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他紧紧地将自己护在了怀里。
如果刚刚他自私一点,便是可以拿自己当垫背,以此来卸去轩辕沧海掌风的劲道,也就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但是,他还是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自己拽到他的怀中,而他则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所有的痛楚。
这男人……
花箬沫环着他精瘦的腰部,鼻子微酸,心中涌上来一抹难以言喻的心疼。
“你……没……事……吧?”东堂烟月无力的垂着头,吃力地睁开了双眸,眸中一片湛清,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刚才那黑衣蒙面人的掌风何其厉害,虽然将她藏在了身后,但是终也被掌风所波及,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东堂烟月以为她被掌风扫到,哪里疼痛,所以眼圈才红肿起来,眼底还漾着点点涟漪。心头一疼,刚想碰触时,手却停在半空,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一口口的鲜血随之喷洒而出,看得人怵目惊心。
花箬沫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若隐的担忧。“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快别说话。”
她此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眼前的东堂烟月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睁开眼后第一句话问的便是她的安危,他为何如此的疼惜她?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救?面对着眼前脆弱的东堂烟月,她的心忽然闪过一丝痛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一点都不假。既然,你们两人感情如此笃定真挚,那本王就做做好人,送你们一程到阎王处!”那道浓重的黑影缓缓地踱到东堂烟月他们面前,眼底闪过一阵阴沉,却在瞬间转化成难言的复杂光芒,一瞬即逝。他缓缓扬起手掌,将一掌打下去之时,便听闻一道悠闲的嗓音。
“是吗?真难得你会想做好人呢。”说这句话的,不是花箬沫,也不是东堂烟月。而是,一直在一侧双手环胸,悠然然的看着好戏的宫暖熙。
“宫暖熙,你为什么要与本王作对?救他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冷肃的声线似乎夹杂着不屑。轩辕沧海别过首,冷冷的扫了慵懒的宫暖熙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或者,他们能给予我的好处会比你的能给的还多呢。”展颜一笑,百花齐放,遥比春风,谁与争锋?
轩辕沧海半眯着黑瞳,似火的烈焰在瞳内翻滚,似乎欲将一切都燃烧尽矣。“敢挡本王者,杀无赦!”
“那得看你有没本事杀了我了。”面对着如此杀气重重的轩辕沧海,他倒是一点都不畏惧,反是神情自若的对着身后的东堂烟月与花箬沫说:“还不赶紧走。难道还想爷打完架之后,背那中看不中用的厮?”
话一出,东堂烟月被气个半死,但因伤势严重,猛是咳嗽,根本无从反驳。扶着他的花箬沫淡淡一笑,面容因笑容而柔和了几分。“那就先谢过公子了。”说罢,她便是搀扶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东堂烟月快快撤离现场。
但是,他们想走也不见得轩辕沧海愿意放过他们。“你们想走,那就得问过本王!”凌厉的掌风伴随着冷峻的话语而来,他们猛地抬首,想躲开,但一时之间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猛的掌风扑面而至。而东堂烟月已将她护在怀中,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就在风雷电掣的瞬间,宫暖熙轻巧的一个反手,接住了轩辕沧海的掌风。四周似乎扬起一阵狂风怒吼,黑影与青影交织在半空,不停的飞旋,分开,搅合,打得难分难解。
渐渐的黑影的前额布满了细汗,有些气喘。而青影一如既往的优雅淡然,举手投足间尽显清幽,丝毫没倦怠。
轩辕沧海的黑眸仿佛染上了一层嗜血的光泽,心里却是很清楚自己根本打不过他。刚想着抽身离去,却被宫暖熙给绊住。
“滕王,还没打完呢。你这么快就想离开了?那可不行,我还没尽兴。”说罢,宫暖熙招式如行云流水,却招招致命。而轩辕沧海迫于无奈,只能不断的接过他的掌,明知他没尽兴不能离开,轩辕沧海也就认命的继续与他对打。只可惜了,刚才没将已离去的两人砍杀!心中的怨恨化做致命的掌风,一举往宫暖熙而去,却被其轻易的躲开。
刀光剑影,相持不下。晴空万里,皓雪若云。
另一方向,花箬沫吃力地扶着东堂烟月,悄悄地往后而逃。脚步急促,尽力逃离方才那个地方。在他们赶了一段路后,只见面容惨淡的东堂烟月身形一僵,骨指分明的手一把握住花箬沫,吃力地将她拉到了一棵古木之后。
东堂烟月的手背细腻光洁,而手心却布满老茧。当他握住花箬沫的手时,她便在心中暗暗称奇。
“怎么了?你没事吧。”花箬沫见他如此谨慎,心中有些不安。刚才挂在树上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中晃荡,阴影还很浓重。而且,现在自己什么丹药都没带,要是他现在有个万一,那她如何是好?不过,幸亏宫暖熙给了一颗丹药塞了一颗丹药给他,料想现在无性命危险。
东堂烟月刚想说话,却忽然用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看得花箬沫不知所云。半晌后,东堂烟月也没有再转过身来,而是弯下腰去,紧咬着皓齿,对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上来。”
“什么?”花箬沫看着东堂烟月吃力地弓着背,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他的内伤,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该不是想背她吧?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顾虑到她了。她的心口突然划过一阵暖流,眼眶没由地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