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切勿动怒。”只见堂下那白衣公子缓缓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姿态儒雅,比自己那浪荡子可强多了。
薛海继而言道:“薛某今番应太师之邀,来丞相府上做客,早闻令公子俊朗伟岸,武艺超群。便想一睹其风采,更何况……”
薛弯弯撇着小嘴翻着白眼暗笑:这欧阳若是这彦国有名的登徒子,彦国上下谁人不知,姐姐怎的这番还夸起他来了。正是这番想着,边看薛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莫名一笑,只引得自己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的预感笼上心头。
薛海回头望着丞相继续正色道:“更何况舍妹此番专为欧阳公子而来,还望丞相不要伤了舍妹的心啊!”
闻得此言,众人俱是一惊,这才注意到薛海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男子。薛弯弯也是一怔身体猛的僵住了,舍妹?!和薛海一起来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好你个薛梨香,竟然卖妹求荣!只见薛海手中拿起茶杯杯盖便朝薛弯弯的发箍上砸去,待杯盖回到薛海手里,弯弯那三千青丝散落,惊为天人。
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含嗔,滴水樱桃般的朱唇,洁白如雪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美妙,温柔绰约。只是这樱唇,这杏目不知怎的让正坐上的欧阳丞相心里一紧,这样貌与那人竟是如出一辙,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玲珑娇俏的女子呢?
薛弯弯早已在心底把薛海这个罪魁祸首给骂了千万遍了,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话来辩驳,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人,这么窘迫。
正在众人还陷在薛弯弯的美貌中时,却是欧阳坚首先出语打破这尴尬:“哦,就说么,薛公子怎么会突然来我这丞相府,原来是给咱们罗太师面子。想来公子素日里是不与我等朝廷中人来往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此番前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真真个老奸巨猾,略去弯弯的身份不提,却是话锋一转,直问及自己的来意。虽然话语看似礼貌,但明眼人一眼就听出来这欧阳丞相对自己不甚满意且有所顾忌和猜疑。
薛海也不卑不亢的回答:“丞相这话可真真是折煞薛某了。其实薛某与七日之前便到达镐京(彦国都城),早有来拜访丞相之意,但苦于薛某一介乡野之人,又不识得什么达官显贵,无人引荐,只恐贸然登门悻悻而归。前之日于月捱茶楼偶遇罗太师,故人相见,难免寒暄两句。听闻薛某有来拜访丞相之意,罗太师便愿相助做个中间人,故而才有今日之事。若丞相觉得薛某唐突了,薛某这就告辞。”
说完便回头瞄了一眼还傻在原地的薛弯弯说道:“弯弯,快向丞相辞别。”薛弯弯此刻只想逃离这窘迫的场景,哪管她那位好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忙做了个女儿家的礼匆匆离去。
看到薛海离去,欧阳坚觉得自己语气上虽凌厉了些,但言辞之处也并没有什么不周之处,不知那一句话得罪了他,这少年好大的脾气,竟是半分的面子都不给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就这样眼看着薛海离去,半晌回不过神来。
欧阳若看着离去的薛海和薛弯弯,不禁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薛海如此清高自傲,此番父亲如此以礼相待,只是话语稍微凌厉了些,他就拂袖离开,让父亲碰了一鼻子灰。这薛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隐隐只觉得这薛海不简单。
至于那薛海倾城的妹子,不是说为本少主而来吗?怎的本少主还没仔细瞅上几眼,就只留空影了……
再看咱们的罗太师仍然在不动神色悠然自得的品茶,仿佛对这薛海的离去并不意外。欧阳坚见他如此,便禁不住好奇问:“太师,老夫刚才言语之处,可有不周之处?”
罗关端起茶杯的手滞在空中,笑了笑道:“并无不周之处。”言罢便继续品自己的茶。
这让欧阳坚十分郁闷,冷着老脸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欧阳若看着鲜有人能把自己老爹气成这样,也不生气,倒仍旧恢复了他那张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父亲,那薛海如此不识趣,想父亲大人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彦国丞相。他竟如此无礼,倒不如让孩儿去好好教训教训他……”欧阳若讨好似的看着他老爹献策。不料欧阳坚只是斜瞪了一眼,仍是不做声。讨了个没趣,他也只得噤声。
罗关瞄了一眼丞相这不成器的儿子,虽然张得英俊潇洒,但这副痞子样子,着实让人看不惯。真真是应了那句“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看着这样的气氛,自己也不好再呆下去,便起身告辞:“丞相,下官此番私自安排了这次会面,却不成想以这样的结局收场,还请丞相恕罪。今日也叨扰多时了,就不打扰丞相了,改日一定登门致歉。”说完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欧阳坚应声说道:“哎,太师说的是哪里话,今日之事怪不得丞相,只是不想那名满天下的金江薛海竟是这般高傲轻狂之徒。此人不用也罢。”闻得欧阳坚此言,罗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坚十分疑惑急着问:“太师为何发笑?”却不成想一向彬彬有礼的罗关接下来的一句话竟是十分无礼“我笑是因为一向慧眼识英雄的欧阳丞相今日却也看走了眼……哈哈……哈哈……”欧阳若看他如此嘲笑自己的老子,立马不干了。甩着袖子指着罗关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敢对我爹这么无礼,知不知道你脚下踏的这块地可是丞相家的宝地,你是活腻歪了吧?”边说便还撸袖子准备揍人。
欧阳坚心中虽是气氛,但也不会由着自己儿子胡来,大厅广众之下失了分寸。立刻斥退了欧阳若,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愿闻其详。”
罗关对于欧阳若的无赖行为自动忽略不计,神色淡定的说道:“丞相刚才言语之处虽没有不周之处,但任谁都听得出丞相话里的的猜疑和不屑,想那薛海是何等才学倾绝之人,怎可容忍丞相如此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