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院子,便碰到了刚往外走的蓝斐然。一身华丽的紫衣,显示了他的尊贵与傲然,即便是随意一个小动作都透露着妖魅,这男人天生是个发光体,也是她一直很想看透的一个人。
蓝斐然见着她似乎有了几分讶异,但只是笑了笑,便随口问道:“小沫沫,怎么亲自来了?”大夫曾给她把过脉,知道她被掌风波及,脉虚体弱,又兼之昨日灌了冷风受了惊吓,此刻应该躺在床上才是。
“我躺着有些累了,便出来走走,又想起东堂烟月昨日伤势颇重,放心不下,便是想看看他了。”花箬沫的前半句是假,后半句倒是真的。她不愿被人看出自己对东堂烟月的在意,所以话说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蓝斐然轻轻瞥了花箬沫一眼,紫眸浮动着不明的光线。按说她对东堂烟月也冷淡的很,应该不会撑着虚弱的身子亲自来探望。难道……昨日发生了些他们这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嗯,那你去吧。”
他别过身子,刚想着离去,倒是给花箬沫给唤住脚步了。“对了,妖孽,东堂烟月的病情如何?可曾醒了吗?”花箬沫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暗自心蹙眉,便将对东堂烟月所有的关心隐藏在了眼底,脸上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大夫说无大碍。只要静心调养就好。”
花箬沫微微颔首,直往东堂烟月的房内而去。“那就好。那我还是过去探问一下他。”
屹立在走廊外的蓝斐然凝望着她的倩影,妖冶的唇片轻扯,紫眸内的波光时明时暗,映衬着精致妖魅的五官更是诱人。
厢房之内。
东堂烟月静静地躺在床上,俊眸紧闭,白玉般的鼻梁俊挺微翘,唇角的弧度完美至极。花箬沫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看着清辉的晨光照在他俊朗清逸的面容上,看着每一分光彩在他身上流转。
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他,时间渐渐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花箬沫垂眼,见东堂烟月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心,也莫名其妙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扑到东堂烟月面前,抓住他的手,样子显得十分担忧。
“你……没事吧?”东堂烟月醒了过来,第一句,依旧是问她的安危。
“我没事,我们都没事。”花箬沫轻微的掀了掀樱唇,颤颤地、轻轻地触了下他层层包扎的脑袋,盯着他,半晌才问出口,“你的……头,还痛不痛?”
“痛。简直痛死我了。”东堂烟月不假思索地回答,而这个答案彻底击溃了花箬沫,她的手颤抖地越加厉害了。“不过,我想应该无大碍。箬儿,如今情况,你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回宫?一则,在王宫比哪里都安全。二则,看在我努力保护你的份上,在我康复之前,你理应要照顾我吧?”
王宫比哪里的安全?亏他说得出口。王宫深院,比哪里都危险。
心头千万想法流转,花箬沫只看着他一眼,似乎在沉吟着。良久后,她才缓缓的说:“那好吧。你的伤很严重,要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你了,你慢慢休息。”
没想到她那么好说话的东堂烟月闻言怔了怔,有点状态之外。“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与我一同回宫?”
花箬沫颔首,“真的。瞧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我在怀疑你的诚意。”
“我是真诚实意的。你别随意污蔑我。”他的眼神十足笃定与真诚。
“那就好。”她转身而去,顺手关上门。
总感觉此刻的花箬沫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了。然而,只要她愿意跟他入宫,那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琉璃眸轻微的阖上,苍白的薄唇挂着暖暖的笑意。
门外,杵得笔直的蓝斐然负手,安静的屹立在不远处的雕兰前,等待她。直到,一阵熟悉的幽香传来,他才回首,看着逐渐走近的她。
一双天蓝色的罗裙,不华丽,无点缀,没有配饰,只有两条裙带随着微风轻轻飘摆,未经挽起的三千青丝如一匹锦缎,随风轻扬。此刻的她,比起昨日的狼狈真是好个千万倍。一想到她披着东堂烟月的外衣,他的心都没由一阵堵。
她就那么翩翩缓步而来,晨起明媚的阳光踱在她的身上,一袭蓝衣镀上了灿灿星光。踏着阳光缓步走来,似乎万千的景色都成为她的陪衬。
当她靠近时,蓝斐然才慢条斯理踱步趋前,仍是负手睨视她。“如此情形,你还是尽快收拾去蓝玉别院吧。”
然而,她却摇首,神态自若地与他对视着。“我想入宫。一则,听闻我想找的那人目前在王宫中。二则,东堂烟月会伤得如此重,我也有部分责任。”声音悦耳,润及心脾,瑰姿艳逸的容颜如一朵清水白莲绽开,清华无双。
闻言,蓝斐然倚在朱红的圆柱上,轩眉深凝,脸色暗了暗,最终,他只是优哉游哉地颔首微笑,满脸的笑容宛如初冬骤然绽放的腊梅般美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一切小心为上。”
话落,花箬沫悠悠然地单手扶着下颚,漫不经心环了四周一眼,视线落在他身上,饶是他浑身散发了暖洋洋的气息,她仍是清悠的浅笑,直接颔首。“嗯,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知多说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他也就不多费口舌。他慵懒地半眯着紫眸,愈来愈幽深的紫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如若真是如此那就好。”
潇洒的旋过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