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谷震庭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朕心感宽慰,特令其进宫与朕共用午膳。”
那太监连忙弯身扶起谷震庭,“将军,请随奴才一起进宫面圣吧。”
谷震庭掏出一章银票隐晦地塞到那太监手中,低声问道:“张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现在已过晌午,早已过了用膳时间,这时召见他定是有其他事情。
张公公将银牌塞进自己的袖子中,低声说,“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柏王也在,好像是为了令女的事情,奴才也没敢太靠近听,忘请将军莫怪。”
简短的几句话,谷震庭已能猜出个所以然来,脸上波澜不惊,“多谢。”
谷倾芸暗叫这倒是个摆脱北辰柏的绝好机会,心想这个该死的北辰柏定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故去辰帝那耳边咬耳根子去了,你不想娶,本小姐还不想嫁呢。
谷倾芸珊珊上前,傻笑着说,“父亲,柏哥哥也在皇宫,芸儿也要去嘛。”说着不依不饶地拉扯着谷震庭的袖角。
张公公疑惑的问,“这位是?”
“她是本将军的三女儿,圣上还为其赐婚于柏王。”谷震庭风轻云淡的说。
张公公则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色忽明忽暗,微微透着害怕之色,上下打量着谷倾芸,柏王不是说她死了,怎么此刻却好生生地活着,难不成自己活见鬼了,不由自主的抿了抿眼,睁大了看。
谷倾芸一手推开张公公,嘟囔着小嘴,“你好坏,干吗那么瞧着芸儿,难道芸儿脸上有好吃的吗?”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袖子微微提了提。
谷震庭连忙上前扶住,“张公公莫怪,芸儿她……”
张公公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不知张公公是否也能让芸儿随本将军一同进宫面圣?”谷震庭隐晦地说。
张公公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既然将军提了,那就一道吧。”对于谷震庭张公公还是心有余悸,存着结交的心思。
一行马车绝尘而去,直奔皇宫…… 通过层层检查,谷震庭的佩刀也被卸了下来,谷倾芸打量着整个皇宫,偌大的皇宫犹如北京故宫一般,但是可比故宫气派多了 。
只见殿内上好的羊脂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由金丝楠木为材料的十二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盘踞在其上面,仿佛要踏云而去一般,无形之中透着威压。
张公公带着谷震庭和谷倾芸绕过金銮殿,又经过七拐八弯地终于来到了上书房,对着谷震庭说,“谷将军在此稍后,容奴才去请示陛下。”
谷倾芸身上带着伤,走了那么多路一下感觉有些吃不消,脸色有些苍白,谷震庭一看,“芸儿,你身体不舒服吗?”
谷倾芸摇了摇头,强颜欢笑,“芸儿没事,只是昨晚偶感风寒,吃些药就没事了。”
这时张公公走了出来,“将军请随奴才来。”
当谷倾芸出落得大方出现在上书房内,北辰柏整个人如被电击一般,深邃的眸子透出的眸光冰冷的可怕,正想过去掐死她,这该死的女人怎么那样都死不了,这让他如何跟父皇解释,一时间怒中火烧,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作响。
谷震庭上前单膝跪地,“臣谷震庭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辰帝北辰宗辉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出来,一把将谷震庭扶起,“爱卿平身。”
谷倾芸也福了一礼,云淡风轻的说,“民女谷倾芸叩见吾皇陛下。”语气里透着不卑不亢之声。
让辰帝不由得微微一蹙,不确定的说,“你就是谷爱卿之女谷倾芸?”
谷倾芸憋了憋嘴,心想好笑,婚都被你赐了,居然不知道不认识本小姐,真不知道你当的哪门子事的糊涂皇帝,干脆退位让贤得了。
谷震庭抱拳,“是的,陛下此乃臣之女谷倾芸。”眼斜着看向一边的北辰柏,眸光透着微微的怒意。
辰帝也是咯噔一声,“柏儿,还不过来见过你的岳父大人。”
北辰柏眼底一丝狠光一闪而逝,彬彬有礼拱手,“柏儿见过岳父大人。”
谷震庭冷哼一声,言语透着冰冷刺骨的声音,“ 老臣受不起。”
北辰柏面上抽了抽,不为所动,“岳父大人说笑了,明日柏儿即将迎娶芸儿了,到时柏儿还要给你请安。”
谷倾芸心底冷冷一笑,真够脸皮厚的,恐怕坦克都可以碾了,面上却是傻傻一笑,语破天惊的说,“柏哥哥,前日芸儿掉下河池,你岸上看的可欢快。”
北辰柏气的脸上阵青阵紫,一时气结,谁也想不到这个傻子居然会提这事,她不是一直痴痴爱着自己,如今怎么犯起混来。
北辰柏不由得破口喝止,“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谷震庭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北辰柏,冷声说,“柏王你看这是不是你亲笔所写。”
辰帝接过,脸上一下墨云重重,雷霆震怒,“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北辰柏整个人愣在当场,这纸怎么会落到谷震庭手上,响起昨晚王府种种诡异事情,不由分说的闪身来的谷倾芸跟前,一手探出搭在了谷倾芸的肩上,拇指微微一用力,冷视着谷倾芸,他要确定一件事。
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响起,“非礼啊。”紧接着谷倾芸抡起一个巴掌扇在了北辰柏的脸上,力道过重,五指印清晰可见。
谷倾芸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身体向下一斜,如泥鳅一般滑出北辰柏的手掌,双手抱着肩微微啜泣着,整个人瑟瑟发抖。
谷震庭一把将谷倾芸护在身后,面带怒色,“北辰柏你这个登徒浪子。”转身对着辰帝抱拳说,“既然柏王对芸儿无意,还请辰帝收回皇命。”
辰帝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之色,没想到北辰柏居然如此不堪,暗自摇摇头,“罢了,罢了。”
北辰柏没想到谷震庭这个老家伙居然对他的傻女如此护短,眼底阴骜的可怕,面上却露出懊悔之色,单膝跪地,“父皇,孩儿错了,请父皇万不能收回皇命。”
要知道他的赐婚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除非谷倾芸死,他倒可以拖得一干二净,不是他不娶而是谷倾芸命薄没那个福气。
心中懊恼谷倾芷果然靠不住,这样的女人还想妄图攀龙附凤,着实绣花枕头一个。
但是谷震庭手握十万雄兵,要是得到谷震庭的帮助对于他争夺皇位必是一大助力,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误了他的大事。
眼见辰帝冷着脸,北辰柏转而对着谷倾芸笑脸相迎,“三小姐,你对本王的心意,本王深有感受,本王知道你是喜欢本王的,你快说说你愿不愿嫁于本王为妻,做本王的正妃。”
北辰柏抛出一大快香饽饽,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容,他不相信一个傻子还能翻出了他的五指山,还是他勾勾手就能轻易得手的事,只要谷倾芸自己同意,想必谷震庭也无话可说,最后大事化下,小事化了,他也不用惹着辰帝不高兴,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可见其心之阴险歹毒,可是谷倾芸已不再是原来的谷倾芸,岂会被他几句花言巧语所哄骗。
谷倾芸抿着嘴,泛着楚楚动人的水眸,看了北辰柏一眼,又看了谷震庭一眼,最后对着辰帝弱弱的说,“皇帝陛下,这是让芸儿自己做主吗?”
辰帝轻拂了下胡须,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
谷震庭神色凝重,北辰柏嘴角带起一丝胜利的笑容,却不料谷倾芸忽然开口说道:“正妃能吃吗,不能吃芸儿才不要当。”
北辰柏脚下一顿险些晕倒过去,但是北辰柏也不能那么做,只见北辰柏轻轻一笑,“正妃不能吃,但是当了正妃你就天天和你的柏哥哥在一起了。”
谷倾芸脸带惊喜之色,“真的吗?”
北辰柏得意的点点头,连骗带哄的说,“当然是真的,做了正妃还能使唤好多人,吃好多平时吃不到的东西,你快跟辰帝说你愿意。”
谷倾芸拍着手,“有吃的咯,有吃的咯。”
“那你说你愿意,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了。”北辰柏说着说着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这样的傻子有资格当他的正妃来统领整个柏王府后院吗?答案肯定是否认的,但是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谷倾芸嘻嘻一笑,鸣翠的声音响起,“柏哥哥你好傻哦,你比芸儿都傻,你都休了芸儿,芸儿怎么还会傻到嫁给你这个负心汉呢。”扭头对着谷震庭说,“父亲,芸儿是不是很聪明?”
不言而喻,辰帝阴沉着脸,“你这个逆子还不给我退下,少在这丢人现眼。”
北辰柏怎么也想不到谷倾芸具体在玩自己,脸色绛紫,嘴里一天,生生的被谷倾芸气的吐血,强忍着又将其原路吞了回去,慑人般的眸子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心灵深处,“那儿臣先行告退。” 一甩袖踏出宫殿而去。
谷倾芸还不忘带一句,“柏哥哥一路好走。”
北辰柏噗通一声一拳打在了正殿的龙柱之上,嘴角溢出一丝血渍……
谷震庭虽知道谷倾芸有点傻,思维方式不一样,但是也不待这么玩人的吧,当下轻咳一声,“芸儿,辰帝在此不得胡闹。”
谷倾芸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道,“哦,知道了,芸儿乖。”
辰帝一把坐在宝座之上,一手对着鼻梁耸了耸,似乎有些顾虑。
谷震庭眼里闪过一道精芒,上前说道,“辰帝可否在烦恼当年之约定?”
辰帝点点头,一双深邃的眸子好似无间之水,深不见底,叹声响起,“只朕者爱卿也。”
其实赐婚之事另有隐情,最初这件事还是谷倾芸的母亲找上辰帝要求赐婚于他的儿子,同时两人商定了鲜为人知的协议,就连谷震庭也只是在偶然间知道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