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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主持人语言幽默谈(1)

幽默探幽一、幽默概说

我们的生活需要笑声,幽默的人总是很受欢迎。但对于“什么是幽默”,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古今中外众多艺术大师,都在不同方面对“幽默”做出过阐述,其中许多见解都有独到之处。

爱尔兰作家肖伯纳说:“幽默是一种元素,它既不是化合物,更不是成品。”

英国作家哈兹里特说:“幽默是说话的调味品,并非食品。”

美国幽默表演大师卓别林说:“所谓幽默,就是我们在看来是正常的行为中觉察出来的细微差别。换句话说,通过幽默,我们在貌似正常的现象中看出了不正常的现象。”

伟大的革命家列宁曾说过:“幽默是一种优美的健康的品质。”

老舍对幽默的人做这样的解释:“他既不呼号叫骂,看别人都不是东西;也不顾影自怜,看自己如一活宝贝。他是由事件看出可笑之点,而极巧的写出来。他自己看出人间的缺欠,也愿使别人看到。不仅仅是看到,他还承认人类的缺欠;于是人人有可笑之处,他自己也非例外,再往大处一想,人寿百年,而企图无限,根本矛盾可笑。于是笑时带着同情,而幽默乃通于深奥。”老舍认为幽默就是“一视同仁的心态”。

语言只有生根在性格与情景交融的关系里,才能获得诗的意境,变成情趣盎然的幽默语言。这种幽默,大者可见之于作品全局整体的建构,如在我国古典名著《西游记》中,幽默、乐观、开朗的孙悟空和滑稽可笑、憨态可掬的猪八戒护送仁慈虔诚的唐僧到西天取经,这就形成了整部长篇神魔小说幽默滑稽的基调。小者可见之于许多作品的人物或细节描写,如《水浒传》中的李逵,正因为他身上比较多地集中了幽默的语言、滑稽的动作及可乐的性格,他才成为书中最生动、最有光彩的形象之一。幽默的绝妙之处不仅在于语言锤炼,而且诉诸整个艺术形象。幽默这个迷人难测的精灵,在不断地寻求自己漂亮的外壳,同时又不断地更新自己的容貌。

以上关于幽默的描述,可以帮助我们来理解什么是幽默,什么是幽默的人生。

二、幽默释义

幽默的起源有多种说法。世人比较认可的是说法是幽默起源于古罗马人的拉丁文,形成于古法文,起初是个医学术语,指人的体液。这个词作为美学范畴的一种特定含义是16世纪以后的事情。当时有个叫本·琼生的著名喜剧作家曾这样解释“幽默”:“一个人非常出奇的特殊性在他身上表现得很强烈,他的一切欲望、感情和才能,都听从这种特性调遣,它们全都沿着一个方向努力,这的确可称为幽默。”

英语中是“Humour”,有“会心的微笑”、“谑而不虐”、“非低级趣味的、只可意会的诙谐”等意义。这基本上说明了“幽默”的含义。恩格斯说过,幽默是具有智慧、教养和道德上优越感的表现。幽默感是人所具有的可贵气质,是文明传承和进步的表现之一。一个社会不能没有幽默。萧伯纳曾形象地说:“没有幽默感的语言是一篇公文,没有幽默感的人是尊雕像,没有幽默感的家庭是一间旅店,而没有幽默感的社会是不可想像的。”

现在我们所说的幽默不是土产,而是外来音译词。在《楚辞·九章·怀沙》中有“孔静幽默”的说法,但只是寂静无声的意思,与英文意思毫无关联。

幽默是不分出身,不分人品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有受过教育的幽默方式;中产阶层的人有中产阶层的幽默方式;哪怕是斗大字不识一箩的人,也可以有他们独特的幽默方式。可以说,幽默是一个不拘性别、不拘年龄、不拘社会地位、不拘教育程度、人人皆可为之的社会现象。正因为幽默的普遍和无处不在,它才不知不觉地被人们所忽视。失去的才是最动人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只有生活在一个缺少幽默的社会环境中,人们才会感到幽默的魅力,感到生活中幽默的力量,也最向往幽默。幽默是艺术表现手法中一种轻快而诙谐的笔调,它通常是通过比喻、夸张、双关、象征、影射等多种手法,运用机智风趣、凝练简洁的语言形式,对社会生活中的错谬乖讹或不通情理之处作含蓄的揭露、批评、揶揄和嘲笑,让人们会心而笑,笑余又能从中得到感悟。

三、幽默的根基

1对生活的感悟

幽默来源于生活。理解幽默和培养幽默感,要有对生活的悟性,这就需要对生活的爱,对生活的观察,对生活哲理的认识。因为幽默的笑,必定是含义深刻的。幽默是善意的,笑里带着对人的同情和爱,对生活的积极乐观的思考,由此去认识生活中的矛盾现象以及人们的可笑的习惯和缺点。

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使人在观察、体味人生中萌生幽默感,又由它培养出活跃的想像力,将矛盾化为统一,最终将幽默从单纯的表现手法提高为艺术风格。

正如英国小说家梅瑞迪斯所说:“敲他一下,又洒他一滴眼泪,承认他像你,也像你的左邻右舍,你既不躲他,也不饶他,揭露他,又怜惜他,这就是有一种幽默精神在驱动你。有了这种济世助人的热乎心肠,幽默家的笔锋可能尖锐却不刻薄,言语可能调皮却不风凉,语调以委婉调侃见长。这种情感态度正是乐观主义的自然表现。”

悲观主义者是无法创作成功的幽默艺术的,因为幽默里有一股暖流,有一颗火热的心在跳动。好的幽默作家与描写对象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他不冷眼旁观,而是置身其中,用文字表现自我,用真情感召读者。

2深厚的文化底蕴

幽默必须有知识积累,有文化修养垫底。因为幽默的思维需要快速、奇异的联想。知识贫乏、眼界狭窄、单一的线性思维无法激活思维网络中饶有趣味的组合,也就是说无法产生幽默。相声大师侯宝林的幽默受到老百姓和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因为他对生活的敏锐透辟的观察以及出人意料的创造性的表达,饱含他对中国文化、中国社会的了解和领悟。一代宗师钱钟书先生的幽默,更是饱浸他学贯中西、参透人生的智慧和力量。

幽默是节目主持人必不可少的。虽然不能与幽默大师们相提并论,但其中的幽默与文化的关系是同出一辙的。优秀的主持人常常能用幽默引起观众的共鸣。在《实话实说》之《远亲不如近邻》里,主持人崔永元跟嘉宾、京剧表演艺术家、北京戏曲学校校长孙毓敏有一段十分得体的幽默对话。

主持人:我们今天探讨邻里关系,孙校长,戏曲里讲究四门功,叫唱、念、做、打,您认为这四门功夫在邻里关系里用得上吗?

孙毓敏:用不上。

主持人:一门都用不上?待会儿我们听听现场观众的发言,您也许会发现,这四门功里有一门有时候搞不好会用得上。

孙毓敏:打?

主持人:嗯。(众笑)

3较强的语言驾驭能力

幽默是用嘴说出来的,而在这之前,靠的是大脑对语言的移植改造,之后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所谓移植改造,即有意地突破常规,不用那些通常的说法,而变通地运用词语在时代色彩、语体色彩、专业色彩等方面的差异,使语言在笔调上移位。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说:“文词最易习古蹈常,落套刻板,故作者手眼须使熟者生,或曰使文者野。”又云:“以故为新,以俗为雅。”所以,双关、比喻、夸张、婉曲、借代、反语等积极的修辞在巧妙地表达言外之意时,都会带出深刻隽永、韵味无穷的幽默意味来。

如在《实话实说》之《鸟与我们》中,在观众表示要“爱护鸟类,爱护自然,爱护人类的朋友”时,崔永元机敏而又不无风趣地借用方才有人说过的话强调:“把朋友关在笼子里不算爱。”又如《远亲不如近邻》中,观众指出住楼房和住平房各自的利弊,崔永元小结说:“看来住平房没暖气,可住楼房有时候会生气!”(笑声)再如《我的左手》里,一位60多岁的老大妈为证明“左利者聪明”的观点背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崔永元看准时机接过来说:“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手不在左右,好使就行。”这个仿句是对名句的移植改造,切合当时的语境,道出了左利者的心声且十分公允,使得人们都开怀大笑。越简短的话语往往越能体现说话者驾驭语言的能力,也越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表达特殊的情感,拉近彼此的距离。这种能力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的培养来实现。

四、幽默的作用

幽默的谈吐能使谈话双方的交流更有效地进行,因为生动活泼有趣味的言辞能加快信息的吸收,加速彼此的了解,拉近彼此的距离。幽默能引发喜悦快乐,给人以轻松愉快的欣慰,也能使人在笑声中接受批评,或使局促难堪的场面变得轻松和缓,消除拘谨甚至误会,或在对立中取得胜利。

幽默来源于生活又反作用于生活。它使人目光敏锐,对趣事敏感,不但见解独特,而且思想深刻,凡事都能在可笑中见可爱,自娱娱人。在这样的生活领悟下,幽默会融入人的语言、行为,深入下去还会与日常生活紧紧联系在一起。达到这种程度时,幽默已谈不上技巧,不必刻意为之,举手投足皆是。和幽默大师在一起时,人们会觉得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富有幽默,都使人想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据许多见过老舍先生的人回忆,老舍就是这样的。他讲的似乎不是笑话,但别人听了却常常忍俊不禁;他心平气和地讲着,娓娓动听,即使是普通的话,从他里说出来,听的人有时却会笑得前仰后合。与这种人在一起,生活真的会有所不同。

幽默是人类发展的粘合剂。幽默以愉悦的方式表达真诚、大方和心地的善良,是人类面对生活困境而创造出来的一种文明。它像一座桥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填补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它是希望发展人际关系,走向事业辉煌的人不可缺少的动力。幽默是人类健康的保护神。它能使我们精神健康,以乐观的态度去面对生活,消除日常的压抑与忧虑,因而使我们由于生活压力而产生的疾病减少。在身体健康时人与人的相处又更为简单,更能营造一个优雅恬静的生活环境,减少隔膜与冷漠,促进社会的发展。

脱口幽默

一、幽默风趣的构成要素和要求

幽默风趣的构成要素有很多,其中主要的有三个:一是性情,二是语境,三是语言。最为重要的是语言,要在瞬间构思上下功夫,所以被看做是一种“快语艺术”,一种高妙语智的展现。

幽默风趣要求主持人在各个要素上下功夫。

首先,是对生活的态度。乐观主义精神能使人对生活充满激情,也更容易产生幽默感。卡莱尔说:“真正的幽默多出于热情而少于理智。幽默并非鄙夷,其真义在于爱,它不是出现在哄笑里,而是出现在安详的微笑里。”

其次,要做个有心人,注意体验生活,收集生活中可以让人会心而笑的素材,经过大脑的加工和整理,最后合理地运用。

再次,要灵活运用夸张、比喻、对比、借代等常用的各种修辞手段改变句式的结构来制造幽默,还要掌握利用手势、微笑等体态语营造幽默气氛的能力。

最后,要充分理解“快语艺术”的含义,即是想得快、说得快。做到这一点,需要有深厚的文化积累和机敏善变的头脑。既要学习别人的东西,自己又要有创造精神,能突破惯性思维,用变异的用语来传情达意,既在情理之中,却又出人意料,制造幽默,树立风趣的说话风格。

二、脱口幽默的心理因素

幽默风趣是一种语言性格。“幽默风趣”说起来容易,却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有一些节目主持人就感到很困惑,别人出口成趣,为什么自己却怎么也幽默风趣不起来呢?

其根源在于人的性格,也就是所谓的“性格语言”或“语言性格”。在通常情况下,它是产生幽默的基础。因此,从另一层面来说,幽默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最早对幽默进行研究本·琼生就持这样的观点。早在1599年他就指出幽默是一种“癖性”。他说:“那是一个人身体里的黏液、黄疸汁、黑胆汁和血液在某个部位的流动,成为一种异常的特质,支配一个人的情感、灵气和力量。”

英国文艺理论家德来顿在他的《论剧本诗》一文中说:“说它是癖性,意味着一个人具备特有的夸张的习性、欲念或感情。这种癖性,通过生动而自然的表现,经常引起观众不怀好意的快感,他们的笑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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