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饶过奴婢……”翠浓惶恐地以手撑地一步步往后退,死命地摇头,像是要把脖子上的脑袋生生摇下去似的。
这不是欲盖弥彰嘛!月悉华懊恼地蹙眉。
“王爷,饶了翠浓吧,她是王府中的人,是你的亲信。”月悉华用力拖住楚怀昀的手臂,把整个身体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亲信?他还不够格!”楚怀昀淡淡地说,墨黑的瞳孔下移,看向地上抖成一团的翠浓满是鄙夷。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踩在脚下的蝼蚁。
“你要替她求情?”
楚怀昀转过头问月悉华,墨黑的瞳孔中光波流转,像是无垠的忘川水不停翻滚:“有些话,不是下贱的奴仆可以听的,窃听主子机密,挖眼刮耳去舌!”
一字一句听在翠浓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在她脑中炸开,霎时间三魂去了两魂半,剩下半魂维持着她抖如筛糠的身体。“奴婢……奴婢知错了……”小声的嗫嚅。
月悉华的神色蓦然转冷:“好狠毒的刑罚!挖眼刮耳去舌?好的很,你何不干脆杀了她?”这刑罚对一个妙龄女子而言,会让她生不如死。
“有何不可!”冰冷的声音是从楚怀昀牙缝里迸出来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显然月悉华也明白这个道理。
墨黑的锦缎衣袖鼓动,一道狠戾的掌风疾射而出,月悉华眸光一闪,手臂突地击上楚怀昀的手掌,格挡了掌风的戾气,眨眼间她的身体已经稳稳立在翠浓身前,帮她接下突然而至的掌风。
“呜……”眉头轻皱,他是下了狠手,这一掌虽然卸下了一半力道,但是余韵仍在,月悉华脸上漾起挑衅的冷笑:“王爷何不连悉华一并杀了!悉华不过是后院一个小杂役,承蒙王爷厚爱才能到前院伺候,论起出身还不如翠浓丫头。”
墨黑的眼眸眯起,嘴角抿成一条线,线条渐渐弯成一个弧度:“月侍卫以为本王真的不会吗?”
“向原!”
英武的侍卫统领应声立到楚怀昀身后躬身听令。
“你不必随我进宫了,月悉华与侍女翠浓同罪,一并拖去刑房,交由你亲自行刑!”绕开挡在身前的月悉华,男人踏着稳健的脚步走在青石道上,墨黑的衣袖缎带并着发丝飞扬,身后溅起片片水花。
讥讽的笑容依旧漾在月悉华脸上,早晨看他饶过守卫还以为他是多尽情谊的人,原来不是,他自恃尊贵,人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向原上前想制住月悉华,她闪身格开向原的手,轻声劝了一句:“不用费神了,你拿不住我!”
“月侍卫何必为难人呢,什么人就该到什么地方,你逾矩了!”
向原的声音不温不火,他只是完成王爷交给他的任务而已,看月悉华毅然挡在翠浓身前的时候他也曾动容了一瞬,但这点动容还不足以撼动他对王爷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