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出声的武当大弟子慈航站起来,朝阮浓作揖道:“阮门主,时日不早,贫道告辞!”
阮浓连忙站起来:“你去哪里?”
慈航扫了一眼众人,垂目寂寥道:“家师生死未卜,我已经在这里耗了两日,不敢再多停留,我想先去天波峰阻止他们加害师傅。”
慈航年纪比阮浓大不了多少,但是却比阮浓看上去成熟的多。
“你武功不行!”阮浓毫不留情道。
众人哗然。武当空虚道长最得意的弟子,居然被阮浓一口否定武功不行,她甚至都没见过慈航出手。
“不知各位可否听我一言!”一直沉默的天涯谷主卓非开口道。
议论声渐渐消弭。阮浓换了姿势,饶有兴致的看着卓非。
天涯谷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医药世家,因为医术精通,他的大叔伯卓子旭被皇帝招进宫内当了太医,借助朝廷这一层关系,天涯谷在江湖上一夜间飞黄腾达,但令人想不通的是,就在二十五年前,卓子旭莫名奇妙的失踪后,天涯谷一夜间遭人血洗,从飞黄腾达到家破人亡同样一夜功夫。到了卓非这一代虽然顶着天涯谷曾经的名号,却不复以往的威名。
阮浓无事喜欢看些闲书,上面曾经这样写过,有一个人依靠算命医药为生,会一种奇特的幻术,世上见过她的人成千上万,却无一人记得他的容貌。而此刻,卓非就像是书中的人,转眼就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并不是说他不好看,只是卓非眉眼如同水墨寥寥几笔勾勒,清雅的很。
“传闻天波峰诡异异常,我等自然不能乱了阵脚,谁当这领头之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救出空虚道长。天波峰乃是邪教,他们擅用诡异之物,若我们冒然行动很可能会吃亏。”
卓非有条不紊的接着分析道:“还有,天波峰地形险要,阵型复杂,找到他们藏身所在这才是关键!”
东恒在心里佩服,想不到卓非每年都被人家抢劫,还能保持如此晰的头脑。
容浔百无聊奈的把玩着手里的玉箫,迎上独孤冥审视的眸光,微微一笑。
“你已经看了我很久,不知有何指教呢?”
独孤冥步下台阶,与容浔面对面。
“指教不敢当,只想问一句,阁下平时可喜欢带伞出门!”独孤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询问着。
容浔笑道:“那要看老天是否有下雨的意思!”
独孤冥意味深长道:“如果不下雨呢?”
“你当我二百五?”
晌午十分,讨论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想到阵容如此庞大,难免招人怀疑,
大家自由分组,化整为零,等到了天波峰脚下再做定夺。
独孤冥本意不想去趟这浑水,但答应过阮浓当她两年的护卫,便随波逐流,暂且去看看热闹。
慈航一副书生样子跟在人群后头,忧心忡忡。
“你别担心,空虚道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阮浓破天荒的过去安慰,不过她安慰人的水准确实太次,没能让慈航宽心。
“阮门主,师傅在很久以前就说过,自己有一场劫难,度过去了,以后就可平安无事,若度不过,便是在劫难逃!”
阮浓双手踹在袖子里望着天边彩霞:“你放心,他肯定渡的过去!”
“阮门主就那么肯定?”容浔突然插话。
阮浓回头望他一眼,眉眼一弯:“我猜的!”
“猜也要些根据才是!”容浔并没有退缩,反而更近一步问道。
东恒在后面钦佩的听着容浔与阮浓的对话,觉得容浔肯定不了解门主,等他了解之后,便会后悔今天的殷勤!
果然,阮浓慢悠悠的开口回答:“女人的直觉!”
容浔顿悟,用玉箫敲击手掌,赞叹:“阮门主果然有一番独特见解!”
见阮浓不再搭理自己,便轻笑摇头继续跟着大队人马向前行进。
被迫留在飘渺宫等候消息的南怀素跟北辰风望着渐渐消失的人群,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门主走了,觉得生活好安逸!”
北辰风幽幽回答道:“是啊,后山的鸽子会更安逸的!”
入夜,北朝皇宫一片肃静,宫灯蜿蜒在屋檐下,随着冷风来回摆动,殿内石雕的蟠龙缠绕在柱子上,高高俯视着这座皇宫内的一切。
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而又诡异。
当朝皇后寝宫内,灯火悠然,透过朱砂色的窗栏,一位身着华丽衣服的夫人紧紧捏着刚刚收到的纸条。
跪在她脚下的侍卫不敢抬头。
皇后胸口起起伏伏,仿佛在压抑刚刚涌起来的怒火。
“说!为什么这个消息现在才到哀家手里?”
侍卫额头一片冰凉,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鸽子被飘渺宫的阮浓吃掉了!”
这个理由说出来连侍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最起码火夕大人在信上是这么解释的。
侍卫退下后,纱幔被掀起来,一位面容艳丽的女子轻轻走到皇后身边,轻声道:“姑母,什么事那么生气?”
皇后深吸一口气,绝美的脸蛋浮现一层阴冷。
“安平,我要你去帮哀家做一件事!”皇后将纸条递给安平。
安平郡主将那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纸条打开,轻轻扫了一眼,大吃一惊:“他们要攻打天波峰?那可是……”
皇后抬手制止安平郡主说下去,她望着窗外:“我要你去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