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花也有它的美,谁知这凋零的,来年会是怎样的盛景呢?”
方落了坐,便见碧影冒冒失失地闯了过来,也不看我面前是何人便急急道,“主子,方才元妃娘娘那儿的锦襄姑娘送了件东西过来呢!”
暗暗皱了皱眉,这碧影还真是冒失莽撞,迟早会坏事。抬眼瞧了瞧菀贵人,倒是神色如常。“让红妆把东西拿过来瞧瞧吧!”
碧影应了声而去,不过片刻光景,红妆便捧了一卷画过来。接过,解开中间绳结,红妆执了一端往后退,观音像立时呈现。观音宝相庄严,我虽不精丹青,亦辨得定是名家手笔。
“瞧,果真是好东西呢!”
听见她随口应和,“画工自然是极好,更难得观音福佑,于小媛正是合宜。”
与我合宜?她是不知这是何物,这般的东西,表相慈悲,却是害人的。就如同这园子里的花,娇艳欲滴,却不知饮了多少的血,才灌溉出这般好风姿。
浅笑着,将画交于红妆,由其将画重新系好。“菀贵人说笑了,这个给我可不合宜。容华姐姐十一月便要临盆,这观音像自是送于她才应景啊。”
转头对红妆道,“将画像送到宜容华那里。”
如此一来,日后便有人知,宜容华那儿的观音画像虽是我送,却是元妃的物件。今日这遇见还真真是巧呢。
又是一处说了一些话,才散了各自回殿。
骤起微风穿亭而过,隐有异香浮动,瞬息消散。
回到延沁殿,无聊的狠,便是倚着锦榻做针线,手中是柔软的锦布,细细地裁剪缝制,等将用午膳之时,已然是一件半成的小衣服。脑中想着以后那软绵绵的小身子,穿着这小衣服,该是如何的玲珑可爱。想到此,不由好笑,自己腹中根本无胎儿,此时此刻却在此做这些。
也罢,十月后总会有个孩子窝在我的怀里,即使不是我亲生的,我亦是为他受了这十月的罪。我亲生的孩子无福份来,那我只能做那个孩子的好母亲。
红妆掀帘进来道,“主子,敏贵人来了。”
心下一想,她也该是来了。以她的脾性,先前我比她早晋了贵人,如今又是先有了身孕,只怕她心中那口气可是堵得慌了。虽然她口中这姐姐妹妹的时常挂着,可这一争长短的心也从未停歇过。
搁下手中针线,道,“走吧,我们去迎迎她。”
方走至门口,便见她领了丫环而来。尚在远处时便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给贞小媛请安。”
心中微有些不舒服。“姐姐也这般,真是让妹妹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