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婕妤的脸马上红了,像是初春的桃花,却在冬日里绽放,很是迷人。蓉婕妤细声道:“姐姐笑话妹妹了,昨夜一直忐忑不安,故而起的早了些。倒是姐姐如此早,堪当我们的表率。”许是不惯说场面话,蓉婕妤的脸又红了一分。
柔荑看着,脸上也笑意连连了,罢了,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若能像蓉婕妤这般单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柔荑正想着,就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宫中格外响亮。原来双昭仪携着夏美人缓缓道来,夏美人不知说着什么,引得锦昭容连连发笑。
走近来,夏美人马上向柔荑,蓉婕妤行礼,一看便是一位很会做人的。双昭仪向柔荑行了个礼,不待柔荑讲话,便说道;“早就听额娘说姐姐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真不虚传闻。”
柔荑微微一笑;“妹妹说笑了,倒是妹妹这浑身的洒脱气,让众姐妹好生羡慕呢。”说完,微微指了蓉婕妤。
双昭仪这才看到蓉婕妤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忙拉起蓉婕妤,回礼道;“都怪妹妹一时激动,竟未看到姐姐,真是该死,好姐姐切莫往心里去。”
蓉婕妤连连说着不会,不会。
彼时气氛颇为和谐。柳嬷嬷出来,看到各位主子都在门口,忙道:“太后说听到门口有声音,想是娘娘们来了。奴婢这才出来,这么冷的天,让各位娘娘久等了,太后已在梳洗,请娘娘们先到正殿歇息呢。”
柔荑等人进去正殿,柳嬷嬷忙叫下人端上热姜茶给娘娘们驱寒。说话间,其他嫔妃也都来了,其他人见到柔荑皆恭敬行礼,只有锦昭容态度略微倨傲。
众妃刚落座,柳嬷嬷便扶着太后出来了,又是一番行礼。太后扫视全场,说:“大家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想着哀家,这心意哀家领了。以后你们都是皇帝的人了,要尽心伺候着。且皇帝刚刚亲政,事务繁忙,切不可迷惑君主,你们可都记住了?”
众妃答道:“臣妾谨记于心。”
太后喝了口茶,继续道;“哀家年纪也大了,后宫的事也无力管。今后就由柔妃掌管后宫诸事,双昭仪,锦昭容从旁协助,无大事不必告诉哀家。”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皇帝尚未临幸,太后就把权力下放。柔荑,双昭仪,锦昭容忙谢恩。
“诸位皆是一家人,雨露均沾,后宫和睦,皇帝和哀家才可安心。若是有人狐媚犯上,造谣生事,可别怪哀家不容她。”太后逐渐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众妃忙说:“太后教导的是,臣妾记住了。”
说了一会子话,太后乏了,让大家以后初一十五来即可,不必日日过来,大家也就散了。
因着如美人,夏美人拉着柔荑讲话,拉在了后面,柔荑这才注意到蕊婕妤并未离去,竟是跟着柳嬷嬷进去了内殿。回到琉璃宫,映雪准备了热奶,让柔荑饮下,说:“主子,喝了这杯再去小憩一会儿吧,听皎月说昨晚主子都未眠,今个事情还少,明个大家便都来了,主子可要花心思呢。”
柔荑正打算练字,听得映雪说,想想也是,旋即去了内殿,并嘱咐下人自己身子不爽,今日便不见客了。
躺在床上,柔荑思索着刚才的困惑,先是芷蕊被封为婕妤,比起双昭仪,锦昭容低了一级,现在又无协管后宫之权,太后怎会架空自家侄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今日蕊婕妤留下,可能也是因为此事吧?许是牛奶的作用,又许是昨夜实在太累,不待深思,柔荑便进入梦乡。
蕊婕妤进入内殿,看到太后正在修剪花朵,上前行礼:“姑妈,您找我?”
太后递过另一把剪刀,给蕊婕妤,柔声说;“蕊儿,你看这花朵,总是要剪掉一些才能开的更艳。旁人喜欢剪掉侧枝,殊不知中间这支才更让人心生嫉妒。一朝暴雨,她孤零零的挡在前面,不知还能否盛开。你说呢?”
蕊婕妤本有些不明,听了这番话,思索了一番,醍醐灌顶:“蕊儿愚昧,竟才知道姑妈的良苦用心,避其锋芒,伺机而动。蕊儿谢谢姑妈。”
太后笑了,拉过蕊婕妤的手,拍了两拍。
锦昭容回到紫烟宫,接过之偌递的茶,抿了一口,问道;“之偌,你看今日,本宫无礼,柔妃却无半点表示,是她懦弱还是城府极深?”
之偌轻轻按着锦昭容的肩,思索着答道。“依奴婢愚见,这柔妃似是有些手段。不过,奴婢打探到……”
之偌看了看四周,悄声的在锦昭容耳边说。
“可属实?”锦昭容听后面露喜色,追问道。
之偌肯定的点了点头,锦昭容想了想,露出玩味的笑容,柔妃,且让我会会你。
第二日,一大早,柔荑就听到门口有声音,想是各位嫔妃来了,忙嘱咐映雪带她们进来。
柔荑走出内殿,看到蓉婕妤又是先到,便添了分好感。嫔妃们陆续来了,锦昭容仍是不甚恭敬,柔荑似是不知,并不在意。看着大家都齐了,柔荑说道;“姐妹们都到了。”
“诶,卿答应好像还未到。”锦昭容似是无意的一问。
“昨日皇上去了卿答应处。”同住夕颜阁的张答应忙接道,语气中不乏酸味。
柔荑看了看张答应,凭长相,确实比卿答应略出色,难怪心生不平。说起来,众嫔妃刚入宫,都想着早日承宠,怎奈皇帝两日都宿在卿答应处,让大家好生嫉妒。柔荑想了想道;“卿答应从小陪着皇上,皇上定会多青睐些,各位妹妹刚刚入宫,来日方长,相信皇上不日便会传召。”
此时卿答应匆匆赶来,进门忙行礼;“柔妃娘娘,各位姐姐,臣妾来迟了,请姐姐们赎罪。”
礼数周全,言语恭敬,惴惴不安的表情,全无恃宠而骄的样子。
“妹妹请起,侍奉皇上是大事,一时累了也是有的,以后注意便是。”柔荑并未不悦,平静的说。
“卿妹妹真是好福气啊,臣妾听说近几月,皇上都是宿在卿妹妹处吧,连柔妃娘娘也才共处一晚呢。”锦昭容一边玩弄着手帕,一边挑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