紫鹃吓了个灵魂出窍了呢?”
“怎么?”水溶问着:“出了什么事儿了?”
紫鹃一长一短地把卖画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贼,说了一遍,又把遇见贾家的人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水溶,只是隐瞒了水清那一节。
水溶听得眉头越拧越紧,望着黛玉道:“玉儿,没想到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我会护着你的。”
黛玉瞪了紫鹃一眼,冷冷道:“怎么还有一个人你没说?”
水溶忙问是谁,黛玉轻声说道:“他自个儿说是忠顺王爷的世子——名叫水清。”
“原来是他!”水溶两只手攥了起来,“他平白地跑这儿干什么?”
黛玉云淡风轻地端过粥碗,试了一试,就递给水溶,水溶却不接:“我手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是你喂我吧。”
黛玉心里那个气:“你才刚儿不还是攥得我的手疼吗?怎么才一会就没了力气?”当着紫鹃的面,她不好发作。紫鹃看到这样子,早就知趣地到隔壁去了。
黛玉这才舀了粥吹了吹,送到他嘴里,一边说着:“水清世子倒没什么坏心眼,也是因为喜欢我的画,才来的。这两次出事,多亏了他帮着呢,要不然,我们两个赤手空拳的女子,还真要吃大亏了呢。”
水溶点头道:“如此甚好,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先和我说,好吗?他毕竟是外人!”
听得黛玉“嗤”的一笑:“他是外人?那你是什么人?难不成‘内人’?”看着水溶一脸殷切,黛玉不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