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倾芸一下蹦跳着,像只快乐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快乐的不得了,而谷震庭则泛起那对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一边站着的史氏,犀利而冰冷,宛若刀锋直击心灵深处。
史氏被这可怕的眸光吓得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史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穿着这么一件破烂的衣服就出了来,暗悔自己怎么忘了找人盯着她换衣服,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谷震庭慈爱看着谷倾芸,笑着,“恩,我家芸丫头出落得如此水灵,明天穿了新娘服一定更加美丽,要记住柏王府可不比自家府里要懂事知道吗?”
谷倾芸斜睨冷视着谷倾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诡笑,跑过来拉着谷倾芷的手,眼眸出氤氲着浓浓的水雾,弱弱的说,“大姐你快告诉父亲,你刚才说的话不是真的,柏哥哥怎么会不愿娶芸儿的呢?”
袖底微微一抖,一张纸顺势滑落下来,谷震庭大步一跨将其捡起,打开一看,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前夕一样,咬着牙青筋爆闪开来。
吓得在场所有人汗毛直竖,纷纷猜着纸上是何内容,令得谷震庭如此生气。倾芸“咦”的一声,“父亲这是柏哥哥给我的礼物,怎么跑了出来。”话音未落,谷倾芸抬着袖四下张望,不着痕迹的用手一扯,顿时原本破堪的袖子撕出一个大口子。
谷倾芸还将袖子给谷震庭看,脸上有些惋惜,“父亲,你看袖袖破了,芸儿没服穿了。”
史氏见了气得脸色发青直咬牙,这个傻子今天怎么会穿这身衣服出来,这不明摆着戳她脊梁骨嘛,要知道平日里她面上工作还是做到位的,虽然面料用了最差的但也不至于破成这样,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谷倾芸早已不知道被史氏杀了多少回了。
谷倾芸嘴角微微一扬,吓得躲到了谷震庭的身后,摆出一副怕怕的样子,“父亲,姨娘凶凶,芸儿怕怕。”
史氏一时气结,这该死的傻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要不是谷震庭在,史氏真想叫老妈子过来好好修理一顿谷倾芸来消气。
谷倾芸如此一说,在傻的人都知道,平日里史氏定对谷倾芸不好,谷震庭冷冷的看了一眼史氏,一手搭在谷倾芸的手背上,“芸儿不怕,父亲在这呢。”
转身对着史氏说,“你都给我干了些什么,收起你那小心思,还不赶紧给三小姐去换身像样的衣服,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在背后做动作小心我撤了你的中馈。”
看着谷震庭那慑人般的眸子,史氏哪还敢反驳,又见谷倾芷对着史氏摇摇头,史氏这口恶气只能打碎了往肚里咽,心想:你这个傻子不让我好过,那有你好日子过的。
面上笑着过来挽谷倾芸那白皙嫩滑的玉手,“三小姐来来,让姨娘好好瞧瞧。”
史氏眉宇微蹙,“还真是的,怕是要冻着我着宝贝三小姐的身子了,前儿个我不是让秀衣坊赶制了几套上好的褙子衣服。”脸色一冷看向翠云,“翠云你怎么没给三小姐送去?”
翠云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这个黑锅只能由她来背了,眼珠子慌乱的四下乱扫,“奴婢该死,奴婢给忘了,奴婢这就叫秀衣坊去赶去。”
史氏随手抡起手骨扇了过去,气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来人给我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谷震庭平时都顾着打仗哪会知道府上如此勾心斗角,脸色一沉,“史氏你好大的本事,居然私设刑堂来了。”
史氏也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老爷你错怪臣妾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老爷不同意,那臣妾依老爷便是。”
“罢了,罢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谷震庭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姨娘回来。
谷倾芷上步扶起史氏,对着谷倾芸淡淡一笑,“姨娘,我那刚制作好有几身金丝貂皮大裘和棉袄,要不暂时先给三妹吧。”
史氏脸上微微抽了抽,这可是价值几千两的衣服,穿在那傻子身上不是太浪费了,但是现在也别无办法,“翠云,老爷饶了你还不赶紧谢过老爷。”
翠云如蒙大赦,“谢老爷!谢老爷。”
“还不快带三小姐去换衣服。”
“三妹随我来,我领你去。”说着对谷震庭再次福了一礼,“女儿先行告退。”
谷震庭对于谷倾芷还是挺满意的,点点头沉声说,“去吧!”
谷倾芸摇摇头,“我不嘛,我要陪着父亲。”
谷震庭宠溺的挂了一下谷倾芸的鼻尖,“听话,父亲等下带你去好吃的。”
“我们拉钩!骗人的请吃糖葫芦。”谷倾芸不饶说。
谷倾芸可不是彼谷倾芸了,这些跳梁小丑的心思她焉能不知道,看着她们一个个如受气包似的,谷倾芸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佛靠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说的太对了,谷倾芸焕然一新,看的谷倾芷恨得想拿把剪刀将其全部剪碎生吞一般,内着一件月白色的梅花纹缎通袖长衫,同色滚着二指宽粉蓝亮缎的比甲,外套一件金丝貂皮大裘,下面是一条粉色挑线织的棉裙子,头上只简单地簪了枝羊脂玉的梅花簪子,整个人华贵而又不失素雅端庄。
雪兰眼前一亮,惊呼道,“三小姐,你是雪兰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一边的谷倾芷原本不比谷倾芸差几分,但是听到雪兰的话谷倾芷脸色色彩斑斓别提有多好看了,强忍的怒气,口不由心的笑说着,“三妹,真是个妙人,父亲恐怕是等急了,我们快去吧。”
一边的雪兰却是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谷倾芷不屑看谷倾芸换衣,雪兰真担心谷倾芸受伤的事情被谷倾芷知道,看着谷倾芸神情自若的样子,雪兰深深捏了一把汗,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谷倾芸咯咯一笑,“大姐,你真好!”一个趔趄,扯着谷倾芷的大裘扑了过来。
雪兰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三小姐可真够损的,难不成瞧不得谷倾芷和她穿一样大貂皮大裘。
有心算无心,谷倾芷哪会想到谷倾芸会脚下不稳跟她来这么一招,顿时哐当一声响,整个人当了谷倾芸的人肉垫子,发髻也乱了,娇嫩的手骨顿时起了皮,还流了血。
吓得谷倾芷当场晕了过去,谷倾芸哎呀一声叫,“大姐,芸儿太激动了,对不住了啊。”脚下不着痕迹的在大裘上踩了几脚,欺负本小姐很过瘾是吧,现在轮到本小姐来讨利息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你,大餐以后上。
香芋看见谷倾芷晕倒,连忙跪了下来,“三小姐饶了奴婢的狗命吧,奴婢不想死。”
谷倾芸冷冷看着香芋,揪了眼香芋的服饰,“恭喜啊,没想到香菱发卖了轮到你做一等丫鬟了。”
香芋哪敢动作,吓得胆战心惊,“三小姐你折煞奴婢了,奴婢的一切都是三小姐所赐。”
“雪兰给她一个月的解药。”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雪兰套出事先准备的药丸递给香芋,“只要你好好跟着三小姐,解药自然是会有的,要是哪天让我知道你敢出卖三小姐,那你就等着七孔流血而死吧。”
“奴婢不敢,奴婢生是三小姐的人,死是三小姐的鬼。”
“这还差不多,还有一颗你等下给香芙。”
谷倾芸欢脱地跑进正厅,在谷震庭跟前转了几个圈,“父亲,芸儿漂亮不?”
谷震庭看着谷倾芸不由得想起了孩子她娘,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父亲,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芸儿不好看?”谷倾芸看着谷震庭看得出神打断说。
“什么?”谷震庭回过神来问。
谷倾芸嘟着小嘴,“父亲你不喜欢芸儿了。”
这时厅外传来笑吟吟的声音,“芸儿又在调皮了。”
“见过老祖宗。”
“见过母亲。”谷震庭连忙扶着老祖宗坐了下来。
老祖宗点点头,“庭儿,你看你都消瘦了,还有剑儿军营生活还习惯吗?”
谷铭剑抱了抱拳说,“回老祖宗,还习惯。”
“习惯就好。”一时间老祖宗对着谷铭剑虚寒问候,将厅内的其他人晾在了一边,更是把谷倾芷遗忘到了犄角旮旯里去了,急的史氏又不敢问只能对翠云使着眼色……
“报!”一个侍卫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这时众人刚吃完午饭在一边闲话家长,而之前史氏命人去看谷倾芷得到的消息却是谷倾芷被这个傻子扑倒了在地,更是无心吃饭找了个借口就去看谷倾芷去了,临走时不忘用恶毒的眸子看着谷倾芷。
谷倾芷仿佛跟没事人似的,泛着水灵灵的眸子一手还挽着老祖宗,要知道现在谷震庭和老祖宗都在场,除非史氏不要掌中馈大可放肆。
谷铭剑豁然站了起来,却被谷震庭一手按下,“这里不是军营不用那么拘谨。”
“是父亲。”
谷震庭眉宇微微深锁,沉声说,“什么事?”
“回禀将军,宫里来人了,这时正在大厅候着。”侍卫恭敬地回道。
在谷震庭回府的那一刻,整个将军府的守卫都换成了侍卫。
老祖宗连忙起身,“走,快去接旨去。”
大厅内,一个头戴乌冠,身穿一身精致的总管太监服,手拿一把拂尘端坐着,见谷震庭一行人进来,那太监立马笑脸相迎。
“将军辛苦了,奴才奉皇帝陛下口谕特来传旨,谷震庭接旨。”一个尖锐的娘娘腔声音响起。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臣谷震庭接旨。”
谷倾芸不忘抬头瞄了一眼 ,原来古代的太监就长这样,没喉结,没胡须,不男不女,暗自抿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