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不该妄图接近王爷,后院才是你该呆的地方,如果一早你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必受今日的苦痛。”话里有些悲悯的味道,换来的只是月悉华的漠然。
将要消失在蒙蒙的雾气中的男人忽而转回身,树上飘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的绿叶,落在他的肩头。
莹润的指尖拈起那片椭圆的绿叶,他对月悉华露出一个美艳绝伦的笑容:“月侍卫如此绝色,若是挖眼去舌岂不可惜,子不教父之过,让其父亲代她受过吧!”
绿叶本无罪,奈何风急雨骤。
“楚怀昀——!你这个败类!恶魔!”月悉华朝着男人远走的背影怒吼。
嘭!嘭!嘭!她疾追过去的脚步踩碎了一地琉璃水洼。
不过半天时间,她怎么能错信这样的男人!她的手沾上男人的衣袍,冰凉滑腻的绸缎从指尖溜走,男人怎会再给她抓住的机会,不过眨眼功夫,男人已消失在她面前。
王府门外宽阔的街道上,马蹄哒哒,声音越来越远。
后院犄角那处破旧的小院,身穿深灰色短打衫的小厮紧绷着脸,她沉静的眼眸中光华流转,光华也是冰冷的光华,她的面容却是极柔和的,并不似男儿般的刚硬。
月悉华哗地推开油渍斑驳的木门,破旧腐朽的门应声倒地,连带着门框上的灰土也脱落了巴掌大的一块。突如其来的动静惊起不远处声声狗吠。
院中散落的木块隐约能看出是她屋中的桌椅残骸,肥胖的伙夫被侍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向原执剑站在院子中央,冷眸冷面。
傻嫂像吓傻了一样抱着一块木头不撒手,见到门口的俏丽人影后立刻甩了手中的木头扑过去,凹陷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神色极其凝重:“月儿,有坏人,月儿快跑!”
心里止不住地疼,伙夫夫妇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却是把她当亲子一样疼爱的,早晨伙夫的谆谆交代犹在耳旁,她却没有遵守。
月悉华安抚地拍拍傻嫂紧抓着她的手背,用衣袖轻柔地擦去傻嫂脸上的灰尘。她尽量压下心里沸腾的情绪,转过脸:“向统领,放过他们吧,爹娘并没有错,话是我听的,人是我救得,要责罚也该罚我。”
“这是王爷的命令。”向原背对着月悉华,他淡漠地说。
“我会让王爷改口的,还请向统领高抬贵手,暂且先绕过二老,悉华跟你到刑房去,待王爷回来再做分辨,可好?”月悉华声调平缓,耐心地和他解释,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伙夫夫妇代她受苦。
向原这才转过身子,看眼前这人沉静如斯,他虎目圆睁,清朗道:“王爷说出的话从来没有改过,月侍卫不必枉自费心了!”
“会有例外的!”即使楚怀昀不可能改主意,她也要拖住向原,现已黄昏,如果能拖到今晚,她立刻带伙夫夫妇和翠浓丫头离开,只是她还需要周全的准备。毕竟在这么多人眼下救人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