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回去吧!”赵红秀不舍的说。
“不,我要送你到城门口,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
赵红秀低头温蜿笑笑说,“不管我在哪里,师兄从未远离,我回到西祈后,会经常写信给师兄的,师兄也要写信给我,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告诉我,你今天开不开心!”
“以后都会很开心!”他望着她笑说。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温暖自不必说。可这无关情爱。
上官全先前心里是不放心两人的,但,有些事太纠结就表明自己太小气了。男人与男人之间有兄弟情?男人与女人之前就没有纯洁的情了吗?其实换一种想法,有些事情就好接受多了。
北哲堂送到城楼处,站着高处望着他们越走越远,军马慢慢变成那苍茫大地中的一点!他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突听人喊,“西祈全王,不守条约,抢了北邦的太子妃,兄弟们,给我杀!”
而后城门大开,兵马涌跃的陆续奔出。
像一条奔流不复回的大江,马蹄声激烈,大军如强势射出的一条箭。
北哲堂荒乱的看着这一切,简直不可置信,他才是太子,他都没有说他的妃子被抢,怎么就有人这么喊了?
他看到北皇,急忙跑过去问,“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北皇看了看他,淡淡说,“上官全欺人太甚,朕隐忍他多时,就是为了这一刻!朕一定要活捉他,让他受一次教训!”
“不,父皇,您刚刚签了和平条约,才送走他们,又背后放箭,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耻笑?自古以后,历史都是由胜者写下的,只要朕称霸四国,还怕有人敢耻笑朕?堂儿,成大事者……”
“不,不,父皇,我决对不允许你们伤害他,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身边只有一万的大军,夜儿的身子又刚刚好,万一他们遇了危险,夜儿肯定会仗着自己武功好拼命,到时候一尸两命,他不敢想象。
转身就要跨马而去。
北皇怒喝到,“给朕抓住太子,把他抓回去关到寝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门,违圣旨者,斩!”
北哲堂一边被人拖走,一边喊,“父皇,您不能这么做,不能!”
吼声中,满满的悲伤与无力袭来!活在这个世上,他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小时候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丢下,而后又被养育自己的父母丢下。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憎恨这个世界,因为,只是他不够好,所以别人才丢下他。可是他多么庆幸,在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她,让他看到生命的希望,于是,他越发觉得善良是必须的。
他教她善良,其实也是在教自己不要心中怀有恶意,假如没有遇上她,他早就成了这世上最坏最坏的人了吧。
于是,看到她为自己一次次的牺牲,他终于觉得幸福,终于觉得此生再无所求,终于想要为她牺牲一次。
然后他牺牲了,可他并没有死。他重新活着还遇上了他的父母,他痛苦中又有些暗自高兴,这一定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因为他终于遇上了他的亲生父母。
他从小的时候就那么渴望有一个家。
虽然他心中有如明镜,他的母妃会要他,无非就是他强过那个败家子的儿子,可是他还是自欺欺人的想,他的母妃也是爱他的,因为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可是,他是太子,他却无能为力改变这所有的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事发生,夜儿啊,你会不会怪师兄很无能……
师兄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可是,我竟然连一次都保护不好你。
他的吼声慢慢变成无力的嘶哑。
他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清妃站在他门外冷声说,“你最好搞清楚你什么身份,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所有!拥有权利,你就拥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没有权利,你就什么都不是!”
权利,权利?什么是权利?权利就是让你闭着眼狠心扔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权利就是让你的心比那千年寒冰还要冷漠吗?
“母妃,你的心到底会不会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情?”他趴在门边哀声问。
门外的高贵女子定了一会儿道,“我的心会疼,我的真情,也早已随着鲜血掩埋起来!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像条狗一样忍耐一生,没有尊严的过下去,只等待生命中那最后辉煌的一刻,然后把曾经所有践踏我的人踩在脚下,告诉她们,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谁才是真正的笑到最后。堂儿,不要让母妃失望,因为你是母妃最后的希望!”
屋里的人无声哀鸣!可是你们只看到了自己的希望,有没有人看到我的希望?是否善良软弱的人,永远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千军万马的气势,哪怕很远,都能感觉到。
张轻坐在马上觉得不对,转头问,“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赵君迷眼道,“听到了!”
“他们果然杀来了!”宋之意回头说。可他们前后总共加起来也才一万兵马。
赵君说,“往南边走,那里有条河,只要我们过了河,他们要追上来也不容易,幸好我这几天没事,多画了几张北邦的地图,那个老头驴,果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后面的马蹄声震动越来越大,他们刚拐入南边,还没进道,便察觉出了不对颈儿。张轻勒了勒马僵,马低鸣一声止步,他勾着嘴角笑道,“我们还真小瞧了那个老皇帝,看看,这路上竟早就布好了埋伏,直等我们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