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与祈慕雪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别这样睡,很容易着凉的。”小娟推了推梅环儿。
“啊。”梅环儿痛呼出声,小娟吓得连忙松开了手,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祈慕雪。
祈慕雪坐到床边,轻轻地拉开梅环儿身上披着的袍子,看到梅环儿晶莹的后背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从肩顶部延到肩胛,因为伤口比较深,伤口正在化脓肿胀。
“小姐,怎么会这样?”小娟趴在床边,泪眼朦胧地问梅环儿。
“哦,那个,被那个刀疤脸给砍伤的。”梅环儿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要是的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不知道该多心痛。”小娟继续哭着说。
“这个伤口得马上上药,我去请大夫来。”祈慕雪说完转身走到门口前,拉开门却见秦寮正站在门口。
“秦、秦公子。”
秦寮点点头,向内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小娟连忙将梅环儿退至腰部的外袍给她拉上。
“这一瓶涂在伤口。”秦寮递了一个小瓷瓶给祈慕雪,“这个,先将她脚上的水泡挑了,再涂。”说完又递了一个小瓷瓶。
见祈慕雪神情飘忽,冷冷地说道:“可曾听清楚?”
祈慕雪抬眼看到秦寮直直逼视过来的眼光,心中一颤,不由地点点头。
“祈小姐,你怎么了?”小娟见秦寮离开好一会儿了,祈慕雪还拿着两个瓷瓶站在门口出神。
祈慕雪回神过来,收拾起复杂的心情,关上门,走了过来。
“我看秦公子为人冷冷的,连话都不愿与我们多说,待妹妹倒不是错。”祈慕雪一边轻轻地替梅环儿包扎伤口,一边柔声地说道。
“唔,大哥,大哥是蛮好的。”梅环儿眯着眼睛答道,说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纪存之与祈慕雪、小娟正在客栈楼下吃早点,听到楼上传来对话声。
“姑娘,还记得在下吗?”一个身着云锦的男子拦着准备下楼的梅环儿,满面笑容地问道。
梅环儿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男装打扮,心下道:“他怎么认出我是女子?”心中有些奇怪又些沮丧,沮丧过后就变得恼了,一大早就被人认出是女子,能有好心情吗?
“姑娘这么快就忘了在下?”锦衣男子眨着桃花眼,嘴角含笑地望着梅环儿。
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他。“难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在下包云天,昨天忘记会知姑娘了。”包云天笑道。
“不认识,我只认识肉包子。”梅环儿横眉怒眼。
包云天见梅环儿怒目圆睁的样子,像一只正呲牙咧爪的小猫,不禁加深了笑容。
从楼下走向来的纪存之看了一眼包云天,站到梅环儿的身边问道:“兄台,有何指教。”说完又侧脸看了梅环儿一眼,眼中有质问,就怕昨天这分开的一天里,她又惹下了什么祸事。
梅环儿立即瞪了回去,表示自己清白无辜,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指教不敢,只是昨天在下与这位姑娘在官道上有一面之缘,今天不想在这里碰见,所以打个招呼。”包云天微笑道。
纪存之望着梅环儿,梅环儿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包云天。
“昨日,姑娘可是深夜才到的富县城?”包云天面带微笑地问道。
“哦,我记起来你来了,你是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梅环儿恍然大悟,当时他坐在马车里,被车帘半遮,只露出半张脸谁记得呢。
包云天展颜一笑。
“在下包云天,并非肉包子。”包云天狭长的桃花眼望着梅环儿笑说道。
梅环儿哂然一笑,也许桃花包子更贴切。
“叫梅公子好了。”梅环儿道。
“好,梅公子。”包云天从善如流。
“不吃早点,杵在这儿做什么?”秦寮不知何时从房内出来,不悦地皱起眉头从几人身边经过,径直下楼去了。
“吃早点,嗯嗯,我要吃。”梅环儿连忙跟着跑下楼去。
包云天望着梅环儿的背影面上微微带笑。
纪存之却是满眼的担忧。他早就听闻得意山庄的少庄主包云天是一个喜好玩乐,纵情声色之人,梅环儿与他这一面之缘让人不尽担忧。
梅环儿坐下来,拿起盘在的大馒头狠狠地啃了一口,“嗯,好吃,大哥你尝尝,祈姐姐、小娟你们也快吃。”
祈慕雪微笑着点点头。
秦寮冷哼了一声。
“小、公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小娟问道。
“我也没弄清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昨天见过一面,今天打个招呼。”梅环儿头也不抬地说。
“纪公子,出了什么事?”祈慕雪见纪存之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忧色。
纪存之冲祈慕雪笑了笑,在梅环儿身边坐下,想了想道:“环儿,你。。。”
“嗯?”
“刚才那个人以后你最好不要去搭理。”
“我没想过要搭理他。”梅环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认真点,我在跟你说事。”纪存之面色一沉道。
“嗯,我知道了。”梅环儿抬头看着纪存之担忧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道。
“表少爷,你为什么要公子不要理那个人呢?”小娟忍不住好奇道。
纪存之看了梅环儿一眼。
“什么原因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但我只知道表哥是为我好,你说不搭理就不搭理。”梅环儿晶亮的眸子认真地望着纪存之答道。
“你知道就好。”纪存之满意地点点头。
“纪公子,那人是谁?”祈慕雪问道。
“得意庄的少庄主包云天。”纪存之缓缓地吐出来。
“他是得意庄的人!他们得意山庄不仅包庇我派中的两个叛徒,还害死了我两个师妹文清、文定。”祈慕雪神情悲愤,扣紧手中长剑。
纪存之急忙伸手拦住道:“祈姑娘不要冲动,我刚看到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得意庄风尘魔三人都在,你冒然行事也讨不到一点好处,还是先忍一忍,看样子他们也是要去平凉的,到时你禀报过你师父后再行定夺也不迟。”
“是啊,祈姐姐,我昨天看到跟在他后面的随从有七八个,咱们还是先别冲动。”梅环儿站起来拉拉祈慕雪的衣袖道。
“风尘魔,正是他们三个杀死了无清、文定。”祈慕雪银牙紧咬,面色涨红。
梅环儿见祈慕雪报仇心切,又恐她出事,转头对秦寮道:“大哥,你快劝劝祈姐姐。”
秦寮神情冷冷并不打算置可否,却见梅环儿星眸微嗔地瞪着他,只得缓缓地开口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性命没了,又何来报仇之说。”
“大哥。”梅环儿瞪着眼睛叫道,叫他劝人,又没叫他伤人。
令人惊讶的是祈慕雪居然听进去了,眼中的杀气渐渐隐去,神情慢慢地平淡如常,她深深地望了秦寮一眼,一语不发地坐了下来。
没有人比他跟懂得什么是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