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1899~1935年)文艺理论家、作家。江苏常州人。作品辑有《瞿秋白文集》。
瞿秋白在文化建设领域的成就,主要得益于青少年时期打下的读书基础,他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几乎是无日不读书。读书,使他思维不断飞跃,在攀登知识高峰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留给了后人一笔丰富的文化遗产。从小养成勤于思考的读书习惯
瞿秋白从小喜欢读书,六岁起即在母亲的教授之下习诗、绘画、填词。瞿秋白的母亲擅诗词、爱文艺,常常给儿子讲解易诵易记的旧体诗词,因此,瞿秋白从小就会背诵和解释很多诗词,如李白《静夜思》、孟浩然《春晓》、乐府诗《孔雀东南飞》、《木兰辞》和李后主的词。母亲不但教他念诗,还启发他思维。有次,他背诵《蚕妇》:“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他母亲问:“上城归来,为什么泪满巾?”瞿秋白答:“养蚕的人穿不着绸,而不养蚕的人却满身是绸。”母亲很满意,欣慰地说:“读书能懂得其中的道理,才是真读书。”又有一次,听了母亲讲解《孔雀东南飞》,瞿秋白说:“焦仲卿和刘兰芝夫妻两人很要好,为什么婆婆要赶走刘兰芝,太可恶了。”早年的家庭教育,使幼年瞿秋白养成了爱好读书的习惯。
瞿秋白稍大些,求知欲更加旺盛,他很喜爱李贺和黄仲则的诗,珍藏了《李长吉歌诗》、《两当轩集》。他进入私塾之后,常常就书中文句提出质疑,抒发自己的见解。有一天,他听了老师讲解南朝陈后主景阳井被俘和南唐李后主花天酒地等故事后,回来对朋友羊牧之说:“这些后主,有的虽然词写得好,但他们都不过是亡国之君。”那时他已懂得把诗品和人品联系起来。
他将清《瑞金县志》推荐给毛泽东
1910年7月,瞿秋白由常州中学预科进入本科,他读书勤奋,博览群书,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很有兴趣。他认为,我们做一个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起码要懂得中国的文学、史学、哲学。比如文学要了解孔子与《诗经》的关系,汉代的辞赋,建安、太康、南北朝诗的不同,以及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特点。史学要了解太古、中古、近古,特别是近代史以及私人著述的野史笔记等。哲学要了解先秦的诸子学、汉代的经学、魏晋南北朝的佛学、宋明的理学等。对文史哲都要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否则怎能算一个中国人呢?少年瞿秋白渴求知识,在此期间,他所读的书不可胜数,凡是图书馆有的,几乎都要一一找来,一些课本上读到的思想家的著作如谭嗣同《仁学》、梁启超《饮冰室文集》和严复译《群学肄言》,都是分别读了许多遍,特别是《仁学》和《饮冰室文集》。据他同学回忆说,“此两书内容,秋自在校时常引为谈助。”
1917年瞿秋白考上武昌外国语专科学校后,一度因病住在姑父家休养,医生说他是早期肺病,必须注意休息,姑母就劝他早睡,保证有足够的睡眠。但他却等大家睡熟后,偷偷地起床找书读,为使灯火不外露,还特地制作了一层厚窗帘。他天天读书到深夜,这样把姑父家的藏书也读遍了。这时他也读佛经,并且读得津津有味。有次表弟故意与他开玩笑,你对佛学那么有兴趣,莫非是看破了红尘,想要出家了吗?瞿秋白说:“老庄是哲学,佛经里也有哲学,研究学问,知识不妨广泛些,真理是在不断的探讨中积累和总结起来的。”
瞿秋白好学深思,真是做到了无书不读。30年代初期,他进入中央苏区,在瑞金出任文化教育人民委员,还开办了一个图书馆,收集图书。当他看到一部清同治版本的《瑞金县志》,虽然八卷缺了一卷,但仍视为至宝,不但自己仔细阅读,还推荐给毛泽东。
瞿秋白对书非常热爱,视读书为生命的一部分。
一天不读书,一天不思考,我心上就不舒服
读书要取得成效,必须要有毅力,更要有计划。瞿秋白读书既有长期计划、长远目标,也有短期计划。每日严格执行自己进修表上的计划。
光凭一时兴趣爱好的读书是读书的第一步,而读书只有与思考相结合,才是真正的读书。也只有与思考相连,读书的“韧”性才会持久。瞿秋白有良好的读书习惯。他真的是做到了:一、天天读书;二、读书必思考。因此,他说,“一天不读书,一天不想,我心上就不舒泰。”
瞿秋白习惯在夜深人静之时,不受干扰、专心致志,边读书边思考,认真地读书,不断地思索。即便在国民党的铁牢中,瞿秋白还在读书思考,镇静一如平日。他每日读诗词、刻木章,面对死亡泰然自若,认为死亡不过是“长时间的休息而已”;“为革命而死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读书、思考、读社会现实的活书,瞿秋白由读书而思考中国社会的实际。比如当他读了列宁有关俄国革命的原著时,感慨不已。“中国共产党员连我在内,对列宁的著作读得太少,要研究中国当前的革命问题,非读几本书不可”,“假我以时日,我要将俄国革命运动史分成四部分编译出来……这些都可作为中国革命之参考,非常重要的参考。”果真,瞿秋白拖着病体,在医院将该书前三部分译出来了。
瞿秋白憧憬的读书人境界是:按你喜欢的去学,去干,飞吧,飞得越高越好,越远越好。早年在上海,他就拥有三架装满精装的外文书籍的书橱,中间夹杂几摞线装书。
瞿秋白精通俄文英文,他学习外语的方法就是:通读。他说,通读是学习外语的最好最快捷的方法。有一次,一位初学外语的人向瞿秋白请教,他让对方找一本外语书,边笔译边指导阅读。教法也很普通,受教者稍学字母拼音后,就直接诵读原文诗歌,在诵读诗句中讲文法,讲变格,讲语言特点。这样的读书方法能取得较好的效果。
徐雪芬上海立信高等专科学校
朱守芬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
20世纪中华学人与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