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棋子在眼皮子低下被毁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葛青依中毒之事,还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庆夫人是怎样的人你应该也是了如指掌,这些你却从来没听你提过”我起身靠近他,逼上他的双眸,他淡定的眼神无一丝的游动,以前提起东袁国的时候,他眼中还有莫名的情绪,但是,现在,他眼中什么也没有,我之前猜想他和东袁国有着极深的渊源,是我猜错了吗?还是那时我自作聪明了,不,只是眼前的人比我聪明百倍,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毫无纰漏可寻。
“这些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庆夫人是你在宫中很好的垫脚石”他侧脸看向了别处。
“至于东袁瑾宸他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只不过他不会用那愚蠢的方法来救你,就算他查清楚了,也是于事无补”说完,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如风一样闪出了牢房,消失在了眼前。
“喂!你别走!凌天!”我呼喊,他已经远去无踪了,好快的身手,也许这也是他能自由出入皇城的原因之一,凌天,他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超出常人的心思,似乎没一件事能逃过他的眼睛,他越来越深不可测了,想到这,像是有一阵冷风刺入骨髓。
这又是一个不眠的夜,坐在角落看着窗外透过的月光,失神了一个晚上,到了凌晨,破晓来临时才有了睡意,随性的睡下了。
“噗!咳咳咳……”冰冷的感觉,吸入喉咙,咳嗽出了声音,是水,我惊吓的睁开了眼睛,面前一位年龄长者拿着木桶怒视着我,我看向自己的全身,湿了,还有冰凉的液体正在浸湿着我的内衣,她见我清醒来站在了一边,身后站着的是皇后,我直起了身子。
“奴婢给皇后请安”我轻轻的诺到,下巴还滴着水滴,发尖也是同样。
“这牢中的日子不好过吧?”她轻蔑的问我,走近了我。
“奴婢一切安好,皇后挂心了”我勾了下嘴角,无所谓的回答。
“果然是有着一张会说的嘴巴,在御书房内,竟然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皇上,庆夫人往日里真是调教的好,有了你这么一位忠心的婢女,她可真是洪福齐天,万人不及呀”她的语气变的僵硬了起来,妒忌中带着久久的恨意,葛青依这一次自己给自己下毒,这法子定是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原以为这件事能让庆夫人跌入深谷,摔的粉身碎骨,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忘记了东袁君再怎么心狠,葛青依再怎么的受宠,庆夫人也不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失去东袁君完全的宠爱,昔日的情谊犹如细丝,割舍不断,才让庆夫人的惩罚推缓了三日,这三日,在眼前皇后的眼里,也是致命的一击,胜算多与少都在这三日里了。
“皇后福泽深厚才是,后宫无人能及”我微微低着眼眸,现在她的眼中一定是充满了怒气。
“呵呵,本宫再怎么的福泽深厚,在庆夫人面前却是渺如沙粒,自她入宫之后,皇上的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就连三次甄选出来的秀女,他也是欢心一时,腻味了,还是回到了那个女人的怀抱,她亦是容颜渐衰,却还能独宠后宫,你说,本宫还是福泽深厚之人的吗?”她抬手伸出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颚,挂在她嘴角的冷笑在抬眼的那一刻就占据我的视线,她看着我,笑着,笑着,最后笑出了声音,寒意入我心头,她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上,她恨我,很恨……
“当年她也是和你现在一样,凭着一张容颜,妩媚皇上,才在宫中频频升起,才能今日位居二品,仅在本宫之下,而本宫呢,虽是六宫之首,得来的是什么呢?你告诉我本宫为的什么让自己如此狼狈!”她声音响彻整个牢房,捏在下颚的手指渐渐的加大了力度,最后狠狠的甩开,我重心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她的今日全是自己得来的因果,狼狈和荣耀,也是仅靠自己的谋略和手段,她可呼风唤雨,让后宫为她是从,但是这些,却比不上庆夫人的一个笑,她温柔一笑,就是最好的武器,能让东袁君对她永不孤冷,而她的颦眉一笑,不能让东袁君为她痴醉,只是碍于嫡庶有别让她成为后宫所有与一身的东袁国之母,我沉默了,她既让人可怜,也让人可恨。
“这阴冷的地方,还没有让你想通吗?你若再不说出实情,三日之后那烈火烧身,可比这里的寒冷更让人痛不欲生”她终于言归正传。
“皇后,葛主子的事,奴婢真的一无所知”我低头回答。
“还在嘴硬吗?难道你还真打算为你家夫人放弃自己的唯一活命的机会?”她再一次的问我。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后明鉴”
“你要明白在这宫中的生存法则是怎样规矩,你聪明伶俐,可别做了糊涂事,悔恨终生,而且这件事本宫查的很清楚,庆夫人这一次绝无侥幸可逃,你再是固执,也终是让自己吃苦头而已,本宫再问你一次,葛主子一事你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她眼神与先前一样的冷到骨头里,可笑的是还有一点心慌,可不确定的心思
“奴婢真的不知”我句句否认,皇后没有法子。
“本宫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明日希望你能记起是谁下毒谋害葛主子一事,容姑姑,摆驾回宫”皇后说完直接出了牢房,容姑姑碎步的跟了上去,我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改变这事的结局,这是一个直接快速的方法,只是,凌天给我的答案,不但不能为己翻身,反而让自己死的更惨,没有人可以作证这毒是葛青依自己下的,空口无凭,若是如皇后所愿,将此事推给夫人,我也免活不了,但愿东袁瑾宸能在明日之前找出真凶,我合起了双手闭上眼睛,向上天祈祷着,这是个愚笨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
“太子”狱卒传来一声,东袁瑾宸?听闻他脚步声。
“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吗?”他刚踏进牢房,我便迫不及待的问,他沉默,眼中没有欣喜之感,看向了别处,他的沉默让我心头凉了一截。
“到底怎么样了?”我站到他面前,对于我的期待的眼神,他好久才缓缓的摇头,我……明白了……没有查出来,绝望冰冻了我的全身的器官。
“关于这件事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御膳房专管的厨子也消失了,母后送去仙居殿剩余的雪莲也没有了,就连仙居殿也失踪了几位宫女,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袁瑾宸闭上了眼睛,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消失了,一个不留,消失了……我眼底火热,看着东袁瑾宸,随着一声叹息,他睁开了眼睛,火热化作泪滴在眼中打转很快的模糊了视线,这就是结果……我转身背对着他,闭起的双眸,催下了两颗滚烫的泪滴。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线索可查了是不是?已经断定是夫人所为是不是?”闭着的双眼此时却是沉重至极,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我咬紧了下唇,就算我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等着明日之后的火刑,庆夫人的凄惨下场,东袁瑾宸双手扳过我的肩膀,我才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抹去我腮边的泪滴,满眼的柔情与无奈。