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龙遂君逃过十族屠杀,挨过颠沛流离,躲过夜离歌铺天盖地的魔爪,最终,竟然死翘翘于一条名不经传的花斑蛇?感情还是被自已养的狐狸牵连受过。
老娘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铁的事实,仰天飚泪。
不想就在这个空档,那该死的毒蛇弓形愈显深刻,突然身体身前射来,我吓得抱紧狸狸,紧紧闭上双眼,只等着剧痛来临,期盼死得痛快点儿。
可惜等了好长一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温度下降了些许。
不由得悄悄将眼睛拉开一道缝儿,当下震惊,全然睁开,面前那条花斑蛇已经断成两截横尸当场,鲜红的血淌了一地,下半截还扑腾扑腾拍来拍去。
又这是哪一出?我被吓懵了,半天过后才想起来到处看看,不想原本应该在睡觉的老伯已经慢慢走近,他高大的身体几乎遮去半边光线,因为迎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定是静如死水。
“小丫头,老夫若不出手,你岂不是打算等死!”
原来是他救了我?话说我可没看见他动手啊?难道……和司徒绝一样,是个会使暗器的武林高手?
他不等我答话,自顾捡了地上的蛇,转身就走,那步子如踏青云,根本不带迟疑,就好像眼睛能看得见一样。
我不禁追上去问:“大叔,大叔,您一定是高手吧,不然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了呢?”他竟然走得如同飞一般快,我不得不加快脚步跑起来才能追得上:“大叔,您不怕碰到石头摔跤吗?”
“老夫眼瞎心可不瞎。”淡淡说到,眼前已出现一片荒地,架着一处火架,看来是打算烧食物。这位大叔虽说独居,又是个瞎子,但小日子过得似乎不差。
看着他熟练的捡起一块锋厉的小石子给蛇剥了皮,清洗,准确无误的掏出蛇胆,然后递到我面前:“吃下去。”
“啊?”我差点捂着肚子把白天的饭吐了出来,那绿幽幽,血腥血腥的胆又让我想起了花斑蛇可怕的眼睛,而且还是活生生的。
纵然明知蛇胆大补,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只得硬起头皮拒绝大叔的好意:“我不敢吃。”
“哼,你倒挺会说真话。”不愠不火的笑了笑,大叔张嘴把蛇胆和血囫囵吞进肚子,我看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却抹抹嘴巴意忧未尽,满手鲜血染红了嘴像极血贫大口:“可惜了,只有一个。”
“唔……”老娘再也忍不住狂吐起来。
谁知瞎子大叔辨别出我在做什时,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上利落得生火,烤肉,边烤边摇头,笑声不断。
晚上的饭大概就是这个了,当肥嫩的蛇肉油滋滋冒出香味时,我肚子里忍不住“咕噜咕噜”叫起来。
其实熟食我根本不会抗拒,逃难的那些年经常吃锼饭烂菜,不也活下来了。
狸狸也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左看右看,然后两眼睛一直紧紧盯住烤架眨也不眨。
感觉差不多熟了,大叔拿过后半断蛇身递到我手上:“吃吧,还是姑娘家,身子禁不起折腾。”说完后自已也拿着剩下的一半大口吃起来。
看着他吃东西豪爽又不失仪态,我开始对这位“世外高人”的身份好奇起来。狸狸不安份的围着我跳来跳起,我呵呵一笑,撕下一块香喷喷的肉高高丢起,这货两后腿一蹬腾空跳跃,小嘴巴准确无误将肉咬得紧紧的,只待落地,“吱溜!”一声跑得无影无踪,又不知钻到哪儿大吃去了。
“大叔你手艺真好,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蛇肉呢。”
“呵,你这丫头天生贵命,哪会没吃过好的?别哄我了。”大叔肯定地嗤笑:“这个崖底的水潭直通黄河支流,如今正是涨潮之际,你怎会落入黄河之中?”
天啦,神啦,他全知道?
想到日前的遭遇,只能用“倒霉”来形容。
“不愿说就算了。”他叹了口气,几口就把半条蛇吃完了,然后百无聊奈的往火堆里丢柴禾,本来已经不太大的火焰蓦然“腾”高高燃起,跳跃的光芒恍忽不定,映着他苍老的容颜,紧闭的双眼,还有脸上被岁用雕刻的痕迹,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心酸。
“丫头,你去过扬州吗?”不经意的,他问我,却更像自言自语,口气平静,然流耳中却荡漾着另一种悲伤。
我摇摇头,忽想去人家看不见,遂马上回答:“没有,我正想去江南呢?谁知道路上出了许多事。”
黯然垂下眼帘,司徒绝是假的,成亲是假的,虚情假意,都是为了这该死的龙脉。身为余孽不是我的错,难道就该被这些死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吗?
想着不由悲伤涌上心头,眼眶微热。
“大叔,你有什么笑话说吗?我想笑一笑,这样就哭不出来了。”一点一点挨到大叔身旁,他离火堆近,人也不坏,总有一股奇怪的安全感。
大叔似乎哼了一声:“那就哭发,哭完了心里就舒服了,记住,老天给人眼泪,就是给我们哭得权利。”
呃?我抬头:“大叔你伤心的时候也会哭?”
“嗯,把眼睛都哭瞎了。”
“噗!”我几乎笑喷了,当然,他的话绝不可能是真的,我也不可能认真的去相信。不过心情稍好了些,于是就想把憋在胸口烦闷的事儿找个人说出来。
“以前我喜欢一位公子,几乎是没脸没皮的追着他跑,后来在我们成亲的那一夜,他夺走了我家的……产业,我则被赶了出来。大叔,那时候我好害怕,怕死,怕挨饿,怕受冻,可是我都熬过来了。你说我坚强不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