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无声滋长。
独孤冥伸手想抱她,陡然想起阮浓并不是他的谁,于是收手,改为弹她脑门一下子。
不是很用劲,却足以让睡梦中的人清醒。
“该走了!”
独孤冥以为那一下子足以弹醒某人,他走出数丈远也不见人跟过来,回头,却发现阮浓依旧靠在石壁上打盹。
独孤冥有些诧异,难道阮浓睡死过去了?
天寒地冻的,难讲!
足尖一点飞掠过去,蹲在她面前。
均匀的呼吸,紧闭的双眼,一动不动。
然而在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位睡美人真的睡的不省人事之时,便感觉阮浓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朝他的臂弯里移动。
“你装的真像!”独孤冥伸手将快要歪进自己臂弯脸扶正。心里暗自好笑,她居然连自己都骗过了。
阮浓小小睁开一点缝,又一次试图歪倒他身上,独孤冥嗓音陡然降温:“阮浓!”
“嗯?”阮浓置若罔闻,继续努力的朝他怀里凑。
“阮……浓!”独孤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朝一边甩过去。
跟上次一样,整个人重重落在地上,掀起一地雪花。
阮浓在地上趴了一会,确定独孤冥不会过来扶她的时候,自己一瘸一拐的起来了。
“独独,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记得跟我说的第十句话是什么么?”她无比期盼的问道。
“不记得!”没有哪个正常人记得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更何况跟她说话简直是浪费口舌。
“我知道你不记得,所以帮你记嘛!”
“那我说什么了?”
“你说,要我报答你!”阮浓无比肯定道。
独孤冥皱起眉头,仔细回忆:“我好像是说,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阮浓捂着嘴偷笑:“独独,你明明是记得的!”
独孤冥双手负后,居高临下看她:“那真是很抱歉,跟你说话少之又少,所以还是有些记忆的!”
“独独,我说过啊,会以身相许的报答你啊。”
独孤冥噎住,半天蹦出四个字:“你省省吧!”
说完,人影已经掠到十丈开外,阮浓一个人抱着那身沉重的衣服看着独孤名伟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地。
独孤冥回房,揉了揉眉心。
忽然,房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眯起眼,不动声色的踱步到桌子边,倒茶。
“阁下深夜到访,为何不肯现身相见?”
来人很识相的翻身下来,黑衣黑帽犹如一只漆黑的大鸟落在独孤冥面前,跪地抱拳:“主人!属下来迟,未能及时营救主人,请主人责罚!”
独孤冥紧抿着唇,不语。
那人偷偷抬头看了看独孤冥的表情,又连忙低下头:“主子,老爷很想念你……”
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独孤冥的冷笑打断。
“想念我?”
“老爷特意叫我带话给你,说主子您在中原逗留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没事就回来吧!”
“这是原话?”独孤冥挑眉,笑意更冷。
“呃……意思是这个意思!”原话是,叫那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回来。
“是么?”他不紧不慢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银钩,愣愣出神。
独孤冥越是沉默,那蒙面人越是紧张。往往这个时候,主子总会弄出点不可思议的差事给他。
“现在我还不能回去!”
“可是……”
独孤冥冷冷一瞥,那人连忙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独孤冥这么做自有打算,他身体里还留着七根摄魂钉,如果不靠火焰床的帮助,少则五年,多则七八年,他可不想让这东西留在体内那么久。两年……足以逼出所有的,这就是他目前的目的。
“你回去叫老头子把那张椅子擦干净,等我回去坐!”
那人听的冷汗直冒,心里哀怨,这父子俩个说话一个比一个刻薄,还得他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婉转的表达给老爷。
“好,主子我先走了!”还是先溜吧!
“等等!”独孤冥叫住他。
那人惊慌回头。
“办完事之后,你给我想办法混进飘渺宫!”
“主子,我……”
“有问题么?”
“主子,你不就在飘渺宫么?”那人极为小声的抱怨道。
独孤冥双手负后,转过身看他。
冷飕飕的目光将他浑身扫射一遍之后,那人很用力的点头:“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就不知道飘渺宫缺不缺厨子!”
“缺!”
窗口边上突然升上来一个脑袋。
那人大惊,那脑袋的主人笨拙的翻过窗栏,然后又稳稳当当的站在自己脚边上,仰着一张极为可爱的小脸对他道:“我们飘渺宫的伙食其实早该改善了!”
“你……你……你谁啊你!”
“我叫阮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阮浓友好的朝他抱拳。
那人张了张嘴,看看身边的主子,发现主子表情很平静,一点没有异样。既然主子没有表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下何鹤赫!”
阮浓突然觉得她老爹的文学修养绝对有质量保证,最起码他没有给她取名叫阮软软。
独孤冥没有因为自己手下被发现而出现窘迫,反而一副理所当然道:“他是我魔教的长老,此番来探一探我是否安好!”
“嗯嗯,如果我被人家抓走五年,阿恒阿易他们肯定也会乔装打扮去营救我的!”阮浓表示她很能理解何鹤赫的心情,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满足何鹤赫忠心为主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