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丫鬟仿佛没有看到似的,过了一会儿,那位机灵的小丫头才道:“小姐,万花楼到了。”
“嗯。”她长长的拖了一个音调,有些像猫一样的感觉。过了半晌,她才从毛绒绒中抬起头来。青丝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她缓缓睁开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懒懒的如猫。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十分痛快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拍了拍身上华贵的衣服,掀开帘子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万花楼里,春色盎然。
谢子晴抬脚走进了花楼,老鸨已经迎了出来,一脸僵硬的笑意:“谢小姐今日要哪位小官?”
谢子晴目光扫了扫花楼,问:“为什么没男的?”
老鸨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道,有你这样的瘟神哪个男的还敢进来啊?但面子上是十分的热情,好听的话就像炒豆子一样炒了出来:“有您到来还要什么男的啊,您就是我们万花楼的一尊大佛,有您在不就是金光闪耀的么?来来来,艳娘我专门从南阳国运来了上好的桃花酿,就是为了等着小姐您啊。”
谢子晴嘴角微微一勾,说不清楚是冷笑还是什么的,艳娘心里莫名的发慌,强笑道:“小姐请小姐请!”
谢子晴懒洋洋的道:“将清邱带来。”
“是是是。您等着。”她非常之热情的将谢子晴领到了上楼雅间。
艳娘从雅间出来,就看见小厮从门外跑了出来,他笑嘻嘻的道:“艳娘,一位大人物要来呢。”
“大人物,男的还是女的?”她惊讶了,自从这位谢小姐将来上青楼的一位富贵公子从二楼光着身子踹下了二楼后,就再也没有一个男的敢在有她的时候上他们万花楼了,弄得她损失不少,更奇怪的是,这位谢家小姐竟然十分的鼓励女子上青楼,着实在是千古未闻之事,只要有女子上青楼,她就出钱帮她们付。幸好西都还是淑良贤德的女子多,否则不乱套了。
龟公听了艳娘的话,大喜道:“男的,是男的啊。”
“男的,男的敢?”艳娘不信。龟公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上头:“那位的背景,可是比天还高的!”
“你说,是皇……”艳娘睁大眼睛。
“不可说不可说,今日若真闹起来,搓搓那谢家小姐的气势才好。”龟公咧了咧嘴吧。
艳娘喜滋滋的应了,眼睛不屑的瞟了一眼楼上,大声喊道:“春红,燕儿,阿柳,接客了!”
茶盏在她手中,她轻轻的一转,有清淡的香气从杯中流出,袅袅茶烟氤氲着她的眼眸。
旁边的小丫头看着她家小姐,眼睛冒着桃花,哦,她家小姐真漂亮呢,尤其是小姐大病醒来之后,从上到下变得光彩夺目起来。以前的小姐唯唯诺诺的,暗恋了人家李三公子十多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表白,却被李三公子骂了一句“奸臣之女,丑不可言,花痴的让人恶心”,哎,虽说现在的小姐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可是她知道,她家小姐是一位真正有大善大才的人,外面传的东西不听也罢。她的小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谢子晴等了好一会儿,那艳娘也没有到来,她抬起眼,看着她的小丫鬟星星眼直冒,抖了一下,问道:“阿喜,你干什么?”
阿喜无限花痴道:“小姐,你真是,太漂亮了!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谢子晴的手微微一抖,然后将茶盏落到她手里,十分和蔼可亲的道:“阿喜,鉴于你对本小姐的热爱之情,帮本小姐做点事也一定是十分的情愿,对也不对?”
阿喜捧着茶盏十分欢快的点着头。
谢子晴微微一笑:“好。你家小姐我十分的喜欢吃冷茶。现在我将这盏茶给你,你就站在这儿等它冷的没有一丝热气以后再端给我吧。”
阿喜苦着脸,谢子晴站了起来,走近屋门。
“小姐,你去哪儿?”阿喜急忙问,她真害怕她的小姐丢下她啊。
谢子晴道:“这老鸨这么久未来,我不去看看,岂非对不起她的盛情招待?”
说着打开了房门,悠然的往楼梯上走下。
从楼梯上往下看去,只见一片的莺莺燕燕,穿红着绿晃花人的眼,艳娘站在旁边口吐莲花似的说这话,笑语盈盈的像坐在旁边的一个少年推销着她的美人。一众美人围绕在那年面前,含羞带怯,暗送秋波。
那少年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相貌,但一看那穿着,无疑是富贵人家。
谢子晴站在楼梯上,喊道:“艳娘啊,我的小官呢?”
这声懒洋洋的喊声十分动人,一众美人纷纷向她送来目光,脸色一变,谢子晴嘴角一勾,笑道:“这是哪位爷,看着眼生。”
那少年转过头来,不过十六七岁,比谢子晴大不了一两岁。但相貌倒是十分的好,如果再长大一点,那么一定是倾倒万千少女的男子,就现在而言,也当得起眉目如画四个字的评价了。
她见那些女子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没什么兴趣打搅她们,于是淡淡的道:“将清邱给我请来。”
艳娘哑了声没开口,而旁边的少年已经腾了起来,急忙道:“好漂亮的女人,给我叫下来。”
艳娘踌躇道:“可是她……”
“可是什么?本……本公子怕什么,哪怕他是周国公的女儿,我也要!”某少年十分霸气。
艳娘看了看谢子晴,她本来就要转身就要走开的,听了这话转过头来,懒懒的眼眸轻轻一抬,露出笑意。
艳娘的小心肝莫名的颤了颤。
谢子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然后走到那少年面前,艳娘急忙道:“谢小姐。他可是……”
“可是什么?”谢子晴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本小姐怕什么,哪怕他是皇帝的儿子,我也照打!”
艳娘抖了抖,少年呆了呆,谢子晴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双手来。
这双手纤细秀长,光洁美丽,这本该是绣花抚琴的手,但现在,这双手抓住了眼前少年的衣领,令人挣也挣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