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独孤云飞正站在我的身后。“嗯,我来了已经好久了。见你一直出神,就没敢打扰你。”淡笑如风,轻柔入心。轻笑着起身,他也随即风一般来到了身边。
拉起我的小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独孤云飞问。声音轻柔有如天籁,令我难以拒绝,也不想拒绝。
微微颔首。“好啊,是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揽上我的纤腰,纵身一跃,便出了子衿园。独孤云飞的大手触到我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了震颤。身体的,灵魂的。他的,我的。冲着他嫣然一笑,宛若仙子。他竟一时,看得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只是静静地依偎在独孤云飞温暖的怀中,听着耳边的风吹过。刹那间就有一种特别依恋的感觉,好想就这样一辈子躲在他的臂弯之中,永远不要出来。一辈子,只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不与世争,不为世扰。
恍惚间双脚落地,抬眼望向身边的俊脸,满眼的迷恋。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独孤云飞身上独有的清新,不禁陶醉其中,怡然自得。
轻轻地放开抱着我的手,一阵失落顿时涌上心头。假装不经意间,跑开了,去看身边的风景。“这里好美呀!”我忍不住赞叹。只见周围一片沉静,朦胧的月光下,花树相互交错,魅影婆娑。只可惜,现在是在夜里,我看不清花的颜色。偶有微风拂过,便会惹来草丛中阵阵的蟋蟀唱起歌儿。窸窸窣窣,好不耐听。伴着淡淡的花香,令人沉醉。最美的,当属那数不清的萤火虫,闪闪的,亮亮的,堪比天上的星星。
转过身来,看着独孤云飞。“我们这是在哪里?不会是世外桃源吧?”
独孤云飞宠溺地笑笑,“这里是西子湖的中央。”
“西子湖?”我不禁吃了一惊。仔细看看周围,的确是绕着深色的湖水,在月光下,闪着隐隐的光辉。“果然是西子湖!”望见这美景,我的心竟一下子便开阔起来。
一下子跳到独孤云飞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想不到,西子湖的中央竟是别有一番洞天。我以前来过两次,都没看见呢。”
“喜欢吗?”
使劲点头,“嗯,喜欢。云飞,谢谢你,跟你在一起,总是让人很轻松,很开心。能够认识你,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不会,只要你喜欢就好。”
看着独孤云飞看我的目光越来越炙热,我不禁羞红了俏脸。急忙转过身,指着草丛之间。“看呀,有蟋蟀。”说着,便扑过去,拿手欲捂住那一只正冲着我吱吱叫个不停的小家伙。怎奈,它一跳老高,逃走了。
“哎呀,让它跑了。”我叹息着站起身来,眼睛里尽是贪恋。
微微一笑,“你喜欢吗?如果喜欢,我可以为你抓来。”
我连忙摇头,笑得莞尔。“还是不要啦,它们在草丛里自由自在的多好,干嘛把人家给抓来呀。”突然间就记起了自己的目前的处境。被木剑南囚禁在金丝笼中,居然比不得一只蟋蟀快活。
看见我脸上的落寞,独孤云飞轻柔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拥我入怀,却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因为,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没想到本是色女的我,居然也有矜持的时候。
“他今天,纳了两位侍妾。我的丫鬟翠缕,还有柳如茵。”话一出口,不禁就很惊讶。搞不懂,自己为何要对他说这些。
“我知道。”只是淡淡地回应,似乎这些事情并不会引起他内心的波澜。也是,这些事,与他何干?
“我向他索要休书,可是他不同意。”
“我也知道。”
“我被柳如茵打了一巴掌,这个,你可知道?”
独孤云飞闭上眼睛,点点头。“知道。”手里不禁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因为我的受辱而气愤。
我没有问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下来帮助我。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边肯定也很纠结。想帮我,却又不能。如果让木剑南知道的话,我会过得更加难堪。
“你不怪我不帮你么?”独孤云飞问,眸子里满是柔情和怜惜。
我抬手,试着抚上独孤云飞的俊颜,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怪你呢,云飞。”在一瞬,我便已经入了他的怀。想要抽身,却已经来不及。“云飞,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还好月光不是很好,不然他一定会看到我早已羞红的俏脸。
感觉到我的挣扎,独孤云飞抱着我的力道紧了紧。“不要动,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声音充满磁性,宛若天籁。抵不住清逸如谪仙的诱惑,我无言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许久,独孤云飞低下头,痴痴地望着我。“白天的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带着你远走高飞。如果我现在说,我愿意呢?你还会跟着我一起走吗?”
我抬起头,对上独孤云飞柔柔的目光。“我……”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我自然是愿意,只是,我又不愿意自己的污浊,玷污了神仙一般的他。而木剑南那个男人,我死也不想再见……
独孤云飞似乎有些着急了,“你不愿意吗?”
我笑,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是,我们不可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朱唇微启,缓缓地吟道。如此绝美的诗,吟出来却是一把直扎人心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