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又来到乳娘身旁坐下,稍泯了口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让众人都能听到:“这茶喝着还真不错,醇香可口,可惜我这次出来,银子带的不多,还都送给别人了,要不然买点回去让父亲大人也好好尝尝,说不定他老人家一时高兴,就把这洛城太守讨来让我坐上一坐呢!”
吴、张二人一听,甚是苦恼,不知这位主子到底何方神圣,阴一句,阳一句的,不知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多言,只得在旁陪着苦笑。
“噢,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像是这才发现吴、张二人似的。
“下官今日听长史大人说起昨日有人在这市集上杀了十数人,还把张大人家的公子给打伤了,下官不敢怠慢,就来到这酒楼询问案情”,太守吴义小心的回话,这时他可不敢把罪名就随便地安在天佑头上,暂时还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只得含糊其辞。
“噢,你说的是这事呀,我也听说了,你说你这太守把这洛城治理的也太差劲了吧,朗朗乾坤就有人持械斗殴,哎,这事要是传到京城,陛下还以为是你这太守无能呢”,天佑狠狠地叹了一声,接着又道:“我还听说好像是张大人的公子带的头吧?你说要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堂堂一方长史的公子竟然勾结匪类整日里打打杀杀,就算再无聊,斗斗蛐蛐也好嘛,非要搞这些地痞流氓玩的把戏,哎,现在又把自己都给撂了进去,何苦来着?”
张武一听,差点昏厥过去,这话要让他再说下去,估计就会污蔑自己要起兵谋反了,自己还本想就此了结,算自个儿子倒霉,谁让惹到这样的主了呢!可对方毫不领情,还倒打一耙,三句两句就想推委责任不说,反而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儿子张伟的身上。不能再让他往下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抄家灭门的时候,都还糊里糊涂的呢!
所以,张武一起身,赶忙分辩道:“公子明察,就算给小儿天作胆,也不敢去勾结什么匪类,那些都是下官府中的下人,太守大人可为下官做主!”
吴义也连忙起身圆道:“公子千万别轻信谗言,那些人确实都是张大人的家奴!”
天佑“噢”了一声,甩了甩手让二人重新坐下,转向刘安世夫妇说道:“你看,我都忘了还有当事人了,只顾着自己说着玩呢,你们两个把昨日的经过给大家好好说说吧,别故意说些好听的来糊弄我呀,我平日老听这些下人说些好听的糊弄我,听都听腻了”
刘安世夫妇知趣,便起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又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张武听完,连忙起身:“此等刁民,信口雌黄,满嘴胡言乱语,公子若想听故事,下官这就命人说给公子听”
天佑一听此言,缓缓地说道:“刁民?哦,你看我都忘记给两位大人介绍了”说完,一指李萍儿,一反刚才嬉笑之态,言语认真地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刚刚认下的义妹,我见她身世可怜,自幼孤苦伶仃,有心结成异性兄妹,我乳娘一见她面,也甚是欢喜,就干脆地认她做了义女”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把头向左一转,对着刘氏道:“您说是吧,乳娘”,还边说边眨了眨眼。
刘彤见他玩的开心,自然也依顺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把李萍儿唤到身边,从头上取下一玉钗插在李萍儿秀发上,柔声道:“我本是忠勇侯爷刘安义女,如今膝下无儿,若你愿意,以后忠勇侯府就是你的娘家”。
李萍儿见她说的认真,急忙朝地一跪,连磕了三个响头:“女儿拜见母亲大人”,刘氏连忙把她搀起,早有侯爷府下人适宜地把李萍儿的椅子搬到刘氏身边,李萍儿也不便相让,紧挨着刘氏坐下。
天佑又朝刘公子安世,笑道:“还不快过来拜见你的岳母大人”
公子刘安世虽然困惑,不知天佑何意,但也知趣,也快步来到刘氏面前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拜见岳母大人”。
侯府下人捧来一块玉佩,走到刘氏面前跪倒,刘氏拿起玉佩交付安世手上,又把公子安世扶起:“我儿快快请起”,安世接过玉佩,仍旧回到父母身边坐下。
你道天佑为何如此这般?一时贪玩?不然,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一来,李萍儿的坎坷命运激起自己的同情,想起自己连生母一面都不得见的无奈,便想给李萍儿找个娘家,也变相的圆了自己的梦想;二来,乳娘刘氏跟自己情比母子,若非刘氏的悉心照料,恐自己早已夭折,而乳娘膝下无子,所以天佑便想如此回报;三来,外公刘安现在也只有刘氏一个义女了,认下李萍儿,也遂了外公的心愿。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天下太平矣!
“两位大人都亲眼看见了吧?萍儿现在可不是什么刁民吧?她现在是我忠勇侯府的人,忠勇侯刘安就是她的爷爷,那她的话可不可信呢?”做完这一切,天佑不紧不慢的说道。
吴、张二人一阵愕然,这样都成?这位公子也太胡闹了吧?“这、这、这…”,两人对望了一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们没什么说的,那我就接着说了”,天佑故意顿了顿,才接着道“我相信刚才他们说的都是实情,张大人,令公子确实本性恶劣,作恶多端,于朝廷无益,我看这样吧,直接砍了得了。吴大人,你说是吧?”
不等天佑说完,张武就气得一下占了起来,指着天佑“你、你、你…”,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得向太守吴义说道:“太守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呀”
吴义也气愤不过,从来都是别人顺逆着自己,而今有人竟当起自己的面,编起故事来,有模有样,还想把自己给绕进去。想他吴义在官场打拼了大半辈子,官场险恶算是见识的多了,可还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的。
“这还了得,在本官面前就敢如此胡闹,昨日发生的十数条人命惨案,尔等脱不了干系。本官添为一方太守,岂容你等如此放肆,来人呐,”吴义刚喊完,就见从外面冲进来十数名兵将,静等着太守的吩咐。
一看这阵势,天佑哈哈哈又一阵大笑,“太守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我这才说了几句,就急成这样,是不是要把我给拿了?”,天佑猛吸了口气,沉声道:“长史大人的公子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你不闻不问,我才认个义妹,太守大人就心慌了?我看你平时糊涂惯了,要你这太守还有何用”
太守吴义一听这话,再也按耐不住,对随从喝道:“还不给本官拿下,更待何时?”
眼看兵丁亮起兵器就要上前拿人,刘家众人全都惊得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乳娘刘氏仍稳坐高堂,面露微笑,但李、王二位公公可此时不敢再看戏了,急忙上前一步,尖声喝道:“三皇子殿下在此,谁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