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腾罗与尊他们刚离开不久,一队人马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院子,那些士兵进院后立刻面对面的站成两排,手中的长矛握在右手竖立在地上,随后进来的是一身红衣的赤火,他的身旁还跟着刚刚被刘思昭指派给他的寒易。
“围起来。”
“是。”
得令的士兵立刻从前向后的包抄了整个院子,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赤火瞧了一眼那紧闭着的门和窗户,心下微微有些犹豫。
“还要等吗?”
寒易着急地磨拳搓掌,大有立刻冲进去的架式,自打他离开夜无痕被仇虎,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派去联络其他推翻腾罗与尊的人马,他远离了蜀都,也远离了刘思昭,更加让刘思昭在那段时间里暂时将他给忘记了。这对寒易来说,那可不是一件好事,被皇上给忘记的,那绝对是非常不重要的人,而他绝不能成为不重要的人。
想他寒易一直呆在夜无痕的身边,为刘思昭尽心尽力地看着夜无痕,禀报着夜无痕的大小一切事情,现如今他又出生入死地为刘思昭去联络了人马夺回了江山,可就因他一个不慎受了伤养了一段时间,非但没有等到刘思昭的嘉奖,还换来的是刘思昭的彻底遗忘,根本就没有记得要把功劳给他分上一份,还让那些个人看他的笑话,被那些以前受了夜无痕气的人来报复在他身上,这可不是他要的,他一定要刘思昭想起他。
于是,花尽了钱财和可以用到的人脉,他终于见到了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刘思昭,也讨了个小参将的差事,比起以前跟着夜无痕做个侍卫根本就好不了多少,但他也没有可以拒绝的办法,只能装做欣然接受地当了职,跟着赤火来抓腾罗与尊,也是他这个参将第一次的任务,也是他一定要尽力去表现的机会。
赤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动,并不作声,只是抬起头来望着天,那寒易是更加的急了,偏偏他又不能不听赤火的命令,心中愤愤不平但也只能等。终于,赤火只是望了望天后就将目光转在了那道紧闭着的门菲上,移眸瞥了一眼寒易,见寒易也只望着他,赤火的嘴角渐渐地咧开来,那眼神里却依然冷的要命。
“不留活口。”
“是。”
寒易猛然一声遵令的高喊,随即便向士兵们一个挥手,破窗而入的、踢门而进的,还有甚者是从屋顶只接跳下去的,一时间,就听“砰砰”之声不绝,而随即传来的是惨烈的喊叫声。
那漫天的大火似是突然间爆发一样,那冲进屋里的人皆在那一刹那被殃及,被火缠身不说,巨大的冲力也让他们互相碰撞在一团,而屋门被踢开的一刹那里,那冲天的火“腾”的一下从屋里冒了出来,就算是赤火和寒易躲的飞快,也是被火燎了头发,比赤火要离门近些的寒易更甚,后背的衣衫也着了火,只能就地打了个滚,才将这火苗给灭了,真是狼狈极了。
“可恶。”寒易从地上跳起来,反射性地还拍着后背,那微凉的感觉也知道是他的衣衫已被烧成了洞,正爆露在空气中。气极败坏的寒易不顾那些从屋里已叫喊着跑出来的士兵,转身就朝院外奔去。
“你去哪里?”
赤火一把揪住寒易的手,不由自主地也躲开了那些个身上着着火的士兵,而那些未曾进屋的士兵们则在震惊之后才慢慢地反应过来,慌忙中有的拖起着火的人就往地上搡去,有的则拿了院子里的扫把帮着灭人身上的火,还有的则去端子水缸里的水往着火人的身上倒了过去。
“我去追,瞧这火势,他一定还没跑远。”
“蠢材,那是放了黑油才会压住火焰,就等你们破门而入让气流畅通时才引发更大的火,还不帮他们快撤出来。撤出院子,这院子也该烧起来了。”赤火言罢,立刻甩了寒易的手便往院外疾步而去。
寒易愣了片刻,也知那黑油的厉害,便高声下令:“快把他们带出院子,快,拖他们出来。”
半个时辰后,那方小院已是化为了灰烬,看着此次带来的士兵,已有十多个被烧成了重伤,还剩下的也在方才的两次爆炸中挂了彩,如不是早早地退出了这个小院,那说不定就是他们也藏身在这爆炸之中,化为灰烬了。
“寒参将,这腾罗与尊比起你曾伺候过的夜无痕,也并未善类,他的手段你也瞧到了,若寒参将还想立功,最好想想此次的事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是你下的令让抓人的。”
“哦,是我说了要你们去捉人吗?我可只说了四个字,不留活口,那指挥着士兵冒然冲进去的可是你,寒参将想在这里就要狡辩吗?”
赤火的话让寒易从气愤到瞬间心惊胆颤起来,谁曾想过这份差事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伤了这不少人不说,还连腾罗与尊的人影都未曾见着,回去后向皇上禀报,赤火必会咬死了他的说是他的过错,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想至如此,寒易压下了心头的不满,立时向赤火低了头。
“大人,是属下的错,还望大人替属下向皇上求个情,让属下戴罪立功,属下对大人的恩情必会永记在心的。”
“这个……”
寒易见赤火的话有所松动,立时向前一步再次躬身抱拳,“大人,以后若有用得着属下的,尽管吩咐,属下必会效犬马之劳。”
赤火轻轻地笑了笑,这才正色地转身对另一个小头目吩咐起来:“把伤着的都送到城里好生救治,没受伤的留下两个去照顾他们,其余的跟寒参将去继续追踪那贼人。”
“谢大人。”
“好说,寒参将辛苦一下,临出皇宫时皇上还吩咐了本官其他的事,你切去追腾罗与尊,这大好的机会可得把握好了,至于本官嘛……”
“大人可是去追私奔的公主和明朗笙?”
“哦?连这等密事寒参将也知道?”赤火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直直地望着寒易。
“咳咳,大人,属下并未探查皇家私事,属下只是偶然听到宫女闲说才听到了那么点风声,大人,属下是帮大人,据属下一些朋友告知,那夜无痕似是在来客镇出现过,这明朗笙和夜无痕是多年好友,说不定他们是事前约好的,只要找到夜无痕,那明朗笙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能手到擒来了。”
讪讪地陪着笑,寒易轻轻松松的便将辛苦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赤火,这得了他的便宜,自然是要还他一份情的,虽心疼这辛苦得来的可以因捉到夜无痕而升官发财的机会,可赤火这边他还必须得安抚一下,否则目前的坎他可就是万死也不能跨的过去。
“寒参将速速上路吧,这腾罗与尊若捉不到,你我可就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事。”
“是,属下先行一步。”
寒易带着人追了几里地,一路之上皆看到有辆马车的车印似是刚刚驶过。而腾罗与尊与朝阳他们,自然是乘的那辆马车。
“我们去哪里?”
“去来客镇。”
“来客镇?”
“对,去那里再转道去午子国。”
腾罗与尊揽着朝阳的腰,朝阳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中不再说话,而那两个小家伙正嘻嘻哈哈地在许武怀里玩,马车越驰越快。
来客镇里就属夜无痕等人是这里除了居民外住的最长时间的外来人了,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夜无痕因着昏迷不醒耽阁了几日,夜魂他们一是为他要找大夫,二是要在这里消息最的地方探查一下端木娉婷的下落。
可奇的是,自打那晚突发状况后,第二日夜无痕竟然清醒了过来,虽说还不能下床行走,但对于一个有内伤的人来说,这清醒就意味着他的伤可以很快地好起来,这清醒对他来说是非常的置关重要。
“主子,你就没有吩咐吗?”
夜魂终于忍不住了,夜无痕清醒是清醒了,但他醒后只淡淡地看了他和秦贝一眼后,就继续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并未提及到端木娉婷的下落问题,也未曾问及他的伤是否要再找个好大夫来瞧瞧,夜无痕这三天睡的安稳,并听话地接受着青莲端来的药,不停地喝,也不停地闭目沉思。
“夜魂,你想让我问你什么?”
“啊?主子,难道你不问问夫人找的怎样了?还有,你的伤,是不是该?”
“你是想说要为我请大夫看看?其实不必我问,我也知道,娉婷还没有下落,要不然你们不会不让她见我,而朔江不在这里,自然是你派去找大夫了,这些都不必我问的。”
夜无痕心情平静地回答着夜魂的问题,夜魂听了后才稍稍地安下了心,转而一想,这朔江去了些日子,若不是因为夜无痕突然醒过来,他和秦贝早就按那晚定下的计划第二天就带夜无痕离开这里的。思及那晚的翻窗来人,以及他和秦贝莫明的昏睡,夜魂觉得此事必须要告诉夜无痕,这三天来他都担心着夜无痕而忘了要将这事禀告于他,而且,朔江迟迟未回,难道也会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