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睛,他默不作声拉开门。
阮浓还在那个地方坐着,肩膀垂的很低。漆黑的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听见开门声,阮浓诧异回头:“独独……”
“去叫人给我送一身衣服!”
“啊?”
“还有,准备一盘蟹黄烧卖!一碗银耳汤!我不想空着肚子陪你站那么久!”
说完,砰得关上门!阮浓还未回过神,那门又被拉开,独孤冥露出半个脑袋:“你也换身轻便的衣服,开个会议而已,又不是叫你去选美!”
次日大早,各大派掌门齐聚飘渺殿一起商议如何营救空虚道长。大家已经用过早膳,可阮浓却迟迟没有出现。
各派掌门有的耐着性子等,有些却已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东恒站在空荡荡的门主位子边上急的双眼冒火。
北辰风双手抱胸,唏嘘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正当大家相互猜测,相互议论之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阮门主来了。
众人眼光齐齐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阮浓今日居然没有像昨日那样隆重,只是一袭纯白纱裙,一根淡粉色腰带绕过细腰自然坠落在裙摆上,纱裙上面绣着银色的流动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漆黑如墨的长发简单的挽起,一根碧玉色的簪子斜插着,只留下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边,肩膀上搭着一条狐皮披肩,粉雕玉琢的小脸半埋在狐皮内,粉嫩的唇瓣在那纯白狐皮中若隐若现,没有长长的拖摆,她步履轻盈步入大殿。
东恒、西易、南怀素、北辰风皆是震惊无比的看着缓缓走近的人。
大家来不及吃惊,却发现她身后跟着一个人。
西易呼吸一滞,独孤冥?他来干什么?
独孤冥,仿佛从空气中陡然出现的人。简单的素白长袍,衣角滚着银边。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一根长长的银带垂落在脑后。惊为天人的眉宇间掩不住的清高伟岸,鹰隼般的眸子冷冰冰的,却有着俯瞰天下的霸气,眉心间隐隐印着火焰状得印记。
东恒心里一紧,独孤冥的武功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殿内,大多数是男子,却没有哪一个能与独孤冥匹敌。
有他容貌者,无他霸气。
有其霸气者,却无那种得天独后的华贵。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华山派掌门华狐迟疑问道。
阮浓在他身边停了半刻,轻轻笑道:“我飘渺宫的一名弟子!”
华狐站的比较近,清晰的感觉到独孤冥身上的锐气,有些不自然的朝后退了退,独孤冥轻轻哼了一声,越过华狐,跟着阮浓走上高台。
在场的也只有了然跟飘渺宫的护法堂主知道独孤冥的真正身份。
所以,大家惊讶之外,又觉得飘渺宫人才辈出,仅一名弟子便如此犀利。
高台上两边分别站着东恒西易,北辰风,南怀素四人,独孤冥一来,便要有一个人下去,要不然会让人觉得很不协调。独孤冥与北辰风四目相交。
北辰风上下打量他。
“你喜欢这个位置?让给你好了!”
独孤冥冷眼一瞥,似乎欣赏北辰风的识相。
阮浓一坐下,大家便开始争相讨论如何讨伐天波峰。
大家七嘴八舌,场面混乱一团。
北辰风冷眼看着他们相互面红耳赤的争论,却没有争论出一个重点,争论的话题永远是谁来领导这次大规模部队。
在场的,除了飘渺宫跟独孤冥没有插嘴之外,还有便是武当空虚道长的大弟子慈航,少林方丈了然,天涯谷谷主卓非。
阮浓坐在椅子上看的十分无趣。东恒隐隐觉得失望透顶。觉得武林正义也不过如此。
就在此时,却见一抹妖异的蓝从大殿外飘进来。
“阮门主好不够意思,广发英雄帖,却独少我这一份!”
那人嗓音如同三月春风般和煦。
那人一身绚丽的蓝,立在人群中,显得异常突兀。
手中闲闲的玩转着一柄玉箫。
他慢慢转身,狭长的眸子带着唏嘘,艳丽的红唇似笑非笑的上扬。
“逍遥王容浔!”人群中有人出声。
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人,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运筹帷幄,决战千里,谈笑间灰飞烟灭,屈指一动而天下乱。
斜睨众生,胜负兴亡,对他来说不过游戏一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他……逍遥王,容浔。
作为北朝皇帝的弟弟,越是优秀便越是危险,而他却能安安稳稳活到二十八岁,从先帝到这一代皇帝,他这皇叔位子坐的稳稳当当,当今皇帝侄儿甚至亲自提笔亲封逍遥王。
原因无他,只因容浔醉心武学,虽有治国之才,却无治国之心,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武功,别无其他。
玉箫在容浔手里转动一圈,他微微一挑眉梢,对阮浓抱拳:“阮门主,可否解释下,这除魔卫道之事为何少我一份呢?”
阮浓看了他许久,施施然回答:“忘记了!”
容浔一愣,视线移动到她左边站的那人。
独孤冥同时也在打量容浔。
两个人,一个孤煞冷然,一个慵懒自持,两种不同的美,却同样的孤独。
独孤冥傲世天下,容浔看破苍生。
“阁下好生面熟啊?”容浔微笑颔首。
独孤冥双手负后,冷冷注视他:“我也觉得你很面熟!”
看着容浔的眼睛,让他豁然忆起那日马车顶上的蒙面人。只是当日那人手持白伞,眼前这位手持玉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