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良田在不久以前还都是一片荒原。现在,靠她的双手,靠她的努力,荒原变成了千金不换的肥沃良田。看着眼前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余然深信,她未来也会像这片由她亲手开垦出来的良田般美丽。
干好地里的活计,余然转道进入筑基后新增出来的畜牧院。
名字虽叫畜牧院,但那地只有去逛过了,才晓得畜牧院三字有多大的欺骗性。
根本就是一片广柔无边的原野,里面的动物都属于野生放养,个个信奉自然界肉弱强食的生存原则。越靠近边界,动物的实力就越弱小,越往里走,凶残猛兽层出不穷,幸而余然是乞巧殿的主人,那些猛兽再厉害,一见到她,都自动退避三舍。退不了,就乖乖伏地,带着捕猎到的食物拜见主人。
就这样,余然隔三岔五地跑去捡便宜,多走了几趟,倒也让她攒下不少好宝贝。上好的各色皮子、鸟雀华丽的羽毛、天然的金银玉水晶矿产、灵草良药堆满了她自己动手用竹子搭建而成的聚宝楼。
盘坐在地,双眼瞅着面前堆放一地的金矿石,余然脑子里回忆爷爷留下的玉简中提到的关于提炼金银玉石中杂质的方法。
在脑海中操练模拟了无数遍,余然闭上双眼,双手结印,金矿石飞起,法诀一道道打上,很快金矿石融化成旋涡状金色的浑浊液体,伴着余然手势的加快,漩涡的旋转速度也越快,慢慢的,一缕纯金色的液体从漩涡中提炼出来,在空中划下无数道刺目的金色光芒,余然手中的法诀不停,继续一道道打上,那缕纯金色的液体越来越细,余然纤腕一翻,腕上的银香囊微晃,暗香阵阵,十来个木纱锭从她袖中飞射出来,细若羊毫的金丝飞速缠绕……也就一晃眼的功夫,一堆金丝锭落到她眼前。
看着金光闪烁的金丝锭,余然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自从初级织布术升级到中级以后,她就满脑子想着织金锦。正好三师姐嚷着要世上最华丽最奢侈的嫁衣,那她不妨试验下用金丝和正红的银蚕丝织出来的古代皇室专用的贡品妆花缎。
泛着自然银光的大红缎地加上用金灿灿的纯金丝手工织出来的龙凤图案,光是在脑子里想象下,就觉得那料子穿在身上绝对是惹祸的根源,反正余然自己是不敢穿的,至于三师姐常弄欢敢不敢?那就和制作者无关了。不过以常弄欢的厚脸皮,就算穿不到外面去,也要在家里拉着老公唐文仲自我欣赏一番。
纤腕一动,堆放在地金丝锭霎时藏入袖内,顺便打扫干净地上炼金剩余的残渣。袖里乾坤这招余然经过无数次反复练习使用后,今天总算能可以勉强出师了。
离开藏宝楼,余然步入织锦楼,这次她没去二楼,而是转去楼底的织坊,取出染好的正红银蚕丝锭和金丝锭,上织机,织妆花缎。
乞巧殿的织机比起余然爷爷制作的更先进,设定好绣稿后,无须人手动操作,只需余然放入注满她灵力的储灵石,织机会自动跟着绣稿织出绣稿上的图案。就跟后来的全自动电脑绣花机一样方便。
两匹织金的妆花缎完工,余然侧头想想,决定舍去金丝,以各色彩丝为纬线,织几匹寓意吉祥的妆花缎,像凤穿牡丹、万字曲水、竹报平安、五谷丰登什么的。
织锦楼的事忙完,余然回正殿泡温泉,睡了个午觉,做了些点心,继续去书房勤加努力。只有学到手的东西,才真正属于她自己,余然一刻都不敢放松。
叮铃铃,闹钟的铃声准时响起,在乞巧殿内忙乎了半年的余然神采奕奕地离开空间,回到自己的海棠攒花架子床,伸伸懒腰,换好长袖的改良式古装衣裙,下楼和半年没见的奶奶亲亲热热腻乎一会,开始一天的丫鬟生活。
在很多人眼里,余然整天和林家的两兄弟相处在一块,感情一定特别好,最起码也不会太生分。然没人晓得,余然每跟他们相处几小时,就回空间自得其乐地忙乎半年,不然她怎会心甘情愿地留他们兄弟俩住在余家,横竖当他们半年来做一次客,就算出言不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弄好早点,唐妙纱笑嘻嘻地跑进来,拉着余然到外面去练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看着一大一小两丫头行云流水般动作,唐爷爷手拿曲笛,笑呵呵地吹起小曲,唐奶奶张口吊嗓子,咿咿呀呀了一会,穿上华丽的戏服,水袖一挽,翘起兰花指,唱起缠绵委婉、柔漫悠远的昆曲。
林子靖和林子敬兄弟俩跨出院门时,余然和唐妙纱在唐奶奶的鼓动下,披上戏服,一个扮丫鬟,一个扮杜丽娘,巧笑兮然地唱着“牡丹亭”中游园一节。
兄弟俩当场愣住,眼底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艳,相互对望一眼,各怀心思地落座,看着余然身姿翩然、细腻婉转地演绎着一个闺阁女子别样风华。
林子靖一直清楚,余然是美丽的,尽管她身量未足,脸未长开,但从不知她竟能将古代深闺中的少女演绎得如此令人惊艳难忘!
还没到变声期的嗓音甜糯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妩媚尾音,就好像冬日冰封的河面骤然与春风相逢,勾起人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缕心愁。她一抬手,一转身,衣袂飞扬,秋波流转,身段曼妙,从容中透着一种难以向人言喻的悲壮。
林子靖呆了,痴痴地盯着秋思婉转的少女,眼中,耳中,心中只留下那一道梦幻缠绵的身影。
与哥哥子靖不同,林子敬惊艳过后剩下的只是满腔的空落与悲愤。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余然可以活得洒脱自如,而他却要沉浸在被骗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