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看得张大了眼睛,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只有一点如豆的油灯下,那个高大严肃的男人正一脸疼爱宠溺地看着她家郡主,不在乎他的手背都被她咬出血来。
冉溥睨了一眼阿静,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贾俦所下的眉药究竟是怎样的?他现在也不清楚,要他现在就把谢芙交回给的侍女带回谢府去,他更是做不到,无法看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折磨?况且这个样子被人瞧了去终归于她不会是好事。
“你出去传令,让那些人回谢氏主宅,然后你亲自去转告谢氏的大夫人,就说小郡主已经安全了,但有些后事要处理,今晚不能回谢宅去,让她打掩护,立刻派人去通知小郡主的父亲,就说郡主歇在主宅里。”
“不行。”阿静反对道,现在郡主身中眉药,若把郡主交到这男子手上才是凶多吉少,但是现在看到这男子用那种疼宠的眼神看着郡主,她又微微动摇起来。
谢芙又在冉溥的怀里动了动,不满地抗议了一声,冉溥忙哄住她,略微抬眼看向阿静,“我要带她先行离开,这并不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
“万一你侵犯郡主呢?”阿静仍是忍不住怀疑道,不过她也是女人,想到那天遇险时,郡主也任由这男人脱袜疗伤,看来郡主是对他有意的。
“我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惟一需要我保证的是她。”他的目光一对上谢芙就温柔了许多,“你快点下马车,别耽误时间了。”没看到她现在正难受着?
阿静咬了咬嘴唇,看了看郡主那欲求不满的样子,这个男人她虽然不熟,郡主相信他才会让他在最后时刻去救她,思及此,她咬咬牙,“如果你让郡主遭遇不测,我阿静虽然人小力微,但也饶不过你。”放了狠话,朝谢芙行了礼后,方才跳下马车,按冉溥之前的吩咐行事。
冉溥清冷的声音朝那阿寿道:“起程。”然后报出了一个地名。
阿寿憨厚的脸上就是一愣,听到冉溥的命令,他没有迟疑地就立刻起程了,里面的那个男人那天救了他,所以他认定了他是好人。
此时,马车在那寒意渐深的街道上狂奔。
贾府,贾太师看了一眼那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儿子,眼里顿时就冒出了火,儿子的身下出血,脸上身上都有被火灼烧的痕迹,此刻嘴里轻哼着,而府里的大夫正给他诊治,半晌后,方才摇摇头,“大人,郎君的烧伤以后都会好,只是……只是往后都将不能传宗接代了。”他看到贾太师的面容越来越难看,但仍是硬着头皮字斟句酌地禀道。
贾太师一听到儿子将成为废人一个,顿时就握紧拳头砸向一旁的长案,“这究竟是谁干的?”一双小眼睛突然瞄到躲在一旁的桓衡,今天儿子就是宴请了他,带着怒火他朝桓衡走去,一把抓着他的衣襟提了起来,“混蛋,是不是你害得我儿子成废人了?”
桓衡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贾俦不是要对谢芙不轨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废人了?
“贾大人,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干?”他忙喊道。“而且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贾太师愤怒地道,一把抽出长剑就要把桓衡干掉。
桓衡看到情势不对,这时候急忙道:“是谢芙,太师大人,贾兄对谢芙有意,所以我才会帮贾兄一把,现在谢芙不见了,可想而知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还有我可是大人成大事的帮手,大人现在若杀了我,只怕谢芙追究下来,大人也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他急忙抬出谢芙来保命。
谢芙?贾太师听到桓衡的话愣了愣,想到这个白痴帝王最宠爱的侄女,他的肥脸上气得抽搐起来,一把甩开桓衡那个小人,反手把长剑刺进红木长案上,提到谢芙,那群黑衣人的来历也就一清二楚了,定是谢氏的人无疑,小眼睛里狠辣之光闪过,“谢芙,谢氏一族,我贾家与你们势不两立。”
桓衡听到贾太师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跌坐到地上的他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然后趁着贾太师没有注意他,他急忙向外溜去,出得外厅堂,他方才敢抹去脸上的冷汗,这该死的谢芙,给他招来的是多大的麻烦?
谢芙乘坐的马车在一处不起眼的农宅前停了下来,还没等阿寿把马车停稳,冉溥就一把抱着谢芙火急火燎地跳下马车,立刻踏进那农宅。欧阳一族自从村落被烧毁后,迁到了城里这偏僻的农宅里面暂居。
“快,把萧先生找来。”冉溥拉着一名欧阳氏的族人道。
欧阳氏的族人看到冉溥抱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给族人看伤病的萧先生的主子,于是没有怠慢立刻就去把萧先生找来。
欧阳子凌听到马车声,这才离开熟睡的妻子,快速迎了上来,看到谢芙在冉溥的怀里一脸不正常的样子,他立刻就知道出了事,急忙道:“冉将军,这边有无人居住的偏房,快。”
谢芙的脸蛋仍是红红的,在冉溥的怀里轻哼了一声,冉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娃后,没有迟疑立刻就进到那偏房里面,一进到房里,果然谢芙就立刻巴了上来,对于她这眉药发作的强烈度他已经渐渐掌握了。
“小丫头,松松手。”
她的藕臂在他的身上乱摸,在他就要把她安置在那床榻上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哄,她都不放开他,本能地在他身上继续蹭着来缓解体内的热度,嘴里喃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