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哲卜尊丹成功的狂笑,所有的狂野和粗暴都在瞬间消失无踪,只余下香儿娇柔的哭泣声清晰入耳。沁雪终于可以靠近她,扶起她险被摧残的娇弱身躯,“香儿,没事儿了,别怕。走,姐姐带你回帐子里去。”
“沁雪!别忘了你的承诺!”她们的身后撒下哲卜尊丹狂放不羁地笑声。
“雪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你可千万不能嫁给那个哲卜尊丹呀!”香儿淌着泪抽泣着伏在沁雪怀中,“都是那个笨蛋嘉华,妄称聪明一世,竟连善恶也不能够分辨。”
“我已然害了嘉华,断不能再害得你为我受累,你安心休养,我自有道理。”
沁雪安慰了许久香儿,待她慢慢平静地睡去之后,方才悄声离开返回自己的帐内。双足刚刚踏入帐篷尚未立定,抬眼间却发觉哲卜尊丹已候在她的帐内。
“你找我?”沁雪绕开他,径直走到榻边解下身上的外套。
哲卜尊丹拉过她手中正要向衣架上搭放的外套,靠在鼻间轻轻地嗅着,“我来兑现你的承诺。”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哦?那……”哲卜尊丹逼近沁雪,“此时如何?”
沁雪双颊一红,“你也太过着急了吧?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跑?我也没想过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不过心急倒是真的。”他离她越来越近,近得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哲卜尊丹,你别胡来!好歹我也曾经是你嫂子,你若有心要娶我,便张灯结彩的明媒正娶,若要行偷摸苟且之举,我是断断不会依从的!”沁雪瞪起双眼愤怒地看着他。
哲卜尊丹噗噗地笑着,充满着淫邪和暧昧,“这你不用操心,我哲卜尊丹娶亲必定要大张旗鼓。不过,礼仪归礼仪,你我之事已尽人皆知,就不必拘谨了吧?”他说着话探手已将沁雪揽入怀抱,充满淫邪的双手在她身上上下摸索,不提防却被沁雪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呸!你个弑兄篡位、淫恶奸邪的混蛋!你若要再行无礼,我便会一死以拒。你倒仔细想想如何向伊贵人交待,她会将你的行径一五一十地告知大清皇上,你以为他若知道你逼我就范,可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哦?”哲卜尊丹退缩了,他当然不想在此时得罪康熙,“好吧,那,三日之后我们行礼如何?”
“三日?似乎太快了吧?!”
“快?不快的!我可不想再等下去!如果,你再拒绝,可就别怪我对香儿不客气了!”
沁雪知道不能再次推拒,既然此事避无可避,是迟是早也并不重要,索性干脆地应允倒省得他继续纠缠,“好吧!我答应你!”
这边喧闹了一个晌午的动静,清军营区内又怎会不闻,阿伊亚立在帐外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眺望着,却被层叠的帐篷拦住了视线。
“娘娘,您看什么呢?”曹寅打旁边探过身子。
“你看那边,仿佛是出了什么事儿,一大早的便喧嚣吵嚷个不停,直折腾到此时仍不见罢休。”阿伊亚背对着曹寅念念地说着。
“娘娘,再怎么喧闹也是他们部族内的家务事,咱们不必搭理他。”
“我是担心沁雪,只不知道她究竟如何了。”
“娘娘,咱们进帐吧,臣,有正事儿要同您商量。”
哦?阿伊亚看着一脸正色的曹寅,仿佛果然有天大的事情一般,于是不敢怠慢,随着他一同步入帐篷。
“娘娘,咱们临来这里之时皇上交给臣一份手谕,您看。”曹寅一面将康熙的手谕递到阿伊亚跟前,一面轻声地继续说道,“皇上的大队人马早已随在我们的仪仗之后悄悄地来到喀尔喀,手谕中交待我们明日夜里与他们会合,皇上会派人来与我们接应。另外,皇上说,如果行事有所不便可以找沁雪帮忙,还让咱们把沁雪给一并带回去。”
阿伊亚一面听着曹寅的陈述,一面细细看着手中明黄绢子上的字,果然与曹寅所述的一般无二,“我们如今可不是被哲卜尊丹给拘住了吗!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个蒙古军士,我们可如何能够出的去呀?”
“所以呀,我们要照万岁爷的意思去找沁雪帮忙,我相信沁雪姑娘一定会有法子的。”
“可我们现在连营区都出不去,又如何能见到沁雪呢?”
二人正在踌躇之际,一名侍卫打门外进来,躬身一礼后毕恭毕敬地回道:“伊贵人、曹大人,帐外有位蒙古军士,自称是汗王妃派来的,说是给娘娘您捎句要紧的话。”
阿伊亚兴奋不已,轻声念叨着,“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偏赶此时她遣人过来!快,快传来人进帐回话。”
阿伊亚刚刚正色坐稳,侍卫便已领着蒙古军士进到帐内,来人显然十分傲慢,只是浅浅一揖便抬身毫不忌讳地正视着阿伊亚,“臣奉汗王妃之命前来给娘娘您送个口信,三日之后是我土谢图新汗王与汗王妃大喜的日子,请伊贵人和曹大人介时能够赏光。”
“新汗王?”阿伊亚困惑不已,“什么新汗王?谁是新汗王?汗王妃又是哪个?”
“哲卜尊丹王自今日起便是我土谢图的新汗王,汗王妃自然还是我们的汗王妃,不过三日之后,她便是我们新汗王的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