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佑众人正在后院客房闲聊,忽见店家慌慌张张跑进屋来,双膝扑地,也不只是想跪下还是想趴下,颤抖着说:“不,不,不好了,太、太、守大,大人”,天佑忙命人拿来茶水,让店家饮口水、缓缓气后,再来回话。
店家接过茶水,狂饮了几口,顺了顺气,待气顺心平之后,这才慌张地说道:“太守大人正带着大队人马朝这边赶来了。”
天佑听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东秦国的军队打来了呢,就这点小事啊,有必要那么惊慌吗?你先回避一下,他来之后,自会前来见我的!”
店家听闻这话,差点没有摔倒在地,心说,乖乖,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呀!刚才把长史大人训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位主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做事鲁莽,可观他那认真的表情又是不象。现在倒好,太守大人来了面不改色还算罢了,可他还让太守大人亲自去见他?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一边急步退下,一边伸出右手,使劲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可脸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内心仅存的那点自我安慰感也消失殆尽了,哎啊啊,我命休矣!
安世众人听罢这番话,也惊的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腰弯的就好似从来没有直起过,天佑忙起身安慰众人,“待会太守到来,安世、萍儿你们一定要把你们的遭遇详细的再说一遍,一句都不要少说,不要惧怕,一切自有我来为你们做主”,刘安世、李萍儿夫妇连忙应声:“是”。
天佑又命家将取来两把椅子,放在右手侧下首,只等太守等人前来。
却说太守一干众人来到好客酒楼,见平素热闹非凡的诺大一个酒楼,冷冷清清,只余账房先生一个人在柜台旁练字。本以为天佑等人会在这酒楼前堂等候自己,没想到一个不见,吴义胸中怨气可想而知。你想他堂堂一方太守,在这洛城什么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就是皇亲国戚前来,也不致把自己如此奚落。你道他为何有如此自信?不为别的,只因他姓吴;也不凭别的,只凭他身后那一个靠山——西楚国的一品大员,当朝宰相吴德。你也许会说这吴德只是个外臣,随时也可能被罢免,亲王侯爷照样可以不买账?是的,吴德是外臣,可他的女婿却让他成为了皇亲,楚国大皇子——项天祥,谁知道,如今的大皇子天祥将封为皇太子那已经是板凳上锭钉——没跑的事。
如今,看到这个局面,甭提洛城太守吴义有多气愤了,怒发冲冠,连那眉梢都要翘起来了。再不作他想,就命账房带路,气冲冲地进了后堂。
却说天佑刚吩咐完毕,就见账房引来二位大官,一个胖来一个瘦,一个高来一个矮,一个国字脸,一个瘦长面。其中又矮又胖的是刚见过的张武,那另外一位一定是这洛城太守吴义了。
刘氏父母、安世夫妇看见进来了两位大官,连忙起身,本想下跪,可天佑一席话又把吴义气的不轻,“都坐下吧,随便见个什么人都要行礼下跪,你们不嫌累我还觉得闹心呢。你们二位也找个位置随便就坐吧,别来那么多虚礼了,大家坐下来,陪公子我好好说说闲话、拉拉家常”,一边说着还一边抬手指指刚刚放在自己右侧的两个椅子。
吴义一听,心想,这什么候爷府的公子不会是真浑吧,就是你父亲忠勇侯来了,见到本官也要起身相迎,他倒好,这朝廷的礼节到他这反成了虚礼了,竟让他这个正三品的大员坐在他的下首。这还不说,自己率人前来兴师问罪,他倒认为是叙说家常了?以此事看来,这次洛城长史张武大人的话应该没有掺虚弄假,自己若不杀杀他的威风,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呢!
拿定主意,吴义沉声一喝:“放肆,你家侯爷见到本官也要以礼相待,你这无官无品的小小孩童,竟敢如此藐视朝廷的礼节法度,今日本官若不严惩于你,将把吾皇陛下置于何地啊?”
天佑两旁的太监正要开口说话,被天佑及时的拦了下来,起身搓了搓手,笑道:“哎呀呀呀,太守大人莫怪,刚才是本公子一时愚钝,我还以为这是在我家的后花园呢,让诸位见笑了!”
屋中众人一听,捂住肚腹,这才能强忍住不致笑出声来!吴义一听天佑此言,已经七窍生烟了,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这戏想怎么演下去,今日就是汝父亲自到来,本官也一定要让他给我这个太守大人行礼下跪,若让他就这样轻易地蒙蔽过关,他日自己这个太守定将被人传为笑柄。
天佑一边轻轻的挫着双手,一边缓慢的来到太守吴义面前,正当吴义以为他要给自己下跪的时候,天佑却又笑道:“哎呀,真是在京城待习惯了,差点就忘了朝廷的礼节了,平日里皇帝陛下每次召见,都不曾让我跪着回话,害得我还以为以后都不用再跪他人了呢,既然太守注重这些虚礼,那……”天佑故意拉长了音,却不接着往下说去。
这可差点下坏了王、李二位公公,心说,我的主子哎,您今天想做什么呀,要杀要刮还不是您一句话?可他们这次却不敢再拦,若再拦下去,这位主子把气撒在自己身上,自己能不能活命都很难说。
一听天佑故意拉长声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吴义和张武赶忙跪下,齐声道:“臣等罪该万死!臣等罪该万死!”,你道太守吴义和长史张武为何这般惧怕?试想一下,既然楚王陛下每次召见于他,都不让这位主子行礼下跪,屈尊跟他平起平坐,自己又有几颗脑袋敢高过朝廷呢?刘府家人也感到一阵怪异,姑不论天佑这些话的真伪,但论起这份机智和临危不乱的心态,就非常人所能及的!
天佑伸出双手,假装想扶起跪倒在地的吴义和张武,而吴、张二人趁势赶忙起身,并不敢让他真来搀扶自己。只听天佑接着轻声笑道:“哎呀呀,真是折杀我了,您看,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们就给我下跪了,这事要是让父亲大人知晓,又该怪我不懂规矩了,如此怠慢了各位大人,那我可就要讨打了。既然这样,大家不妨随便坐吧”,吴、张二人忙道“不敢”,却也只得在右侧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