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慕说过的话,就这句李桐儿听进心里去了,因为她觉得这句话绝对是很真的,比真金还真。
“掌柜的,玉佩呢?我要赎回来!”李桐儿一巴掌拍在掌柜的柜子上,拍了掌柜一脸灰。
“姑,姑娘,”掌柜的一开口,就被李桐儿不耐的打断:“什么姑娘不姑娘!玉呢,玉佩!给我玉佩!”
“这……”掌柜的又要开口,就看见李桐儿身后围上来一群侍卫,谢青慕走上前,不容置喙的语气:“玉佩交出来,银子随你要。”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此时的阵势,就是不给银子,掌柜的也必会老老实实交出来,只可怜,这掌柜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不是小人不交出来呀,他是刚刚有位客观给买下了!”
掌柜的这个悔啊,他就知道这便宜贪不得,早先这姑娘低价当了价值连城的玉,随后就有识货的大爷十倍的价钱买了去,这会儿,要是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的呀!
“搜!”谢青慕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冲进来,噼噼啪啪地声音,听的掌柜的心都快碎了,可这时候心疼有什么用,命要紧啊!
“禀王爷!没有搜到!”
“您看,王爷,小人这是真的没有啊!刚刚那位大人还没走远呢,您要是追,说不定还真能追的上!”
“是么是么,那咱们快追吧!”李桐儿一听掌柜的说,二话不说就要向外冲,却被谢青慕一个眼神杀住了脚步。
谢青慕当然听得出来掌柜是想赶他们走,可他说得也有道理,眼下只能按这个办。他率先走出来,李桐儿像个鸵鸟一样跟着走出。谢青慕看见她,这几天都数不清她惹了多少麻烦,一股狠戾疾向李桐儿袭去,李桐儿心里念着‘完了’,下意识就闭紧眼,却有一个极为清澈的声音这时候从街的一边插进来:
“这位兄台,怎么能舍得对这么一位娇美的姑娘下手呢?”
话音传自一顶紫色金顶的轿子中,轿子的帘子垂下来,却看不清里面的人是何模样。但凭这一句话,能听得出是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这嗓子,李桐儿怔了又怔,怎么也会与陆卿这般像呢。
她还在发呆,谢青慕却冷哼了一声:“本王与妾室调笑,难道还要经过阁下点头?”
“不敢不敢!只是在下窃以为,这样的姑娘,通常都是好好爱护都来不及的。”那人嘴上虽然退让,但显然还带着调笑的意思,他从轿中缓缓下来,李桐儿忙仔细看,身形,举止,从胳膊到腿,无一不是是像极了。可是,偏偏的,脸却是另一副样子。
李桐儿也说不上是哪里失望,她叹了一口气,便退到一边。
“你说得对,这么‘娇美’的姑娘本王确实不该下手。”谢青慕说着,还瞥了李桐儿一眼,然后忽地转向那人:“你不是‘娇美的姑娘’了!”
说着,他已经先一步出手,李桐儿看着这人还真是卑鄙。那男子同样先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堂堂的王爷身份竟然当街不顾身价偷袭,心里不禁暗怨这朔月的王爷居然是这种卑鄙小人。
谢青慕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光明正大这个概念,十几年戎马生涯,必须要做到够狠够绝,才能稳立不败之地。任何时刻一分心软,都可能让跟随的数十万士兵丢了性命。
所以,谢青慕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卑鄙,反而,那男子一愣,却给了他大的可乘之机。一连几招,先前的男子疲于应付,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索性退后一步,露出个大的破绽。谢青慕毫不犹豫出手,却看见了那露出来的挂在胸前的玉佩一顿,急收了手。
男子一笑,“依在下看,王爷定是看上了在下刚刚买下的这物什了,既是王爷的心头好,那就送王爷一个顺水人情。”
说罢,轻轻向上一抛。要是以往,谢青慕哪里轮得到别人卖人情,可他这次,却不得不让这男子卖弄了一次,玉佩还在空中,谢青慕接稳了它,生怕有一分损坏。
男子坐回轿子不紧不慢地走了,李桐儿还有些愣神。不过,她要是想到自己接下来,恐怕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个凡尘俗事了。
“谢岚!将她关到后院的废院中去,不许再出来。”
谢青慕踏出去的前一瞬,扔下一句话:“你给本王老实地去后院里呆着,老死在那里,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后院的废院,几乎就是皇宫里面的“冷宫”。处在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除了送饭,根本不见人影。预料之中的,每日送来的都是些惨不忍睹的饭菜。
深冬了,这里四处静得吓人。连雪花都是破败的往下落。李桐儿搓着手,靠在院子里那张破旧的藤椅上,一个人呆呆地望雪、呆呆地望天。
她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慢慢的,每天又在房间里做做实验,打发时光,好像又回到了研究所里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李桐儿最近总是能想到陆卿。那个给了她前世一生伤痛的人。
到了冬天,送来的饭菜开始冷硬,再也不能将就吃。日子太难熬了。她不得不逼得费心研究了一些香料制剂,低价向厨房的阿姨们收购鸡蛋、黄瓜、面粉之类的东西,加上配料就变成了高价美容产品,再卖给她们。才稍稍存了些钱,解了燃眉之急。总算,不那么难熬。
“桐儿姑娘,我给你送了些棉衣过来,这两天又冷了。”谢岚一手托着衣服,一手撑开门,又迅速地合上,阻隔了冷风。
李桐儿还弯着腰,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听到谢岚的声音,才无奈地丢着桌子上的东西摇摇头,走出来拿起谢岚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冲他嘻嘻一笑:“谢啦。”
谢岚笑笑不语。他扫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把你放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