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心头猜忌着继续向前,只听到一群武士发出令人生厌的笑声,这笑声让她想起初识察珲多尔济时那令她难以释怀的尴尬一幕。
“二弟,发生什么事儿了?这儿怎么如此喧闹呢?”沁雪走到哲卜尊丹身边,刚刚低声询问,便听到了武士中间发出熟悉而刺耳的尖叫声。香儿,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她正要向前拨开人群却被哲卜尊丹一把扯回到他的身边。“怎么回事?这是香儿的声音,他们在做什么?!”她怒不可遏的推开哲卜尊丹。
“怎么回事?”哲卜尊丹发出阴冷地笑声,“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让这群畜牲离我的香儿远点!”当香儿刺耳地尖叫再次灌入沁雪耳中之时,她再也无法平静。
“你的香儿?”哲卜尊丹的笑声越发邪恶,“这话说的好!她若办错了事儿,你可能够为她担待?”
“你先让他们放开香儿!天大的事,我替她担待!”
“好!”哲卜尊丹大喝一声,果然见武士们老老实实地退开两边,露出中间衣冠不整的香儿。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香儿,沁雪的心头止不住的酸楚,“二弟,香儿向来为人本分,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即便果真有什么不是之处,也不必如此欺凌于她吧?!”
“你果然不知道吗?!好,那我就给你提个醒!想必,你还记得布达尔吧?!”
布达尔?听到哲卜尊丹提及此人,沁雪心下已是凉了半截。瞧着他的神情、语气,十之八九昨日嘉华传信之事已然败露,“我仿佛记得,他应该是汗王身边的侍卫吧,难道他与香儿又有什么干系不成?”
哲卜尊丹笑着,笑得充满邪恶,笑得让沁雪通身发麻。“不错!他的确是察珲多尔济身边的侍卫,不过,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与我自小相识,取察珲多尔济而代之,便是他给我出的主意。哈哈哈”
“哲卜尊丹,你如此行径,就不怕汗王回来将你治罪吗?!”
“他治我的罪?哈哈,只怕要等来世了!”
“你!你,你究竟把汗王怎么样了?!”
“我能将他怎样?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老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吗?我难道留下他日后与我寻仇不成?”
沁雪语塞的无法启齿,她终于看清了哲卜尊丹冷漠面孔下比察珲多尔济更加冷酷无情的内心。
瞥着沁雪无奈地神情,哲卜尊丹露出得意无比的笑容,“你此时担心察珲多尔已经太晚了!你若果然有如此心境,倒不如好好的为你的香儿操操心吧!”
“此事与香儿和嘉华均无干系,是我让她们想办法为汗王报信的。你若要处置,便只处置我一人便是!”
“可惜,嘉华也已经听不到你这番感人肺腑之言了。她诱我在先,叛我于后,她若不死,何以能解我心头之恨?!”哲卜尊丹咬牙切齿地说道,“至于香儿,杀了实在可惜,我可不能亏待了自家兄弟,即便让她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你混帐!”
“我是混帐,哼哼,你又奈我何?!”哲卜尊丹恶狠狠地吼道。
沁雪强忍住愤怒,声音中夹杂着颤抖,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哲卜尊丹,放了香儿,她不过是个奴才,一切的行为皆是听命于我,你没必要与她一般见识,对付她,与你也得不到半分的好处。”
“放她?”哲卜尊丹上下打量着沁雪。她真得很特别,第一次遇见她之时,他便有如此的感觉。温柔和顺中透着坚强自信,美丽娇媚下藏着聪慧敏锐,“要我放她并非难事,正如你所言,她不过是个奴才,即便留她性命也掀不起什么狂风大浪。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可。”
“什么条件?只要你肯放她,莫说是一个条件,便是千个百个我也依你!”沁雪毫不迟疑地回答。
哲卜尊丹又笑了,这一次笑声中少了阴邪多了得意,“爽快!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立刻就让人放了她,她仍旧可以做你的贴身侍女,你看如何?”
他的要求的确超乎沁雪的意料,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他竟会以此为条件,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哲卜尊丹冲着那群武士轻轻地挥了挥手,如虎狼般贪婪而早已对香儿垂涎三尺的男人们再一次环扑到香儿身边。
“不要!放开她!你不能这样!你还是不是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姑娘家?!”沁雪扑上去,却又被哲卜尊丹给拉了回来。哲卜尊丹冷森森的目光凝视着沁雪慌乱不已的双眸,“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他们马上就会放开香儿,而且我保证日后再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对她不敬!”
“哲卜尊丹!你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亲嫂子!”
“你恐怕不知道咱们‘兄终弟及’的规矩吧?按照咱们的规矩,察珲多尔济死后,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包括他的女人!”
“我不想知道你们这些乱伦败德的规矩!”
“你不想知道?好啊,那我可就帮不了你的香儿了!”哲卜尊丹得意地放开沁雪,继续叉起双手观望起来。
狂野的笑声、粗暴的吼声、娇弱的呼救声,铺天盖地地朝着沁雪袭来,刺激着她每一分的视觉和听觉,刺痛着她每一分最脆弱的神经。终于,她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够了!哲卜尊丹,让他们住手!我,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