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道理,只是叶钧既然能派人来,那秋水梵又怎会不知道陶姑娘在这里呢?说不定从玉鸾山过来的人里就有他们的人。”颜茴跟着分析道。
“不错,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目前这玉华山还是安全的,只要尽快把这些蛀虫清除……”宫灏苒眼眸微闪,一道精光浮于眼底。
颜茴耸了耸肩,“这就是萧爷他们的事了,我今日约了秋水梵院落的总管喝酒,争取快一点打入秋水梵的心腹圈,先回了。”
宫灏苒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颜茴转身步到门口又回身,谨慎的看着床上的男子,“主子,保重自己的身体,钱财,人都可以出,若被他们知道你以身犯险,不只陶姑娘危险,怕这山寨……”
宫灏苒身子一震,双眼猛然冷了下来。
他怎会不晓得,当年因爹爹与娘亲之事,闹的两国交战,生灵涂炭,爹爹虽顺利娶了娘亲,却永登不得殿堂,甚至还遭受……
想到娘亲,手忍不住握紧,伤口被他的力气挣脱,血液外流。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门口冲进来一个女子,惊呼着掰开他握紧的拳头。
他微一怔,抬起头才发现,颜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一身粉衣的单颜正拿着锦帕帮她擦去血,重新包扎。
“没事……”他恍惚了一下,又想起草药之事,接着问道,“单儿,后山草药被毁是怎么回事?”叶钧既是秋水梵的手下,他派出的人岂不就是秋水梵的人?若真是如此,那这内贼是必须要除去的,否则,夭夭又要忙了。
单颜包扎的手一顿,轻声道,“没有什么,无非是有人不小心把火扔到了存放血见愁的茅草屋里,连带屋里所有的草药都付之一炬。”
宫灏苒听她说话的口气,微微一怔,这丫头生气的时候就爱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说话,不知道是谁惹了她?不过,他目前有更重要的事,也就不追究她的语气,又接着问,“查到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这个你要问当家的,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晓得那般清楚。”
“你方才不是去后山了吗?怎么会不知晓?夭夭没有去处理了吗?”
单颜手里加快了速度,几下缠好了伤口,系好,站起身,背对着宫灏苒回道,“她一会儿就回来了,主子自己问她吧,这几日主子不下山,就让红儿跟在身边吧,单颜这几日不方便伺候。”主子的心里眼里难道就只有那个陶夭?不!她绝不容许主子再为她受半点伤害!
单颜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宫灏苒,转身离去。
看着她走出去,宫灏苒眉头暗拧起,早先就知道这两个人呆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没想到,现如今提都不愿意提,这俩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厢正想着,不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陶夭一并王婶走了进来。
“呦,宫公子,您好些了?”老妇人放下手里端着的盘子,高声问道。
宫灏苒微愣了一下,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笑,“有王婶送的好吃的,我保管明天就好。”
“不要太吹牛皮啊,小心吹炸了,把你扔下来摔个半死。”陶夭白了他一眼,唱着对台戏。
王婶忙打断,“呸呸呸,少言无忌啊!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用肉汤做了点汤面,你们快吃吧,一会儿我来收盘子。”说罢,朝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谢谢王婶儿。”陶夭站在门口,朝妇人的背影轻声道谢。
“夭夭,我饿了……”身后传来某人可怜巴巴的喊饿声,陶夭转身看他。
“你不会自己端着吃?”
某人举起自己的手,“刚才听到你跟单颜的事,我一着急把伤口给……”
“我跟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嫌血流的不够多是不是?”陶夭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崩裂的伤口。
“嘻嘻,没事,我血多,流点可以排除毒物。”他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对上陶夭的眼,嘴角的喝酒窝深陷,一双眼灿黑如墨。
陶夭没来由的跟着笑了,“我好不容易将你救活,你这条命可是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伤害自个,听到没?”
“是,是,是,我的命是陶夭的,我的人也是陶夭的,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宫灏苒愈发谄媚的眨眼,看的陶夭实在受不了,一巴掌拍了上去,“不要眨了,你不怕眼睛抽筋?”
“为夭夭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个是小事情,嘿嘿……小事情。”
转过身,陶夭干脆不理会他的厚脸皮,端了碗,盛了一碗面汤,示意他过来吃。
自己却兴趣缺缺的看着面汤有些发呆,第一批草药被一把火付之一炬,这么多天的努力付诸流水,说不难过,那是自欺欺人。
从小到大,她从未操过什么心,身边有八大护卫,琴棋书画、文韬武略事事有人帮衬,她所做的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受别人约控,何况身边又有宫灏苒这般的人,光两人就够一个将军府折腾了,那样的日子不用担心米粮,不用担心银钱。
但那毕竟是过去,现如今,她是一寨之主,她要为山里的人谋出路,不能让他们坐吃山空,不能让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没有吃没有喝,TNND,不要让她知道是谁放的火,否则,必将他放在茅草屋里烧一次。
“夭夭!咳咳,你捅到我脖子了,我嘴巴在上面。”
一声凄惨的哀叫唤醒了正沉思的陶夭,抬头一看,不禁愣了神,只见她手里夹着一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正戳在宫灏苒的脖颈处,他从下巴到衣领处的位置被弄的全是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