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欧阳坚蹙眉不语便接着说道:“丞相只觉此人傲慢无礼,自恃清高。却不知不傲不娇便不是薛海,因为薛海有他自傲的资本,他虽不是朝廷中人,但从小饱读诗书,深谙兵法,身负治世之贤能。且是罕见的医学神人,如此贤才,丞相竟然如此大方,一句不用也罢,将这贤人拒于千里之外。想那薛海当年拜下官为师时,也不曾行得跪拜之礼,不出月余,我便再也胜不了他。自此便不敢自称为他师父。”
闻得罗关如此称赞薛海,欧阳坚不禁蹙眉说道:“哎,太师言过其实了吧?”
罗关摇头苦笑:“是不是言过其实,丞相一试便知。”
有道是,弱水三千巷,镐京燕春楼。这里是可整个镐京美人聚集的地方。其实说白了,就是古今中外,各大纨绔子弟所津津乐道,甩银子砸金子的花楼。
欧艳若坐在一众穿着艳丽,打扮妖艳的女子中央,与那些女子行着酒令,划着拳,时而爆出一两句让那些女子脸红心跳的淫秽词语。周围也竟是云云如此的场景,这楼里的小二,应是这酒楼里最忙乎的人了,热闹拥堵的大堂内,总有他们穿梭的身影,不停的为客人奉上美味的佳肴和爽口的佳酿。
这燕春楼不仅是整个镐京最大最繁华的酒肆青楼且是彦国、莲檀和丹海这三国中最负盛名的花楼。能够有今日如此盛大的规模,不仅因为这里美女如云,而是这里的美酒佳肴也是世间少有,颇得这些纨绔子弟的喜爱。
这燕春楼每日歌舞升平,人如车水。喧闹的大堂内竟没有安静的时候,女人的嬉笑声,男人大声的调笑声还有那些喝多了发酒疯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欧阳贤弟,有软玉温香在怀,就把我这大哥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大堂之间,众人闻言皆不禁回头看去,只见一玄色衣袍的男子,负手立于门前,面色深沉,小麦色的脸上,一对浓黑有力的剑眉向两鬓扬起,黝黑深沉的眸子镶嵌在一双龙飞凤舞的丹凤眼里,薄唇微微翘起,那如峰岭刀刻的脸庞俊逸绝尘。
一股子掩饰不住的男儿气概瞬间充满了整个大堂。众人皆是一愣,很快变了嘴脸,向这玄色衣袍的男子热情的打着招呼,想来是这人惯常游走于这燕春楼,不然这些嫖客们怎的和他如此熟络。那老鸨见得贵客临门,扭着自己的杨柳细腰,热情的走到这玄色衣袍男子的身边,说着那熟话:“哟,雪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将咱们这燕春楼四阴八轩的姑娘都玩腻了?”
雪狼闻得那老鸨和自己说话,淡淡笑语:“花娘说笑了。”便理也没理那老鸨就径直朝欧阳若走去。
花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雪狼的背影,瞪着大眼说道:“这小子吃错药了?”心里暗忖,直叫不对。这小子今日来这燕春楼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扮相和神态,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啊,这四阴八轩的十二头牌他哪个没玩过,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于是便用鼻孔狠狠鄙视了他一番,转而换副嘴脸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欧阳若见得这小门主今日这副样子,心下也是一番狐疑。这小子难道从良了不成?哎,自己在这里乱想什么呢,他果断为自己的这个愚蠢到极点的想法下了三个字的结论——不可能。
要这小子从良简直是无稽之谈,想当初自己年幼无知就被这厮拐带了进了这等地方,可怜那时本少主还是一区区十四岁孩童啊,从此便一入烟花地,不理世间事了!
。看到雪狼朝着自己走来,仔细看着那小子眼中的精光,心下放心——这小子没变,看那好色的眼睛目露贼光就知道了。不觉心情大好,快步走到雪狼跟前,熟络的把手搭在雪狼的肩上,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你他娘的,这几天死哪去了,这燕春楼怎么也寻不着你的影子,害得那听音轩的司音姑娘缠着我天天打听你的下落。要不是我今天把你请来,你他娘的几时露面?”
“哎,欧阳贤弟……”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若又是一顿灰头土脸的乱骂“哎,我说你这小子今天是装君子装到底了,本来说今天你来这的费用本少主包了,看那你熊样,要想当君子,别在这碍本少主的眼,一边呆着去,没工夫搭理你……”
这欧阳若这回是真发威了,真可惜这欧阳少主心头怒气还没发泄完,还没骂尽兴呢,这小门主就一掌猛击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登时大堂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这平常称兄道弟的两人此刻红脖子涨脸的干架。
谁知这小门主接下来的一句,瞬间华丽丽的将在场所有人雷到“你他娘请客不早说,老子要不是这几天手头紧,能他娘的装这什么翩翩君子来抵挡美人投怀送抱,防止财银外流吗?”
欧阳少主无语问苍天,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落魄不堪了?然后呆眼看着刚才还彬彬有礼,言谈得体的雪狼此刻左拥右抱,喝酒吃肉,划拳行酒令乐得好不自在。立马想起今日找他还有要事,可不能让他醉倒温柔乡了。马上吩咐花娘,安排了一间上好的雅间,连推带拉把这小门主拉到雅间内,屏退了所有下人。
只见那小门主嘴里还惦念着美人美酒,对欧阳若将自己拉来这么一间连个人影都不见的雅间而抱怨。但不成想,欧阳若关上门来,把他摁倒在椅子上,少有的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兄弟有难,你帮是不帮?”
月捱茶楼一间上好的雅间里,薛海正和薛弯弯下棋对弈。桌上的鎏金镂空兽鼎里,一股青烟飘散弥漫在屋子里,好不雅致。这件雅间紧挨着街市,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集市上的繁华场景。薛浪眼看着窗外集市上的小贩叫卖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好个繁华的彦国国都。
“弯弯,该你了。”薛海看着薛弯弯看着棋盘良久还不落子不禁提醒道。也不是咱们薛公子棋品不好,只是这一子需要等上两柱香的时间吗?饶是咱们从容冷静的薛公子也有点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