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
毓秀宫。
“辅政大人请进,昭仪娘娘正在屋里等着您呢。”小金一边说着一边移动莲步,引领一脸迷惑的张贵忠进了房门。
进门一看,韩昭仪正神色端正的坐在桌子旁。见张贵忠进来便马上笑脸相迎,盈盈上前恭身拜道:“见过辅政大人。大人快请坐。”错身一让,让张贵忠坐在主位上。
今早宫中一个小丫头到府上说昭仪娘娘有请,让他到毓秀宫一叙。可他一国宰相本不该与后宫娘娘有什么牵扯,何况官员只能活动于前殿,后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乱进了。本想婉言相拒,可是,请人的那个小丫头,也就是身边这个小金,死活非要拉他上车,问是什么事她也不说,拗不过她,这才勉为其难登车而来,至今见到了‘绑架’他的幕后主谋也依然是不明白,她叫他此来何意。
“娘娘客气了,老臣不敢。”既来之则安之。张贵忠拱手对韩昭仪淡淡一拜。
原本像他这个位极人臣的堂堂宰相是不需要向区区一个七品昭仪行礼的。可是,现在身在人家地盘上,张贵忠出于客套,还是表现的恭谦有加。
“辅政大人说笑了不是?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位极人臣。怎跟我这个小小的昭仪这般有礼。大人这样真是让妾身无地自容啊。”韩昭仪眼眸微转,娇媚之态尽现。
“呃……娘娘过谦了。”张贵忠浑身汗毛倒竖,不动声色的退离韩昭仪一小步。“不知娘娘叫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大人别站着说话,快请坐。大人坐下来,再听妾身慢慢细说。”韩昭仪拉张贵忠坐下,眸子一转,故作哀怜,“大人可该去瞧瞧然妃姐姐了吧?姐姐自从被皇上打入冷宫之后,就痴痴傻傻的。那些望风使舵的奴才们也对姐姐恶言恶语相向,明目张胆的欺负姐姐神志不清,根本就不上心伺候。姐姐在灵犀宫中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呀。”
张贵忠闻言神色一震,一双老眼虽然浑浊了一点,但却非常犀利有神。他低头不语,暗自思忖。
然儿……我可怜的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呀!早知今日,爹就不该把你送进这牢笼般残酷的皇宫,让你忍受这种痛苦了。
想此,一张老脸染上一层心疼、哀伤、愧疚之色。
韩昭仪眸子晶亮,盯着张贵忠的脸色,心中一喜,知道她的话起效果了。因此,更加投入卖力,继续为这位疼爱女儿的老父挖坑设井,等着他往里跳。
“大人,然妃姐姐蒙受不白之冤,大人难道就不想为姐姐平冤昭雪吗?”韩昭仪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说什么?”张贵忠一惊,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猛地瞪大一双犀利的老眼,“然儿是被冤枉的?”
“怎么?难道大人不知道此事吗?”韩昭仪故意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后哀叹一声,“哎,我原以为,大人对此事早就清清楚楚。是有意帮着那个罪魁祸首才任由姐姐受委屈而不帮姐姐讨回公道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一点都不知道啊!还请昭仪娘娘细说。”张贵忠神色紧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韩昭仪口中的‘实情’。
“大人该记得皇后娘娘中毒之事吧?”韩昭仪故意挑眉问道,见张贵忠点了点头,继续道,“皇上在灵犀宫搜查出‘三日断魂’和一具尸体,便由此断定然妃姐姐就是杀人凶手,这未免也太武断了。也许姐姐根本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呢?皇上深爱着皇后,虽然表面上帝后相处一直都很平淡,可是,正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皇上明着对皇后比较冷淡,可是,有心人细想一下,从皇上对皇后所有的宽容和特许之中便可以窥探出一二,皇上对皇后的爱才是大爱、真爱。眼下,皇后莫名中毒薨逝,皇上自然是悲愤难抑,迫切的想要为皇后找出凶手报仇。可是,然妃姐姐生性骄纵了点,平日里在宫中也是处处与皇后不合,多次明里暗里忤逆皇后,早已经对皇后娘娘产生不除不快的心理。皇上结合证据和平日里然妃姐姐的表现,自然而然就以为然妃姐姐是杀害皇后的真凶。再加上……”韩昭仪故意做一下停顿,瞄了瞄张贵忠的神色,继续道,“再加上,皇上如此虚张声势的宠爱然妃究竟是什么原因,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吧。试想,如果一个男人心中深爱着一个女人,还会容得下其他女人吗?皇上为了皇后不惜伤及无辜,不分青红皂白就以那不可使人信服的证据治然妃姐姐的罪,让无辜的然妃成了别人的替死鬼。可怜我那然妃姐姐被如此设计还不自知,竟然还为了皇上丧失了心智,现在疯疯傻傻,还要受下人奴才的虐待。大人,然妃姐姐可是您的宠爱有加的独生女儿啊,您就甘心看着她受委屈而宁愿作罢吗?”
张贵忠两朝为臣,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交过?宫廷中那些是是非非、曲曲折折他可是见得多了。此时听韩昭仪别有用意的一番话,心中顿时警觉。
微眯着眼睨着韩昭仪片刻,淡淡道:“老夫不明白娘娘此言何意。按理说,娘娘也是皇上的妃子,自应当时时为了皇上着想,处处护着皇上。可怎么老臣从娘娘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点不合常理?娘娘今日跟老臣说这些是不是在挑唆老臣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再说,皇上查到的证据铁石如山,老夫也深知自己女儿的秉性,确实是骄纵善妒了点。小女妒火攻心,一时丧失了理性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也是有可能的。可娘娘为何就能一口咬定小女一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呢?娘娘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韩昭仪没想到张贵忠非但没有上当竟然还心生警觉了。遂敛眉眼眸一转,笑道:“大人哪里的话,妾身怎敢挑拨大人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大人两朝为臣,对宇拓、对龙家赤胆忠心,自然不会心生间隙。妾身今日这么说,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处于好心才敢给大人提个醒,细想一下,然妃姐姐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妾身这么做不敢有别的意思,若是然妃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那,那个杀害皇后的真凶不就逍遥法外了吗?皇后若是泉下有知,真凶找错了,还让然妃姐姐背了黑锅,她也不会心安的呀。眼下,皇上御驾亲征,战事紧急繁忙,远在千里之外,大人若想给然妃姐姐平冤也指望不上皇上了。妾身倒可以相助大人为姐姐搜查被陷害的证据,以助姐姐早日洗清罪名。”
张贵忠不说话,低眉想了一会儿,也觉得韩昭仪说得有理,可是,总觉得哪里又有些被他忽略的地方,遂摇头收拾一下思绪道:“哎,眼下然儿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现在就算为她洗清了罪名也不能清醒过来。何况,目前战事紧急,自当以大局为重,老夫还是等皇上打了胜仗,收服了流丹,班师凯旋回来后再做调查吧。多谢娘娘提醒、也多谢娘娘挂心。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老夫就先告辞了。”
说着,张贵忠就要起身,却被韩昭仪一把拉住。
“哎大人何必这么急着走?大人想,若是不早点抓到真凶将之绳之以法,说不定他还会继续行凶作恶,危害无穷啊!大人,此事可是万万耽误不得。皇上在外亲征安邦,身为辅政大臣的您自然要在朝中为皇上定国,清除奸人。皇上在外打仗多么辛苦,朝中这点小事,难道还要劳驾皇上亲自过问吗?既然皇上让大人您辅政了,您就应该为皇上减轻负担不是吗?再说,您若是在皇上回来之前找出真凶,那还是大功一件,皇上定会惊喜的。”韩昭仪再次诱导,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张贵忠。
早说过了,她要拉张贵忠下水。龙宇翔不在朝,若是万一战死沙场,龙宇贤是唯一一个继位的人。她的目的就是借张贵忠之手除去龙宇贤,除去那个龙家唯一的继承人。然后毅穆倾自会给龙宇翔安排一个‘意外’,让他再也回不了京。只要这个正统之位无人来继,龙家也算是彻底完了,朝中那些大臣群龙无首,四分五裂,自然就好对付了。流丹入主,就算宇拓有忠臣,但是没有可以拥护的龙家人,自然也成不了大气候。到时候,宇拓成为流丹的附属,已然是水到渠成之事。至于,那个被利用的辅政大臣,根本就不用流丹人动手,自然会死的很惨。
韩昭仪之所以要依附于朝中有权势的一人行事,那是因为,以她孤立一人若想在这宇拓之境内肆意妄为,那是远远不够的。即便是,皇城中有她流丹公主的部分势力,但是单凭一个公主的势力就能颠覆一个泱泱大国未免也太扯了吧。她也只能藏在暗处,做一些取情送报、暗杀投毒之无关痛痒之事还行,若是让她明目张胆的放肆,当宇拓人都死光了吗?毕竟她一个小女子还需仰仗流丹大军来撑腰,除非她什么行动都没有,什么破坏都不做就秘密独身逃出宇拓境内,或是宇拓战败,流丹全胜直入皇城端了老巢风风光光接她回去,否则,她做梦也不可能全身退出皇城。
张贵忠有些犹豫了,在其位就要谋其政。韩昭仪说得不无道理,他若是连这点事都要等着龙宇翔亲自处理,那要他这个辅政大臣干什么吃的?
想了想点点头,“好,多谢娘娘相助。若然妃真是被冤枉的,老夫定会全力追查下毒真凶。让皇后娘娘泉下安心。”
“呵,大人真不愧是宇拓第一忠臣,妾身真是敬佩有加啊!”韩昭仪一见阴谋得逞,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眸光一转,别有深意的暗示道,“然妃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
张贵忠神色一顿,忙道,“那,然儿还请娘娘多……”
不待张贵忠说完,韩昭仪一脸灿笑,笑得慷慨大方,“大人放心,宫中有妾身在,自然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在张贵忠面前,她一定要首先博得他的好感和信任,这样才会减少他对她的怀疑和防范。仅此一个小小的人情卖给他,是很有必要的。
正如此……张贵忠脸上带笑,恭身一礼道:“那便多谢娘娘了。”
韩昭仪与张贵忠客套了一阵后,韩昭仪便送客了。
“小金,本宫让你安排在清琇殿的奴才该做之事、该说之话都交代好了吗?”韩昭仪掂着茶盏幽幽问道。
“公主这次大可以放心了,那个奴才是咱们的死士,一定忠心可靠。而且,公主这个计策简直是妙极了。哈哈哈……”小金得意的笑着,脑海中回想韩昭仪那个无耻计策,眼睛中满满都是看好戏的企望。
韩昭仪听到这样的马屁自然是得意的笑了,她也隐隐期待即将上演的好戏:“龙宇翔挚爱苏小夜。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的亲弟弟上床那会是怎样一幅场景呢?”
她敢确定,即便是龙宇翔与贤亲王兄弟情深,可是一旦牵扯上苏小夜,那可就不敢保证那个皇帝会那么明智讲情面了。龙宇翔爱苏小夜爱到疯狂变态的地步了,让他知道,那个迟迟不肯跟自己欢好的女人早已经是残花败柳,在自己亲弟弟身下缠绵承欢,他会不会气得当场就死过去呢?
自古都说,女人是祸水。历来,因为女人的争夺坏了多少大事,亡了多少国家,还能数的过来吗?
韩昭仪这招并不是真的让张贵忠纠察下毒真凶,何况她下毒一事做的天衣无缝,晾谁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不过是借这个引子让他查出,苏小夜曾经跟贤亲王有染。古人可都是最看重名节、声誉的,宫闱丑闻暴现,皇后私通王爷。就算是龙宇翔不杀龙宇贤,但是,龙宇贤也再也不可能在皇族中这么悠然存在了。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背着皇上干出这种事,给皇上戴绿帽子,不丢了小命怕也是从此威名扫地,被天下人耻笑唾骂的。试问,这样禽兽不如、天诛地灭的王爷还有资格继承正统之位吗?然而,死无对证,人证此时是最佳选择,她韩昭仪只需找个人编上证词做足证据证明龙宇贤和皇后有一腿,那万事都好解决。即便是遇到疑惑,但是反正苏小夜已经死了,将一切迷惑都推到死人身上是最方便、最有效的。这一招,龙宇贤定然会被吃的死死的,晾他根本就没什么可辩解的。
可是,韩昭仪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终也敌不过那邪魅沉敛的帝王心思缜密,手段漂亮。
皇后中毒另有隐情,此事非同小可,张贵忠自然不能独自担任彻查一事,即便他高位辅政,但在这朝中究竟谁是主子他可是铭记在心。
此时,皇上不在,摄政王自然是老大。
夜间。
月朗风清,月色正好。
辅政大臣只身前往御书房。
“老臣这么晚了来打扰王爷真是罪过。可是老臣有要事禀报。”张贵忠神色严肃,郑重道。
“哦?丞相有何要事?竟然不上奏章还亲自跑来?”龙宇贤端坐于御座上,正在埋首批阅奏章。听闻张贵忠言语,抬起头温雅而笑。抬手一让,“丞相请坐吧。”
张贵忠也不推辞,端正大方的坐下,略一沉吟,整理一下思路,开门见山道:“王爷,臣恐怕对皇后娘娘下毒的不是然妃。”
龙宇贤略一挑眉,只觉好笑:皇兄在的时候,问过他对惩罚然妃一事有无怨气。他那时可是亲口否认的。可是皇兄这么一走,他便变卦了。这是何意?难道是在皇兄面前敢怒不敢言,现在倒欺负起自己这个王爷来了?
龙宇贤淡淡一笑,道:“丞相怎么旧事重提了?皇兄不是已经找出证据了吗?丞相现在是想替然妃翻案?可有证据证明然妃是冤枉的?”
“这个……老臣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可是,韩昭仪今日召见老臣,态度坚决的跟老臣提起了此事。实不相瞒,老臣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私心,倒真是希望此事不是小女所为。所以才……”张贵忠实话实说。
“韩昭仪?哈哈哈!”龙宇贤蓦地大笑,这倒把张贵忠笑懵了。
“老臣可有说错的地方?”
“丞相啊丞相,你可知道韩昭仪是什么身份?”龙宇贤笑着问道,高深莫测。
张贵忠心下纳闷,韩昭仪不就是韩昭仪吗,还能是什么?
见张贵忠迷茫的样子,龙宇贤也不跟他打哑谜,反正皇兄说过此人可信,他对皇兄的话可是从没有怀疑过。就将龙宇贤临走前交给他的另一卷圣旨递到张贵忠面前,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贵忠疑惑的接过圣旨看罢,脸色大变。
目瞪口呆的瞪着龙宇贤,似是要求证什么。龙宇贤挑了挑眉,回望他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没想到她竟然是流丹公主。而且皇上早就知道了下毒人不是然妃……怪不得……怪不得皇上临走前会那么问我,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张贵忠像是丢了魂似的,捧着圣旨喃喃自语。
“不错。其实,从一开始皇兄就认定然妃娘娘不是毒害皇后的凶手。可是,真凶太狡猾,做得天衣无缝,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到嫁祸的证据。所有证据都指向然妃,所以,皇兄碍于宇拓律法和苦于没有真凭实据证明然妃是冤枉的,这才去让刑部的人捉拿然妃。可是,皇上明知道然妃是冤枉的,自然不能让她真得被刑部抓去,要知道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刑部大牢,便是必死无疑,就算是皇上也无能改变,毕竟律法在此,法不容情,更不容帝王依仗身份随意改变。随意,皇兄才出此下策,故意刺激然妃,让她痴傻,他才能有借口将她打入冷宫免于一死。皇兄良苦用心,丞相现在知道了真相,不会怨恨皇兄吧?”龙宇贤将实情原原本本告诉张贵忠。
张贵忠听得老眼泪水盈盈,“皇上如此厚待老臣一家,老臣就是肝脑涂地也难以为报!臣谢皇上隆恩!”对着南关方向深深拜下,磕了个响头。
龙宇贤上前扶起他,“皇兄怀疑韩昭仪的嫌疑最大。虽然明知道她是奸细,可是,皇兄并不急着将她杀掉。因为,皇城中有不少潜藏的流丹势力,我们要静观其变,等到她的势力全部暴露之后,再将她们一举歼灭。”
说到此,龙宇贤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呵呵笑了起来,自嘲的摇了摇头。
张贵忠疑惑,瞪着龙宇贤莫名的举动道:“王爷笑什么?”
“实不相瞒,丞相呀,本王倒是觉得这个韩昭仪是个相当‘有才’的女子,而且想象力非常丰富,点子巨多,非常人能及。”龙宇贤笑得像只狐狸,“就在前天,本王在清琇殿就抓到了一个她们的人,想要问出流丹在皇城的势力所在,奈何他倒是个忠主的奴才,宁愿死也不愿暴露机密。后来以免打草惊蛇,本王让自己人易容成那个死士,结果,你猜怎么着?哈哈哈——!”龙宇贤越说越想笑,越说越觉得此事太过滑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着?”张贵忠眨了眨眼睛更加纳闷兼迷惑了。
“结果,就在昨天,韩昭仪身边的贴身婢女秘密会晤了那个‘死士’,交代了一件滑天下之大稽之事。她说若是辅政大人,也就是你,若是查起皇后中毒之事,就让那个‘死士’想办法向辅政大人透露一个惊天大秘密。”龙宇贤收敛了笑,幽幽道。
“什么惊天大秘密?”张贵忠也觉得好奇。
“就说,贤亲王跟先后苏小夜有染,一定要让辅政大人信以为真,然后做好人证,将这件宫闱丑事闹得天下皆知,让皇兄将我这个王爷杀了或者将我在皇族中除名,撵出宇拓让我滚蛋。哈哈哈……丞相,你说好笑不好笑?”龙宇贤一脸崩溃的表情,笑得差点岔了气。
张贵忠听完一愣,随即也像是听到什么国际玩笑似的,畅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挥着手道:“老臣现在明白过来了,王爷口中那个‘有才’是什么意思了。能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人也确实是个‘天才’。哈哈哈!”
贤亲王是何为人,他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臣会不知道?那个风神俊秀,儒雅高洁的‘天下第一美王’岂是能干出那种事的小人?
两人大笑一阵后,龙宇贤蓦地收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皇兄设在皇城的暗桩已经将潜藏在皇城的流丹势力全数摸清了。本王也与昨日秘密安排好了御林军,今夜就行动,将流丹势力一网打尽!”
龙宇贤负手而立,来到窗前仰望着高远的苍穹,一轮明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清清浅浅映射在龙宇贤一袭月白的锦袍上,更显得他英俊静谧如谪仙。
然而,那微微颦起的剑眉,眉宇间英气逼人,紧抿的双唇更显得冷然,炯然幽深,璀璨如星的瞳眸精芒闪闪,威严凛冽,气势迫人。
张贵忠静静地望着这个月光下,清浅沉静的英俊男人,心中有个声音在轻叹:如果皇位是他的,也定是个名垂千古的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