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碧云转过头见修着花枝的绛衣问道。自从昨晚开始绛衣就一脸笑意,就连沁心罚她种了一夜的花,她也喜笑颜开的。昨晚她出去过,也许发生了什么事儿。
绛衣回过头抿嘴一笑,那眼角的红印也如海棠一般粲然而动,她没有回答,又开始埋头修剪寻花枝。只有她心里才能明白,她不原说,也许说了别人会笑她痴。只是一面而已,她和无衣之间连半句话都没有,没有约定,没有承诺,但是那眼神中传来的却是比这些都要珍贵的东西。绛衣不由得脸有些微红,她也说不清无衣的眼中传来的是什么,只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明白。
“休道物是人非,应叹海棠仍旧。”这时只听园外传来一阵小曲,两人同时一愣,不是因为被歌声所打扰,而是惊奇天下竟有如此天籁这音。那声音一直重复着刚才那一句,绛衣越发地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她一边细听,一边回忆。突然,头脑中一个身影闪过。不禁嘴角一扬,是他!
绛衣走出于飞宫,真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立在御河边的柳树下。“小伶子!”,绛衣叫道。小伶子回过头,停住了歌声,见绛衣从远处走来,眉眼中掩不住的笑意,与昨天看到的那个撒花人完全不同,“姐姐,今天心情很好呀!”
绛衣愕然,难道自己心里那点事都写在脸上了吗?就连小伶子也这样问。“也许因为今天天气好吧!”绛衣笑道,“小伶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小伶子说着,也不等绛衣答应,拉着绛衣便往前走。绛衣一愣,这可不行,要是被管沁心知道她无故离开指不定又要挨一顿罚。她止住脚步,可还没等她开口,只听于飞宫内窜出一个响亮的声音:“郦绛衣!你死到哪儿去了?”
绛衣头脑一震,管沁心每次叫她的名字,都仿佛在招魂一般,难道她死了吗?也许比死还难受。绛衣心里暗骂了一句,回头见小伶子嘟着嘴一脸不情愿,于是劝道:“小伶子,明天再去吧!”
小伶子口里哼了一声,低声念道:“真不知这女人怎么会被封为皇妃。”
“啊?你说什么?”绛衣听得小伶子口里啐着什么。
两人说话间,于飞宫已经走出两个人来。“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的,还不给我过来。”管沁心挑了挑眉,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绛衣抽出小伶子抓住的手,却发现小伶子的手在自己的手腕上扣得紧紧的。管沁心见自己的话没起作用,火冒三丈,红着脸朝绛衣和小伶子走来。这两人简直要造反了,竟无视她的话,而且还在于飞宫前拉拉扯扯,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她的颜面何存。
绛衣不由得一恼,真是飞来横祸,自己倒罢了,看来管沁心这把火已经烧到小伶子身上了。如绛衣所料,管沁心走到两人面前,狠瞪了小伶子一眼,“没规矩的奴才,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还不下跪施礼。”
小伶子听了她的话,却仍然不退不让,不跪不揖,松开绛衣的手腕上前一步,挡在绛衣身前。绛衣一怵,知道小伶子的这一举动无非是火上加油,还没等她出手拉往他,管沁心的手已高高扬起,眼看这一巴掌就要打在小伶子的脸上,忽然有人扯住管沁心扬起的手。绛衣才松了一口气,定眼一看,那人竟是跟在管沁心身后的碧云。
“娘娘,不能打!”
“你……”管沁心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你放手。”
碧云不敢不放,手松了一松,管沁心抽出扬起的手,转身狠狠抽在了碧云的脸上,“啪”地一声,碧云嘴里顿时一股甜腥味,她强忍着痛将那一口甜腥吞进了肚里。小伶子本已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却没想到竟有人替自己挨了一掌,那清脆的响声,让她不禁一颤。向碧云望去,那张普通宫女的脸却不那么普通,没有丝毫的怯意,细细一看竟觉得那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