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英明。”巧灵赶紧拍马屁。
秦汐怡从椅子上站起来,从怀里再掏出一包药粉,郑重其事地交到巧灵手中,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这个,去下到宸王爷的茶水中,千万别被人发现了。”本来她跟进丛林就是想找机会让他们不得不留宿行宫,没想到太子会动手打伤秦汐然,这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是的,小姐。”巧灵暧昧笑了,这才是小姐真正的目的。
这天,阳光明媚春色正好,太阳暖融融地照在亭子里躺在贵妃椅上的沈然。她之所以如此还不就是因为风清璇的一句话:病人应该多晒晒太阳,吸收紫外线。其实她就搞不懂了,她受的是内伤跟晒太阳有什么直接必然的关系吗?
不过慑于风清璇的雌威,她还是乖乖地躺着,当真是一物克一物,她沈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叶水心的唐僧念紧箍咒。
沈然躺了一会,站起来,逛进旁边的树林里面去。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不正是初遇三皇子的地方吗?她记得当时还遇到一个神秘人,差点被杀了呢,那个人不知是谁,居然敢暗害太子,嫁祸宸王,想必也是皇族中人吧,历朝历代皇室之中总是难以摆脱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命运。就是生活在如她一样的大家庭中也要为了生命而步步为营,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汐然怎么跑到这边来呢,给你送药的宫女可找你找得快哭了。”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声音邪魅惑人。
沈然一惊,急忙挣脱开他的手,怒瞪着来人。
“四皇子,麻烦不要动手动脚好吗?”不愧是花花公子之首啊,根本不把任何礼教放在眼里,简直比现代人还开放。不过他显然是搞错对象了吧?
“生气了?”一张美得祸国殃民的脸在沈然眼瞳中放大,那不安的模样十分……欠扁。
沈然别过脸不去看他,这人调戏人也调戏得太理所当然了吧?
“好了,别生气了,这次就算我错好不好,顶多下次先通知你一下。”要让他承认自个儿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除了皇帝,他至今还没向谁认过错呢。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这人根本就不知悔改嘛。
“好好好,没下次就没下次。快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个帮你送药的宫女可就要被风清璇那个疯丫头给扒皮了。”
“好,我这就回去。”说着便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等一下,你是不是来过这里?”慕容睿抓着她一只手,将她带到面前。
“怎么这么问?”沈然抽回自己的手,抬眼问道。要知道她可是平民,一介平民哪有机会来这皇家领地?
“也没什么,只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某种追忆的思绪罢了。”她是在想谁吗?有什么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一想到这个,慕容睿心里有些闷闷的。
“四皇子还真是慧眼如炬啊,不过你看错了,我没有来过这里。”不要怪她撒谎,她只是不想找麻烦而已。
“走吧。”慕容睿伸出一只手准备牵她,他向来是很有君子风度的,尤其是对待美女。
沈然自动忽略他那只纤细光滑、骨骼分明的玉手,自个绕过去,走在前面。
慕容睿尴尬地收回手,这个秦汐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巴上他,怎么就唯独她老是避他不及呢?难道是他魅力下降了?
沈然一回到亭子里,一个宫女就把太医熬的药汁端上来。她冷冷地瞧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吩咐宫女退下。
“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慕容睿看着她就盯着药汁,半点想喝的意思都没有,开口说道,他可奉命监督某人喝药的。可怜他堂堂四皇子居然要给人跑腿,不过他还是蛮乐在其中的。
沈然扯起一抹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的微笑,缓缓拿起玉碗,凑到唇边,眼看就要喝下……
突然已到嘴边的玉碗在最后一刹那,又被沈然放下来了。
“怎么了?太烫了吗?”慕容睿一脸体贴,十足好好先生样。
“不是,太苦了。”一个长年浸泡在草药中的人居然会说药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就这样啊,那还不简单,我让人给你拿点蜜栈,来人呐,来人……”慕容睿叫了半天也没个人影出来,“怎么都没有人,好吧,本皇子就当回苦力,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拿。”
“多谢啊。”沈然亦是毫不客气,挂着淡雅的笑意。
目送慕容睿离开,沈然脸上的笑容不减,却带着一丝冷漠嗜血,目光停留在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上,指尖突然多出一根银针,缓缓探向药汁。说起来也是悲哀,从小到大,几乎吃每一样东西她都得小心翼翼,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万劫不复。虽然她有百毒不侵之身,但世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太多,她不能放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银针拿出来,沈然不禁皱了下眉,那银针光洁干净,保持着原有的颜色。自己这般得罪秦汐怡,以她的心高气傲、阴狠毒辣的个性居然没她下手,是她突然转性了,还是自己疑心病太重?
既然银针试过没事,而她也确实觉察不出有任何异样便放心地一口气把药喝下去。她要早点好起来才是,不然叶水心那丫头肯定是要念个没完没了,没想到来到异世还要受她荼毒,真是歹命啊。
奇怪,慕容睿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是在路上遇到哪个小姑娘乐不思蜀吧,要她真等他来,那真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方才不见人影的小宫女这时候却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恭敬地递给沈然,道:“秦小姐,上官将军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大哥?大哥怎么会写信给她,两人同住这里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非得写信这么古老的方式。沈然疑惑着展开信,只见里面写
然弟: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述说,请于酉时于景和轩见,不见不散。
兄上官煜霆留
大哥想跟她说什么,非得这么隐晦,大费周折地往她去某个地方?沈然收起信张,搁在怀里,又向小宫女问了一下路才举步往目的地去。
景和轩处于行宫最西处,环境优美,幽静怡人。沈然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袭来。这屋子想必是有人住过的吧,沈然也不甚在意……
大哥还没有来,是她来得早了。她静静地欣赏这屋子的摆设,说是摆设其实也简单得很,墙上挂着两副字画,那画是山水画,那字也是极为刚劲有力的,桌子上的茶具简单高雅,可见主人的品味。最让她感兴趣的是那一扇屏风,摸上去触感十分好,竟是用最珍贵的羽丝织成的,一幅‘山河落日图’得花费多少心血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沈然随便找个处软榻坐下,等着上官煜霆的到来。不经意瞧见了桌上摆着的棋盘,竟是珍珑棋局,这屋子的主人倒是志趣高雅啊,不知是怎样风仙道骨?
仔细研究着这棋局,这局布得可真高深莫测,每走一步都是险象环生,稍一不注意便会全军覆没,刚才心中的想的‘风仙道骨’的人物已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她执起白子,往正中央轻轻一放,顿时形势骤反。看似自取灭亡的白子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将原本已占尽优势的黑子团团围住,滴水不漏地困于一角,已无再反击的能力。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一双好看的黑皮软靴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专注于研究棋局的她连头也不抬,浅笑着说道:“你来了。”
感觉到周围气场不同,秦汐怡的眼睛从棋局上移开,自下往上望去,一张俊美的脸带着冷漠的面情正冷冷地看着她。就是说嘛,上官煜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天空上的那一轮骄阳,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哪像这个慕容羿宸走到哪里,哪里就像台风扫过,凉飕飕,阴风阵阵的。
“想不到秦四小姐不仅是琴舞双绝,连对棋局都这般有研究,当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慕容羿宸说着,在棋盘的另一侧坐下。
“宸王爷,怎么会是你?”不经大脑话便脱口而出。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然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似乎正慢慢走进别人专门为她设下的圈套。
“在本王寝殿,不是本王,秦姑娘认为应该是谁?或许该说秦姑娘是在等谁?”这景和轩是他每次来必住的地方,有谁不知,也没人胆敢来这里住,即便是皇帝。这秦汐然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个时候出现在她房里是想做什么?
“抱歉,我想我可能走错路。”沈然脸色微微一变,站直来便想走。大哥怎么会约她来慕容羿宸的地盘见面?她不可能看错地址的,那会不会是大哥写错了呢?还是……那根本就不是大哥写的?毕竟她并不识得上官煜霆的字迹,而且就算她认得,如果有心人想要仿冒也不是一件难事。沈然越想越不安,这个地方不是可以久留之地,她还是早点走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